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簡單開了一個案情討論會,孫冰心通過比較尸體和現(xiàn)場的沙粒得出結(jié)論,校園操場就是行兇現(xiàn)場。
有警員在現(xiàn)場走訪目擊證人,當(dāng)時天已經(jīng)很晚,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學(xué)校原本是有看門的,但看門大爺稱他當(dāng)時恰好有事外出,我估計是個摸魚慣犯。
會議中,我不斷能聽見馬三友這個名字,不少人認為應(yīng)該盯緊馬巧軍,我對此無話可說,我打算之后的調(diào)查由我們五個人來完成!
我拜托胖警官幫我做一件事情就行,我需要一份那條街二十年內(nèi)所有住戶的名單,尤其是住在一樓,有地下室的人。
散會之后,我讓自己人留下,大致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然后對宋星辰說道:“星辰,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wù),我希望你去保護沈麗娟。”
宋星辰微微揚起眉毛,道:“我的職責(zé)是……”
我打斷他道:“在這里沒人會傷害我,況且王援朝、黃小桃也能保護我,假如……假如這次作案的真的是當(dāng)年的兇手,那么沈麗娟會是他的一個重大威脅!因為沈麗娟自始至終沒有與警方正式接觸,兇手極有可能殺她滅口。”
宋星辰還在考慮,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保護人的任務(wù),就交給我們吧!”
我們一起回頭,只見宋鶴亭和宋潔站在那里,我錯愕地瞪圓了眼睛,一名警察跑過來,把一只手搭在宋鶴亭肩上,喝道:“你們是誰,一聲招呼不打就進來,給我出去!”
宋鶴亭低頭看著那只手,冷笑一聲,肩膀一抖,竟然把那名警察彈開了。
“有人襲警!”
那名警察喊了一嗓子,讓走廊里的同事紛紛警覺起來,有人甚至做出要拔槍的動作,我連忙沖到外面解釋道:“誤會!誤會!這兩位是我們小組的外援。”
大家露出詫異的眼神,這才散開。
小插曲結(jié)束之后,宋潔像兔子一樣躥進來,拉著宋星辰的手笑嘻嘻地說道:“堂哥,沒想到吧!”
宋星辰見到她,只是淡淡一笑,卻是發(fā)自肺腑的,因為微笑是很難偽裝的。
我問道:“姑姑,你們怎么會跑到這來?”
宋鶴亭說道:“臭小子,我為什么不能來,故意躲著我嗎?”
原來那天收到郵件之后,宋鶴亭就有點擔(dān)心我們,因為這樁懸案當(dāng)年我爺爺曾經(jīng)和她提起過,她怕我們遭遇不測,所以就和宋潔火速趕來。
我叫宋潔去把門關(guān)上,詢問道:“姑姑,當(dāng)年我爺爺是怎么和你說的,這案子和組織有關(guān)嗎?”
“是的,正是那幫人暗中操縱的,兇手雇傭了組織里的一名頭目替他洗罪。”
孫冰心忙搬了把椅子過來,宋鶴亭露出一道贊許的眼光,坐下來開始說自己知道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她直到四年前才知道,也就是我爺爺遇害的半年前。我爺爺由于救助聶亞龍、沈麗娟背了一筆債務(wù),他自己無力償還,又不想被外人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助武宋當(dāng)家人。
宋鶴亭答應(yīng)替他擺平債務(wù),但是要他一五一十地交代情況,爺爺這才向她說起。當(dāng)年這個案子,我爺爺已經(jīng)查出了眉目,把嫌疑人范圍縮小到五人以內(nèi),真兇就在里面,可是這時,兇手得到了江北殘刀的幫助,組織替他銷毀證據(jù)、收買證人,一下子把他洗得干干凈凈的。
我爺爺此前并不是沒和組織交過手,也重創(chuàng)了他們幾回,只是這一次出馬的人物特別有手腕,他是一個特別擅長賺錢、花錢的頭目,沒錯,此人正是黃泉買骨人!
黃泉買骨人一方面替真兇洗罪,一方面收買了一個替罪羊,把所有罪名攬下來。我爺爺當(dāng)然清楚這件事,但他說服不了其它人,而且他自己也被黃泉買骨人捏著一根軟肋,具體是什么,我爺爺也沒有明說。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第八起、第九起命案接連發(fā)生,死的統(tǒng)統(tǒng)是警察的家屬,不少警員因為害怕紛紛退出調(diào)查,專案組面臨著空前巨大的危機!
我爺爺一方面想方設(shè)法阻止替罪羊被定罪,一方面收集真兇的犯罪證據(jù),他不打算就此認輸。
誰也不知道黃泉買骨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他竟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提出了一場交易,讓我爺爺中止調(diào)查,他會釋放一名還活著的受害人,并且承諾兇手永遠不會再作案。如果我爺爺不接受,那就斗個魚死網(wǎng)破,他的委托人會繼續(xù)瘋狂作案,也許我爺爺終有一天能破案,但卻是用許多條無辜性命換來的。
我爺爺經(jīng)歷了很久的思想斗爭,終于答應(yīng)了,為了救兩個無辜的人,他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清白和二十年的良心煎熬!
宋鶴亭說完,發(fā)出一聲長嘆,我說道:“兇手當(dāng)初答應(yīng)永遠不再作案,如果這次作案的真是他,那就等于是他單方面打破約定……姑姑,真兇到底是誰呢?”
宋鶴亭搖頭:“你爺爺并沒告訴我,雖然他比誰都痛恨組織,可是他卻一直沒有違背承諾。只是他透露了一件事……”
“什么?”
“他好像提到,黃泉買骨人親自出馬幫人洗罪,開價不菲,只有那些身份過億的大毒梟、黑道老大、中東和非洲的大軍閥才請得起他,可是二十年前他竟然免費幫助了這個人。”宋鶴亭答道。
“免費?”我瞪大了眼睛。
“你爺爺被殺之后我才明白,黃泉買骨人在布局,他讓你爺爺背上一個洗不掉的污點,最終死在了刀神的手里。”
這當(dāng)然只是宋鶴亭個人的猜想,或許這背后還有其它更深的理由,我聽完之后思緒萬千,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
黃小桃把一只安慰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宋鶴亭說道:“我一而再再而三不許你以身涉險,你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為什么非要來碰這個案子,稍有一慎就會牽扯出龐大的敵人。”
我苦笑道:“不是我非要碰,是刀神把卷宗寄給我的!”
我說明前因后果,宋鶴亭也很吃驚,她暗暗咬牙道:“這個糾纏不休的老家伙。”
“什么,姑姑認識他?”我敏銳的問道。
“不,不認識!”
宋鶴亭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發(fā)動了洞幽之瞳,不知道是她太善于偽裝了,還是確實沒有說謊,臉上的微表情居然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