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楚天三人正在行功打坐之際,便見金風領(lǐng)著一個山民打扮之人進得房間。那人剛剛進入房間,忙道:“屬下唐風參見門主!給大少奶、小少奶請安!”來人見到楚天等人,忙躬身施禮。待其抹去面上易容膏脂,原來正是陰堂副堂主唐風。
楚天道:“唐副堂主勿需多禮,此時前來,恐怕定有要事,不妨直接講來!”
唐風忙道:“稟告門主,幾日前,闖王義軍忽然出現(xiàn)在鄱陽湖附近,隆隆的炮聲足足響了兩日方才停歇。據(jù)十少奶言說,義軍所轟擊之地乃是神劍門秘密藏身所在。為防神劍門走投無路、狗急跳墻,十少奶特意派屬下前來向門主稟告。請門主定奪!”
楚天聽了,面上微現(xiàn)欣喜。沉思一番后,笑道:“不曾想這劉宗敏果然是個信人!若是將神劍門老巢搗毀,我等則可方便探查其蹤跡,不至于到處找尋而耽誤功夫!至于今后行止......老大,哦,還有巧玲,不知你等有何良策!”
司徒艷笑道:“老爺?shù)官u起關(guān)子來了!適才,妾身見老爺神色之間,好似有些擔憂。英山與鄱陽湖近在咫尺,若是神劍門來襲,英山則首當其沖。至于如何應(yīng)對范家莊,則可早可晚,不急在一時。”
楚天凝神沉思,道:“范家莊詭秘異常,據(jù)老十探查,莊中不時有大車小輛駛出山莊,直奔西南而去。各方武林豪杰云集,范家莊勢利漸大,隱然有凌駕天幻宮之勢。兼之莊內(nèi)防范嚴密,欲要剪除范家莊則愈來愈困難。”
說著,看一眼二女,楚天又道:“長時未對范家莊有所行動,范不凡老閹狗甚是逍遙。若長此以往,實是養(yǎng)虎為患。神劍門仇冤遍天下,近期當不會對烈陽采取重大行動。原定謀劃不變,只需盡快回返英山,我等明日便啟程前往京師。待到范家莊左近之時,再相機行事!”
說罷,對唐風道:“十少奶是否收到霹靂雷火彈?”
唐風道:“前日剛剛收到,并已派人將霹靂雷火彈送回唐門幾顆,而十少奶正在潛心探究。據(jù)十少奶言說,霹靂雷火彈稍重,內(nèi)中火藥較多,若安裝引信,很是麻煩。不過十少奶曾言,最多不過兩月,唐門定會按門主之意制作出來。”
楚天面露欣喜,笑道:“妙極!唐門素來精擅暗器及火器。區(qū)區(qū)霹靂雷火彈,在唐門看來,當可輕易模仿。待到制作技藝成熟之際,便是我烈陽大展宏圖之時!”
“嘻嘻,若是霹靂雷火彈制作出來,婢子定要拿上幾顆。見到不順眼的賊子,婢子便好生讓其享受一番!”巧玲頑皮地笑著。
楚天輕笑,對唐風道:“我等前往京師,至多十日便可返回。囑咐六少奶等人好生防范,切不可大意!”
“屬下遵命,若無他事,屬下即刻便回返英山!”
“哦,此間事情已了。不過,天山派中人行蹤可曾探查清楚?”
唐風道:“稟告門主,經(jīng)屬下探查,尚未發(fā)現(xiàn)天山派人秘密巢穴。數(shù)月來,天山賊子居無定所,行蹤詭秘,在一地絕無住過三日之時。但前幾日在豫境好似發(fā)現(xiàn)了天山派另外兩個高手,看其樣貌極似‘大漠雙雄’云豹、云虎二人。
說到此處,唐風又道:“另外,在京師通州左近,幾家青樓連日遭到不明人物騷擾。十數(shù)個大戶人家之女,慘遭蹂躪,或曝尸家中,或遺棄在荒郊野外,均乃先奸后殺,死狀極慘。經(jīng)多方探查方知,乃是‘天山’冷凡之徒‘色怪’那爾丹與‘力怪’塔查安二人所為。而霍涼、撻木蚩等人自與大少奶在山中遭遇后,至今不見其蹤跡。另據(jù)探查,天山派與范家莊有過接觸,來往甚密。”
楚天頜首,沉思一陣,道:“天山賊子,淫邪無道,罪惡滔天。冷凡那老匹夫,其門人盡做無道之事,卻妄圖染指江湖,豈非癡心妄想,怎能成事。唐風,江湖混亂,你且速回英山。著力探查天山派人動向,但有訊息即刻告知我等,切不可延誤!”
