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玲也未想到黑紅兩個怪人,其功力比之胖瘦兩怪人更加強悍。幾番對掌之下,氣血亦是一陣翻騰,內府又泛起一陣絞痛。探手之下,不知不覺間服食一粒回天丹。須臾,絞痛立止,氣血盡復。
巧玲看一眼遠遠躺在地上的瘦怪人,輕輕點了臂膀上幾處穴道,抹去傷口的血水,眼中已沒有一絲生氣。擦了擦面上的汗珠與血水,隨即,索性掏出汗巾將臉上的胭脂盡數除去。
“靈獸魔童!”眾人呼叫。十幾個天幻宮護衛大驚,不自覺地挪動腳步,慢慢向后退去。
巧玲緩步上前,盯著一干神劍門人,狠戾道:“未曾想到神劍門人武功果然不凡,若非我烈陽在世,神劍門當可在江湖上任意馳騁。七十年前的神劍門,何等威風,何等猖狂!可惜,有我烈陽存在一日,神劍門便永無出頭之日。本魔這便將你等盡數送往西天!”
“哈哈哈!”黑臉怪人一陣狂笑,獰厲道:“單憑你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便能對付整個神劍門嗎,真是癡心妄想。”
“爾等幾個當是神劍門護法了?”
“不錯!”
“不知爾等名號如何稱呼,若是一旦歸西,本魔亦好為你等操渡一番!”
“賤人該死!我等素無名號,等到神劍門一統江湖之日,再定名號不遲。”
“枉爾等皆是神劍門護法,卻盡做些偷雞摸狗,嫁禍栽贓,陰險毒辣之事。而今言說一統江湖,豈不是癡人說夢!”
“哈哈哈!”黑臉怪人桀桀怪笑,陰森道:“你這小兒乳臭未干的雛兒,如何判定神劍門之所作所為便是陰險毒辣!江湖之上又有幾人光明正大。我神劍門蟄伏多年,養精蓄銳,一統江湖,指日可待!”
“咯咯......”巧玲一陣嬌笑:“就憑你幾個廢物便能一統江湖!真是自不量力,大言不慚!”
“小賤人,找死!”
“既然如此,那便先送你到西天!”說罷,巧玲身形猝閃,倏然翻轉。如幻如夢的掌影頓時幻化成一溜耀眼的寒光,有如怒滔,向黑紅兩個怪人罩去。兩個怪人同時暴喝一聲,探手之下,寶劍烏芒忽閃,一蓬烏黑的光芒好似天邊的黑云,疾速飄起,轉瞬間,便向巧玲疾涌而去。
巧玲乍見兩團烏黑的光芒,猶如烏云壓頂,來勢兇猛。緊急中,不由疾速彈指,飄退之際,伸手一探,落英劍已操在手中。嬌喝聲中,運氣疾揮,頓時,半空中突起一片耀眼的光華,森白刺目,猛然向兩團黑云般的劍光擊去。
黑白光芒相接,劍尖上傳來無盡的力道,發出猶如爆豆般的錚錚鳴響,三人乍然分開,劍勢所形成的光芒再次旋起,在空中飄飛流燦。黑紅兩怪人劍法十分怪異,一人劍勢無甚奇異,但當兩人劍光合在一處之時,無論劍勢還是力道頓時倍增。
三人的劍光在空中旋蕩滾動,足足打了半個時辰,黑紅兩個怪人攻守有致,極為純熟,巧玲意欲突進,并無多少空隙。劍勢轉換之間俱在生死一線之間。而已經緩過一些真力的胖怪人亦忽然抽出寶劍,猛然竄過來,向巧玲奮力猛劈。
楚天心神一震,但卻仍未出手。司徒艷急切之下,猛然晃身便要加入戰團。楚天疾速傳音,當司徒艷身形站定之際,楚天集束傳音。須臾,便見巧玲一個仰身橫飄,躲過三人的攻擊,身形斜飄而起。
忽地,但聽半空中一聲嬌喝,巧玲手中落英劍“呼”地一聲,已然脫手疾飛。霎時,半空中好似忽然現出一條經天的飛龍,拖拽著刺目的尾芒,疾速旋繞起來。轉瞬,整個空間盡被劍光籠罩,飄飛不定的落英劍,漸漸幻起一團巨大的光球,隨著巧玲身形的旋動而疾速吞吐伸展。
“以氣御劍!”觀戰之人已驚呼出口。
三個怪人的劍光,每在接觸那團巨大的光球之際,便剎時消彌于無形!那涌動的光團如影隨形,漸漸將三人罩住!飛縱的劍氣,穿梭似電,激蕩狂涌,已看不清哪里是劍,哪里是劍芒。
驀然,嗤地一聲,伴隨一聲慘嗥,胖怪人疾速后退,空蕩蕩的臂膀鮮血狂噴,被飛掠縱橫的飛劍削斷的臂膀,帶著呼嘯聲,直向客棧射去。砰然一聲,斷臂撞在梁柱之上,隨即,房屋頂上的瓦塊嘩啦啦地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眾人猶在驚駭的同時,劍光突盛,頓將黑紅怪人裹在其中。紅黑怪人拼盡全力抵擋,緊急之中,雙劍乍合,在即將被光團吞噬的瞬間,突然幻起一蓬烏黑的劍芒,二人趁機疾退,堪堪要躲開飛劍之際,卻見那閃耀的光團倏然緊縮,疾向二人飛射而去。
