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清虛上人忽地一怔,隨即又笑道:“據傳,殺神已斬殺神劍門四大神劍,當與神劍門結下了仇怨。且神劍門志在整個江湖,烈陽門當是其必欲鏟除的攔路虎。兩大魔門怕是將有一場慘烈的激戰,我等若是圍剿任何一方,都將使另一方獨大,且將會帶來無端的傷亡。而今之勢,少林武當兩派何不順水推舟,趁勢養精蓄銳,多加防范,坐山觀虎之后,再行輕取漁翁之利!”
慧明微一沉思,宣一聲佛號,輕笑道:“道長所言甚有道理,值此亂世,亦當審時度勢,巧取機變,方為上策!老衲即刻回轉少林,望道長保重?!闭f罷,合十一禮,不待清虛上人言語,急匆匆向山下飄去。
江湖混亂,各莊派行走江湖,幾乎均都改變了出行方式。為相互照應,減輕危險,如非不得已,俱都是結伴而行,絕少分散行走之人。生怕被烈陽門及神劍門偷襲或是截殺。
豫境西北懷慶地界。
“八方緣”小飯莊。
飯莊內,依舊只有五張桌子。只是木制的桌椅好似已比先前擺得齊整些,房間中多了兩盆花木,很是清雅潔凈,透著渾樸之氣。
午時已過,飯莊冷冷清清,不見一個食客。巨大的柜臺后,各種美酒依然琳瑯滿目,香氣撲鼻。柜臺后傳來香甜的鼾聲,掌柜紀忠呼呼大睡。糾結的五官一開一合,口水流出嘴角,不時地咂咂嘴,好似做著無盡的美夢。
楚天當當地敲了幾下柜臺:“紀老哥,醒醒、醒醒!”
“大白日的嗥些甚么,是哪個不開眼的耽擱老子歇息!”紀忠打個哈欠,睜開迷蒙的小眼睛,有些不耐煩地打量著商人模樣的一男二女。
“老哥記性怎恁地不濟!空空老兒與那酒鬼是否在此?”
聽罷,紀忠睡意全無,打量著楚天三人,疑惑道:“不知客官是哪位,找空空老兒及酒鬼又有何事?”
“我等無甚要事,只是路過,順便看看而已?!?
紀忠又看看楚天,只感覺那眼神深邃得好似無盡的蒼穹,看之似曾相識,卻又難以想起到底是哪個。吃吃地問道:“客官是......”
楚天輕聲道:“老哥,小弟乃是楚天!”
“甚么,楚天!”紀忠睜大眼睛。
楚天噓了一聲,輕聲道:“老哥,小弟身上血債甚多,不方便以真面目在此現身。小弟做法,既為自己方便,亦是為老哥考慮。不知空空老兒現在何處?”
紀忠仍是半信半疑地道:“那兩個老東西昨日便走了!說是到荊門去尋‘賭鬼’ 任勝。臨行之際,曾言說幾日便回。若兄弟在此等得幾日,或許能見到空空老兒!”
楚天呵呵一笑,道:“小弟尚有要事,便不打擾老哥了!假若空空老兒回返,請老哥代為問候。而今,江湖大亂,尚請老哥等人小心行事,切不可參與江湖中事。若小弟得暇,定會再來看望老哥!”
“你等真的要走,不若用些酒飯再走不遲!”紀忠好似慢慢看出面前之人,便是易容的楚天,口氣誠懇,眼神帶著留戀。
“謝老哥好意,我等已用過酒飯。望老哥保重,小弟告辭!”說罷,楚天拱手道別。紀忠急忙送出飯莊,看著愈走愈遠的三人,口中仍自嘀嘀咕咕,不知是不是真的殺神。
荊門,“萬?!笨蜅!?
客棧后院,兩派低矮的房屋,乃是客?;镉嬎幼〉姆块g。后排一趟房屋,為掌柜居所,房屋稍微高些。房間內一塵不染,甚是潔凈。
楚天、司徒艷與巧玲三人卸去易容胭脂,金掌柜足足看了將近一刻鐘,方才漸漸認出是楚天等人。心神大震之下,連忙請安。隨即,畢恭畢敬地躬身而立。年輕的小二,偶然一瞥三人,差些將茶水倒在地上,急忙惶恐地為楚天三人倒水,連頭都未敢抬起。
看著小二驚慌的神情,楚天略微感到有些不安。遂笑道:“小二勿需慌張,只當我等與你同是小二便了。呵呵!金掌柜管理甚嚴,經營有方,酒樓生意日見紅火,均是掌柜費心的結果,楚某在此謝過掌柜了!”
金掌柜忙諾諾道:“小的只是稍加用心而已,能得門主夸獎,小的甚是欣慰。門主有何事情,盡管吩咐小的便是!”
楚天道:“本門主來此極為隱秘,除此小二哥為我等操持以外,不可讓他人進到此院。以免讓其他門派知曉,為你等帶來災禍?!?
金掌柜忙道:“小的謹記門主囑托!這小二喚作金風,乃是小的族孫。為人機警,甚是可靠,但請門主放心!”說罷,對金風道:“風兒,門主駕臨此處,應好生用心照顧,切不可貪玩大意!”
金風低頭忙道:“是,孫兒記下了,請二爺放心!”
金掌柜道:“門主及兩位少奶暫且歇息,小的使人弄些酒飯。不知門主在此用餐還是到酒樓包間用酒?”
巧玲笑道:“麻煩掌柜將酒菜搬到此處便可!”
“小的遵命,請少奶稍等!”說著,拉起金風便走了出去。
司徒艷道:“妾身一直欲問,不知老爺找尋空空上人究竟為了何事?”
楚天輕笑,隨手取過包袱,打開后,拿出一顆霹靂雷火彈,道:“此物威力甚烈!制作起來極是不易。路過“八方緣”小飯莊,老爺忽生一個念頭,空空上人吃百家飯,進百家門,空空妙手當比我等強上數倍。”
“嘻嘻,老爺是否欲請空空老兒替我等到范家莊摸摸底數?”巧玲嘻笑,聽聞踩盤子、施展空空妙手之事,嬌面頓現喜色。
司徒艷苦笑道:“老爺,勿再提那空空妙手,若是此丫頭學得精純,那天下恐要大亂。”
楚天呵呵一笑:“老大擔心雖有一定道理,但我烈陽征戰南北,前途未卜。一旦遭受不測,我等便只好如空空老兒,風餐露宿,云游天下。無奈之下,只有做那順手牽羊的勾當方能活命!常言道:藝多不壓身,多學些手藝定不會有甚么壞處,哈哈!”
巧玲做個鬼臉,笑道:“婢子已將四姐所傳手法學了個透徹,只是未曾施展而已。不若讓婢子到范家莊走上一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