唐風忙躬身道:“屬下遵命!”說罷,向司徒艷與巧玲深施一禮,隨后,輕悄悄地走出房間,轉(zhuǎn)眼即逝。
通往京師官道。
烈陽當空,熾熱難耐。但一男二女卻是有說有笑地走著,全然不曾感到辣的陽光。男人商人樣貌,兩個女子粉妝玉琢,一個清雅出塵,一個嬌小俏麗。一身蔥綠,裊裊亭亭,惹得沿路之人爭相觀瞧。
沿路中,三人極盡招搖之能事,專揀人群密集處行走。不幾日,方圓左近數(shù)百里之登徒子蜂擁而至。未等走到京師,便已風傳開去。
此三人不言便知,乃是楚天三人。自聽得唐風所說“大漠雙雄”云豹、云虎及“色怪”那爾丹、“力怪”塔查安現(xiàn)身豫境及京師左近之時,讓司徒艷與巧玲易容變做美女模樣,目的不言自明。
一路上盡管遇到一些色中餓鬼,幾經(jīng)調(diào)戲逗弄,但二女始終不離不棄,既未主動搭訕,亦未冷面相對。應(yīng)付起來甚是得體,令許多登徒子紛紛躡蹤跟隨,必欲得之而后快。
三人故意繞過京師,直奔通州而去。走了幾日,期望之情形并未出現(xiàn),“色怪”那爾丹、“力怪”塔查安始終未見蹤影。楚天頓生疑慮,唐風所言是否準確!直到三人進入通州之后,也未出現(xiàn)任何異常。
進入通州,楚天三人大搖大擺地住進了喚作“來福”的客棧。用罷晚飯,三人假意閑逛,裝作香客,慢慢走進通州別院。通州別院,房舍低矮,但房間卻是不少,前后足有四排,大約有數(shù)十間房屋。院中冷冷清清,仔細嗅聞之下,仍可聞到淡淡的血腥之氣。
楚天幾人佯裝上香,四處閑逛,漫無目的地看了一陣。見無甚發(fā)現(xiàn),三人慢慢踱出別院,徑自往街面上走去。通州離京師僅數(shù)十里,但卻顯得極為冷清。店鋪早早關(guān)閉,只有納涼的人群三三兩兩地坐在自家門前。昏暗的燈光下,納涼之人驚異地看著兩個出塵脫俗、猶如仙子般的女子。
眾人不由自主地四下張望,面上露出一絲不安與擔心。楚天心中暗中感佩,百姓日出而坐,日落而息,看似有些木吶,但卻深藏樸素的情感。隨性流露的感情,此際看來,頗有些感人。
走出一段街路,將要走過一莊戶人家,便見門前石墩上坐著一個老婦人。那老婦人皺紋密布、眼光游離,見楚天幾人來到近前,急忙招呼楚天三人。待楚天等人到了面前,老婦緊張地看看四周,悄聲道:“老婆子出聲招呼,實是為了你等安危。幾位后生有所不知,近些時日,此地已有多個女子慘遭蹂躪,并被惡魔先奸后殺。你等怎地還在此地閑逛?”
“老人家所說可是當真?”楚天問道。
“老身一把年紀,怎會說出假話,喏!”老婦人伸手指向前方,接著道:“那戶李姓員外家的女兒,便在前七八日,被劫掠而去,過了三日方才發(fā)現(xiàn)尸首。唉,真是作孽啊,死狀哪個慘!看了后,好幾日都難以入睡!”
楚天凝重道:“這幾日中是否還有被劫掠的女子?”
老婦人想了想,閃動著有些驚恐的目光,低聲道:“前些時日幾乎每日均有大戶人家的女子被劫持而去,但近三四日,好似消停了一些。”
“哦!”楚天略微思慮,看一眼司徒艷,笑道:“晚輩幾人乃是路過此處,不想?yún)s有此等駭人聽聞的慘事!謝謝老人家指點,晚輩自當小心!”說罷,笑著同老婦告別。
老婦所說,證實了唐風探聽到的消息。先奸后殺,極似“鳩面淫怪”胡風之殘酷手段。楚天心中忽地泛起一絲強烈的憎恨之意!義父之經(jīng)歷及自己出道后的種種遭遇,又已浮上心頭。前因后果,均是“天山”冷凡所賜。
三人回到客棧,巧玲稍顯有些沮喪,大眼睛滿含煞氣。幾人未再多說,自顧躺下歇息。幾人說是歇息,也只是閉目打坐而已。楚天自不必說,此時此際,連打坐都已感到多余。真氣運行已然達到無聲無息狀態(tài),每時每刻都處在與天地的交互之中。
巧玲自從在萬福客棧與楚天雙修之后,打坐時間亦是愈來愈短。前些時日每次打坐尚需一個多時辰,而今,不到半個時辰便已行功完畢。嬌軀輕盈得好似無物,似乎飄浮在空中一般。甚至在不經(jīng)意間,每個毛孔都透著若有若無的氣息。
這是原先所從未有過的感覺,內(nèi)心之中暗自估量,怕是功力又增強不少。巧玲得天獨厚,與楚天神意交互雙修,功力自是與眾不同。無論心法招式,與楚天愈來愈接近,幾乎便是另一個楚天。
這多時日來,司徒艷每日不輟,苦修不止。但有閑暇,便自行打坐。自此次輸功之后,司徒艷只感覺自己好似換了個人,意念未起,真氣便已激流暗涌。浩瀚的真氣,靜止時毫無所覺,涌動之際似狂濤激蕩。
忽地,就在司徒艷打坐之時,楚天神識一動,不由凝神暗查動靜。轉(zhuǎn)頭看巧玲時,見巧玲正轉(zhuǎn)向自己,向窗外努努小嘴,眼神之中早已泛起一絲神秘的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