疾飛的光團,快得不能再快,二人驚駭之際,雙眸突現一絲死灰之色。就在光團掠過身體的瞬間。二人劍勢倏變,分別疾速舞動寶劍,疾退的同時,拼命擋向正前及側后。幾聲錚鳴,伴著一聲痛哼,黑紅兩個怪人身上,各自被光團刺出七八條深深的傷口。
黑紅兩個怪人好似再也分不出哪個黑,哪個紅,二人俱都是滿臉血水,全身已被鮮血染紅。巧玲似乎殺得眼紅,猛吸一口氣,嬌喝一聲,劍芒又起,猛撲而去。
驀地。
半空中驚雷乍起,一道快得不能再快的身形,猶如驚鴻,帶著一溜烏黑的光芒,向巧玲電奔而至。巧玲聞聲倏然回身,剛要舉劍相迎,但見光影一閃,一股強猛無儔的勁氣已然擊向來人。
勁氣過處,轟然一聲巨響,站在近處的司徒艷,已被突發的勁氣震得倒退兩丈多遠。場中沙飛石走,頓起一片煙塵,客棧中突然響起兩三聲痛呼。但見兩個天幻宮護衛痛苦地蹲下身去。
煙塵剛剛落下,刷刷刷地,場中又飄落八條身影。
對面的青衣老者,身形猶在晃動。白須白眉、眼如鷹梟、身材枯瘦,面孔慘白陰贄,黝黑斑駁的古劍依然閃爍著光芒。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神劍門門主皇甫劍生!陰鷙的雙目帶著一絲驚異,死死地盯著楚天,青衣飄動,顯得神鬼難測。
再看皇甫劍生身后,卓然站立八個金色勁裝、陰冷至極、幾無生氣,面容同樣是皮肉糾結,異常丑陋駭人的大漢。各個手握劍柄,冷然以對。每個人俱都涌出一股股煞氣,場中已驟然變得寒冷。
“門主別來無恙?”
“見氣勢當是小輩無疑了,何故隱去面目,難道縱橫天下的殺神還有所懼之人?”
“哈哈哈!”楚天大笑:“當著真人之面,焉敢再說虛言。非是楚某懼怕何人,而是行事方便而已!倒讓門主見笑了,慚愧、慚愧!”說罷,一抹面頰,立時,年輕如幻的少年面孔頓現眾人眼前。
客棧內外之人鴉雀無聲。一日之間,碰上諸多驚訝之事,非是看得習慣,而是一次次的驚震,心血都已快凝結。
殺神,烈陽門門主;皇甫劍生,神劍門門主。這兩個聽來、想來、看來、傳來,神秘而又令人恐怖至極的人物,所有信息,最終都凝聚成了兩個字:死亡!
看一眼皇甫劍生身后的八個大漢,楚天笑道:“這便是門主所說的八大使者了。今日出來,是否練成了天下無敵的神功?”
“哈哈哈!”皇甫劍生一陣怪笑,陰陰地道:“八大使者功力如何,試試便知!若是小輩有興致,不妨一試!”
楚天神秘地笑笑:“門主只這些高手嗎,是否還有其他人物。不過,依楚某看來,若是在幾年以前,憑借在場的高手,縱橫天下應無任何問題。不過,楚某卻有個想法,若是止息干戈,相安無事,你我卻可安享天下,若是爭斗起來,楚某門下也不乏能人高手。”
皇甫劍生邪笑,道:“本門主素來沒有與他人分享的習慣,數十年前沒有,今日也絕無可能。老夫隱身數十年,苦心謀劃,蝸居深山,而今出山卻要與他人共享天下,實在不符本門主心意。”
“呵呵!門主只憑這些人嗎?”
皇甫劍生陰陰一笑:“憑此已經足夠,一般嘍啰多則無益。小輩縱橫江湖,當知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烈陽門徒數百,亦窩在山莊之中,出來恐怕也是白白送死。還不是小輩到處奔忙。”
“門主所言甚有道理!既然門主只這幾個人物,楚某放心不少。”
皇甫劍生面色一沉,看著倒臥在地以及失去一條臂膀的胖、瘦兩個怪人,再看那滿身傷痕的一黑一紅兩個手下,眼中頓時泛起一股無邊的狠戾。
“本門主本欲等待安頓好一切,再行找尋小輩切磋一番。但既然遇到小輩,本門主便放下俗務,與小輩一較高低,不知小輩意下如何?”
“哈哈!門主痛快,楚某求之不得!”
看著隨意灑脫的楚天,皇甫劍生口中雖說切磋,但近段時日傳聞,亦令皇甫劍生心存忐忑。實不知楚天功力到了何種境界,若是折損太大,則后果難以估量。但若圖謀天下,卻又不得不與烈陽門拼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