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意中,身形曼妙,身法、掌式、力道天衣無縫,渾然天成。神識空靜之下,無論巧玲攻擊的力道有多強悍,楚天始終處在空靜無意,虛極澄明的狀態之中。打斗仍在繼續,楚天腦際漸趨泛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神識:有我無我,無我有我,有招無招,無招有招,空明一片,湛然朗朗。
轟然一聲,楚天腦際中頓現一絲曙光:武功第三種境界并非只是內力到了一種嶄新的地步,而是虛而至虛,否極泰來,空極無相,澄明清澈。致虛者,天之道也;守靜者,地之道也。是以虛靜之妙,無物不稟,無物不受,無物不有。萬物出之陰陽,成就萬物,與萬物并作,皆乃虛靜之妙!
此際,楚天心神震顫,一種從未有過的空靈,倏然化進神識。出掌的速度與角度,力道與身法猶似虛無一般,好似沒了任何意念,沒了任何刻意的招式,但身法招式卻好似化入了天地宇宙,與天地同在,已然分不清人為還是自然。
巧玲被震起的身形愈來愈高,在楚天那看似輕描淡寫的招式中,卻好似一道難以逾越的溝壑高山。巧玲只感覺內府激蕩翻騰,氣血涌動,嘴角已掛上了一絲鮮血。在扭身回旋的瞬間,眾女見到巧玲神情俱都驚懼萬分,緊繃心弦,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激烈的打斗。盡管巧玲受傷,楚天仍未有停歇之意,眾女心中已然明了楚天用意。
烈陽勇士看得驚震萬分,心神顫動。原本是切磋武功,但看情形怎地如此激烈,好似對敵之際的死命攻擊。慢慢地,巧玲身上已然浮上一層淡淡的血霧,閃動的嬌軀已幻成了一團赤紅的光芒,雙目血紅,發咎早已震開,長發飄舞,映襯著血霧般的身軀,好似成了真正的血魔。
血光閃動,霧氣飄飛,巧玲撲擊的速度與力道卻在慘烈的情景中不斷提升。血霧愈來愈濃,閃動愈來愈疾,震天動地的炸響,逐漸將觀戰之人震得氣血涌動,雙耳失聰。漸漸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能看到縱橫飄飛的身影與疾速滾動、閃晃耀眼的血霧。
沖擊,騰飛,再沖擊,再騰飛,巧玲好似一道血色的流光,幻化在半空之中。血霧愈來愈淡,紅色退去,巧玲周身漸趨浮上一層祥和溫暖的爍金色。身形慢慢消失在爍金色的光芒之中。
巧玲只感到渾身每個穴道,每個毛孔都好似張開的大口,貪婪地呼吸。真氣流轉由慢轉快,快到極致之時,漸漸變得無知無覺,直至空無。但真力卻好似愈來愈強,越加雄渾厚重。
爆響,響徹云天,大地在顫抖,空氣在顫動。山崖上松動的巖石紛紛掉落,天為之崩,地為之裂,奪天地泣鬼神,二人功力駭人聽聞,強悍絕倫。
兩個時辰。巨響聲漸漸停息,嬌小而血紅的身軀,佇立在楚天及眾人驚異、驚訝、驚羨的目光中。嘴角的血水已經干涸,孩童般的俏臉,稚嫩嬌柔;披散的秀發好似黑色的瀑布,在山風中飄蕩,猶如絕塵的仙靈,奇幻而詭異。
眾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靜靜地觀望著楚天二人。不知是驚羨還是失魂,但見楚天與巧玲,好似天外來客,神貌大異常人。
楚天緩緩走到巧玲身邊,輕輕撫摸著秀發,溫和道:“千百年來,功力增長之速如你之人,絕無僅有。但功力增長亦有漸進的過程,若是再有兩三個時辰,死丫頭功力突破十層亦不無可能。但唯恐筑基不足,若功力反噬,卻是得不償失。而今,死丫頭功力當可真正獨當一面,老爺亦可輕松飄游四方,再不用顧及你等姐妹安危!”
眾女聽罷,紛紛上前祝賀巧玲,恭喜調笑,極是歡娛。巧玲輕撫秀發,急忙對慕容馥道:“快給為師將發釵找來,披散著頭發好似魔鬼似的!”
慕容馥拍了巧玲一下,笑道:“死丫頭倒拿起師父架子來了,披發有何不好,魔童、魔童,定要與眾不同!依弟子看來,師父如此模樣甚好,何必再用那發釵,整日梳理,麻煩得很!”
“呵呵,老五說得不錯,依我看來,死丫頭這樣便好!不必扎起發咎”如雪在旁附和。
“自古以來,哪有披發之說,祖宗之命不可違!”巧玲認真道。
“老爺!”如雪拉著楚天道:“你看死丫頭此時樣貌如何,是否比扎著兩個發咎,好似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來得神秘些。”
楚天見眾女嘰嘰喳喳說得不停,笑道:“此時看來,巧玲好似仙靈一般,樣貌確是清雅奇幻。但祖上有規,男女幼時一過,便要發扎成髻。呵呵,不過巧玲又當別論,既然以魔相稱,便非陽間凡人,扎與不扎悉聽尊便!”說罷,舉步便行。
“死老爺說了半天,也未有定論!愈來愈難以琢磨?!比缪┮贿呧洁熘?,一邊替巧玲擦去血跡。
巧玲舒展雙臂,看一眼慕容馥、華玲玲、如雪后,笑道:“今日無事,不若再玩一番追逐游戲,次數多的便要......”
