“兩位堂主小心!”阮剛喝聲出口之際,但聞砰砰兩聲,三人再次分開。一老者身軀被震向半空,落地后,搖晃了數下,方才站穩。而身上又多了兩道傷痕。
兩老者眼中布滿血絲,帶血的面孔肌肉顫動。獰厲之中,已露出惶恐與不安。
安子奇見熊震天獨戰兩老者尚可應付,看看周遭形勢,便徑自向阮剛走去。
邊行邊盯著阮剛。嘴角掛著一抹殘忍,似笑非笑地透著詭異之色。雙目開闔之際,瞳仁之中精光爆射,好似毒蛇般冷酷陰毒。
“想不到阮幫主請來了兩位不錯的幫手!但無論如何,今日,天柱幫亦將在江湖上消失!”
“單憑你這些人馬,真是癡心妄想。”阮剛嘴角一撇,枯瘦黝黑的面容不知何故擠出一絲神秘的表情。
“看掌!”安子奇大吼一聲,身形暴起,快如閃電,猛然向阮剛撲去。阮剛神情一凜,晃身急閃,快似流矢。而在阮剛閃晃動的同時,四個嘍啰揮舞長刀力劈,向安子奇夾擊而至。
安子奇一招無功,眼見幾人來襲。雙目厲芒一閃,掌影倏起,雙手斜立如刃,向四個嘍啰疾斬而去。隨即,砰砰聲中,響起數聲凄厲的慘嗥,四人已斷成八截,灑下一片血雨,射向四面八方。天柱幫的嘍啰們,看著血腥殘酷的殺人手段,俱都嚇得一陣顫抖。驚異惶恐地看著安子奇,駭然失色
安子奇輕輕一拂衣袖,神態從容,優雅安閑。火紅的戰袍,泛著血一樣的紅光。抬頭望望陰云密布的天空,輕嘆一聲。但就在嘆息聲剛剛落下,緩緩抬起手臂,五指箕張,背上的長刀便有如靈性般地倏然飛到手中。長刀寒芒閃爍,刀芒伸縮,猶如靈蛇吐芯。
隨即,安子奇身影一閃,刀光大盛,詭異而狠辣。“上!”阮剛一聲呼喝,疾探入懷,轉瞬間,手上便多了一對似劍非劍,似刀非刀,頂端帶著回勾,通體亮晶晶的奇門兵刃。身影倏閃,兵刃白光倏閃倏滅,向滿天刀光迎去。
而六七個嘍啰也在同一時刻,一聲呼喝,齊齊洶涌撲至。安子奇疾速側旋,左掌右刀,疾拍倏揮,快得幾乎無法看清招式,掌影刀芒倏然閃晃,詭異而狠辣。刀光猝然襲向幾個嘍啰,而掌影亦同時向阮剛拍去。
兩條人影兩掌接實,驟然發出一聲巨響,阮剛已被震退丈尋左右。安子奇借勢回身,刀光突閃,疾速劃過幾個嘍啰的身體。幾聲慘叫,尖厲哀痛,刀鋒已在瞬間掠過肉身,頸項之上頓現血洞,狂噴著反跌出去。而兩個嘍啰,卻已身首異處,大大的頭顱飛向半空。
“狗賊,切勿再讓嘍啰送死,看刀!”安子奇刀勢一展,“關門八斬”突告揮出。按理講,“關門八斬”已應叫做“烈陽八斬”!但見刀光似一抹森冷的清泓,幻影猶在彌留之際,刀氣已然及體,徹骨生寒!
阮剛一聲呼吼,提聚真氣,疾迎而上。叮叮叮地兵刃相撞,閃現一溜火花,一聲痛哼,自阮剛口中發出,飄退的同時,頓感肋部好似吹過一絲冷風,低頭看時,尺余長的刀傷,皮肉翻卷,血水噴出。
阮剛目中兇戾之氣漸漸黯淡,眼前這無名的小子,其武功已讓阮剛感到恐懼。身后那些嘍啰再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恐懼,轉瞬間,便被殺十數個,其余之人起了一陣騷動。一百多個嘍啰依舊站在場中,但阮剛已感到有些孤單,神色黯淡。
安子奇冷漠地注視著阮剛,面孔無一絲表情,目光向天,看似沉靜無聲,但現場壓力陡增。
沉寂,窒息。
熊震天殺出了真火。鮮血點點滴滴,順著手臂滴落,孔武的面上陰冷森然。而面前一青一白兩個老者,身上已被劃開數道傷口,身軀輕輕顫抖,面目猙獰,死一般的眼神緊緊盯著熊震天。
緩緩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兩老者悄然后退。但其面上卻無一絲表情,顯示其退卻并非有意而為。只能說是兩個老者已被眼前血腥而無力的殺戮,震懾住心魂。甚至連自己都無法知曉自己為何驚懼,為何不由自主地畏縮。
熊震天仰首向天,默然凝視前方。勁氣吹過,巨松在凄冷中發出一陣陣嗤嗤的鳴響,好似催魂的魔音。烏云滾動,天空晦暗,虬龍一般的枝干,在黯淡的天光中更顯猙獰。
一絲語聲猶如來自九幽地獄,鉆入場中每個人的耳際:“烏云蓋地,天空黯淡,當是鬼門關突起的陰魂。二位,上路吧!”
兩個老者猛然一震。熊震天凝視兩個老者,目光好似招魂的地獄之光。淡淡地道:“天柱幫、甚或天幻宮即將遠去。六道輪轉,萬物莫能免除。生生滅滅,花開花謝......”
兩老者停止了后退的腳步,看著四周血一樣慘紅的烈陽陣隊,一排排冰冷的寒光,映照昏暗的天空。外逃毫無生望,即便回歸谷內,亦是茍延殘喘。
白衣老者顫動一下,呼出一口濁氣,沙啞地道:“小賊,莫要得意忘形,老夫定要與你拼個死活!”青衣老者說罷,兇光暴射,二人好似極其默契,喘息的剎那,毫無征兆地猝然騰身,疾速攻來!
紅色身影恍如一抹嗜血的流光,白茫茫的光芒突地暴漲,兩老者將將驚覺,巨斧便已到了眼前,二人身影倏分,立分左右,四掌齊齊斜劈。但身形掌勢由于失血過多,已不如先時快捷,當猶如虛幻的影像尚在眼內停留的瞬間,那白衣老者已狂吼一聲,鮮血狂噴,翻跌出兩丈開外。
青衣老者心頭狂震,在慘嗥聲中,心神頓然凝結,不及后退,雙掌迅速擊出,同時,疾速騰身而起,雙腳帶著勁氣,向熊震天蹬來。其速不可謂不快,其勢不可謂不強。但,熊震天早在擊飛白衣老者的同時,閃身疾旋,巨斧寒芒箍地而起,疾迎而上。
一聲慘嗥,青衣老者的雙腳,已在寒芒中離體而飛。但飛起的并非是整支腿腳,而是塊塊碎石,四處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