“別、別、別!”慕容馥與如雪幾乎同聲喝止,笑道:“日后老幺說的游戲,我等姐妹概不參與,老幺自顧玩去,我等看著便可!”
巧玲面色一沉,嗔怒道:“你等玩是不玩!”
媽呀一聲,慕容馥與如雪扭身便跑,但未跑出尋丈,便覺衣領一緊,登時,嬌軀離地而起,再也動彈不得。身子頓覺一陣麻癢,雖不疼痛,但卻極難忍耐。二女嬌呼不止:“師父饒命,弟子陪師父便是,快快將我等放下!”
“這還像個弟子!你二人素來不知尊師重道,懶散隨意,好吃懶做,今日定要好生陪為師玩玩,嘻嘻!”
“弟子遵命,求師父快些將我二人放下!”如雪哀求。
司徒艷一拉如煙與蔣嫣容,笑道:“妹妹走吧,再看幾個丫頭胡鬧,連晚飯都難以吃下!”如煙嫣然一笑:“幾個丫頭心性頑皮,卻也是帥性天真。若各個滿腹心機,大姐著實不好打理。呵呵!”
“老六所言甚是,妹妹也有同感!”蔣嫣容附和道。司徒艷見蔣嫣容面色更加輕婉嬌嫩,笑道:“老二定是承受不少沖蕩,變得更加神清氣爽,隱然有股仙氣,怕不是老爺伺候的結果吧!”
蔣嫣容面色暈紅,笑道:“大姐勿再說笑!姐姐將養這幾日,妹妹們幾乎都難以招架老爺的沖擊!不知老爺又練得何種功力,沖蕩之下,不一刻便都丟盔卸甲,癱軟如泥了。歇息一兩日后,方才回復精力,唉!”
說罷,轉而一笑,又道:“不過,妹妹感覺功力又有增長,其他姐妹亦是受益匪淺,老爺當真神奇!呵呵!”
司徒艷湊近身邊,調笑道:“老爺神奇在何處?呦,老二何必羞澀,不用回答!若二妹回到武當不知會是何種心情。以二妹此時功力而論,清虛真人都已多有不及,更別論楊天嬌、韓固等幾個師兄弟了!不過,那韓固對妹妹可是一往情深?。 ?
“去!大姐不說好話!妹妹都已是老爺的人了,大姐何故再提此事。若是韓固有老爺一丁點氣度,妹妹恐怕也勉強應允了!不過以今日情形看來,即便韓固有那胸襟,但怎比得上老爺那......”
“比老爺何事?”司徒艷笑問。
蔣嫣容嬌面一紅,順手打了司徒艷一下,神秘道:“大姐怎地明知故問!此事對我等姐妹來說,你知我知,姐妹們都知,呵呵!”
晚飯后。
巧玲、如雪、慕容馥、華玲玲四女嘰嘰喳喳,邊喝邊鬧,不時地逗弄兩只小貂,玩得不亦樂乎。楚天見此,遂只將司徒艷、如煙、蔣嫣容及唐夢晗找來,讓唐夢晗將近期探查到的訊息說與三女。
待唐夢晗說罷,楚天道:“天幻宮與神劍門好似有聯手跡象,英山地處要沖,距天幻宮及神劍門秘密老巢甚近。我等亦不能在此與其長期對峙,老十已安排人手趕制霹靂雷火彈,其他諸事亟待處置。為你等及英山安穩計,巧玲留在英山,以其目下功力若應對得當,當可無虞!”
“老爺要走?”唐夢晗有些不舍。
楚天拍拍唐夢晗,正色道:“老爺明日便走,你等妥為安置一切,秘密準備大戰所需物事。老十速速派人找尋熟悉操持火炮高手,并修書給劉宗敏,多要些火炮彈?!?
“奴家早已派人前往劉宗敏處!為保萬全,奴家另派兩人前往益州參拜喬知府,看能否借用幾個熟悉火炮之人。老爺不在及空閑之時,奴家又先后挑選了三十余人,而今,均可擔當探查追蹤之責。”
“不錯,未雨綢繆,臨敵機變,老十想得確是周到?!闭f罷,轉而對其他幾女道:“不知老大、老二、老六等幾位姐姐意下如何?”
司徒艷道:“八個姐妹都在此處,應該安穩,老爺盡管放心!但老爺怎地不帶上一個,若是煩悶亦好排解一番,呵呵!”
“二姐、六姐還有何說法?”如煙與蔣嫣容連忙含笑擺手。
楚天佯裝疑惑,道:“你等真的沒有?”
“沒有!”
“哈哈哈!”楚天大笑,面上忽然邪笑:“沒有便好!此次分別不知何時回返,趁那幾個瘋丫頭玩得正歡,我等好生親熱一番!”
“不要,老爺!”
“輕些,相公!”
“慢點,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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