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問我這是什么,我解釋道:“是冰……”
才說了一個字,嫌疑人立馬安靜了下來,像餓狗盯著肉骨頭一樣,盯著我手里的袋子。
剛剛他昏迷的時候,我拿聽骨木聽了一下他的胸口。發(fā)現(xiàn)他的肺里有雜音,呼吸紊亂,肝臟也不太好,而且面黃肌瘦,我懷疑是長期吸食某種固定毒品所致,就叫局長給我搞來一袋前兩天繳獲的冰-毒。
果不其然,他就是個癮君子,這真是太方便了。
我把冰-毒扔在桌上,說道:“把你知道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招出來,我就讓你嗨個夠。”
嫌疑人冒著冷汗,貪婪地舔了一下嘴唇,眼神充滿猶豫,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你沒有這種權(quán)力。”
“我當然有種權(quán)力,我們是特案組,不必向當?shù)鼐秸埵尽!?
我倒出一點冰-毒,拿茶杯底子碾成粉末,撕了一張紙兜在上面,拿到他面前。雖然以前在影視作品中見過不少癮君子的形象,但真實的癮君子還是令我大感震驚,那種貪婪而露骨的眼神,眼中除了毒品什么也沒有,難怪吸毒的人毫無尊嚴。
我走到他面前,他拼命伸著脖子,鼻孔翕動,我諄諄善誘道:“誰指使你們來襲擊的,說出一個名字,就讓你吸一口。”
“景……”
“景什么?”
“景……”
他的額頭迅速沁出豆大的汗珠,可是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名字。我把那些毒品全部倒在地上,拿鞋底搓沒了,他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聲。
我冷冷地說道:“我們沒時間和你耗,老實交代,趁你還有利用價值!”
“我不能說,我不能說……”
黃小桃一拍桌子:“持槍襲警,你的罪行少說也得判無期,有什么不能說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景王爺?shù)募瘓F已經(jīng)快要覆滅了,他威脅不了你!”
“不,你們不知道他的可怕,我死也不能說。”嫌疑人突然鼓起腮幫子,從嘴角漫出一道鮮血。
我們都驚呆了,我迅速過去捏開他的嘴,一截紅紅的舌頭掉在地上彈跳了一下。他的嘴里全是鮮血,實際上咬舌自盡并不會馬上就死,比割腕死得還要慢,但那畫面實在是令人發(fā)怵,連我都有點招架不住。
我們趕緊叫人進來,把嫌疑人送到醫(yī)務(wù)室搶救,審訊失敗讓我很氣餒,黃小桃疑惑道:“景王爺?shù)降子惺裁词侄危瑸槭裁催@些人一個個都守口如瓶,死都不出賣他?”
我嘆了口氣:“大概是某種恐怖手段吧,對了,咱們?nèi)タ纯词w!”
“尸體?”黃小桃有些納悶。
“剛剛不是被擊斃了幾名歹徒嘛!”我說道。
活人開不了口,那就試試讓死人開口。那些歹徒的尸體被裝進尸袋,扔在院子里,準備一會送往火葬場,我叫孫冰心帶上解剖的家伙過來。
這次不同于以往,我們要找的是他們曾經(jīng)呆過的地方,我讓孫冰心直接剖開他們的肚子看胃容物,而我則仔細檢查他們身上的蛛絲馬跡。
他們的衣服上沾了一些不明纖維,沾了一些浮塵,我在幾個人的褲子上發(fā)現(xiàn)了粘粘的類似糖漿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鞋子,我拿起他們的鞋子,對著沾滿泥土的泥底使勁嗅了嗅,各種氣味里,有一種特別清晰,我叫道:“是酒糟!我明白了,他們褲子上沾的是釀酒原漿,谷物發(fā)酵之后會分解出類似麥芽糖的粘粘的東西。”
黃小桃說道:“扶風人特別愛喝酒,這里的酒廠可不少哦!”
我問孫冰心有什么發(fā)現(xiàn),她小心翼翼剖開死者的胃袋,把里面的東西一樣樣弄出來,是一些未消化的食物,有饅頭、蔬菜,還有一種肉,我拿在手里撕扯著,又聞了一下道:“是狗肉!”
我們又打開幾具尸體的胃袋,發(fā)現(xiàn)他們都吃了狗肉,食物大約消化了三個小時左右。
我們把這個情況告訴聶允忠警官,在電腦上一查,全市既有釀酒廠又有狗肉館子的地址只有一個:廣泰路,而且那里到這里差不多有三個小時車程。
聶警官和鄭隊長當即組織一批人,我們火速趕往那里。
下午兩點左右,我們來到廣泰路上一家老舊的釀酒作坊,警員們沒有一下子全沖進去。經(jīng)驗老道的聶警官帶了兩名武警,便裝走了進去,其它人在兩百米外待命。
“作坊里面沒有人,已經(jīng)被廢棄了……”
“我們現(xiàn)在去倉庫看看。”
“一號倉庫clean!”
“二號倉庫clean!”
車載對講機的公共頻道上,不斷傳來聶警官的聲音,看來撲了個空。對此我沒有感到太失望,距離歹徒襲擊已經(jīng)過去了五個小時,這幫人又不是傻子,還呆在這里等著被抓。
突然對講機里傳來一陣厲喝:“站住,不許動!”
然后是一聲慘叫,我們錯愕交換了一下眼神,那頭好像是打起來了,打得很兇,鄭隊長過來請示我們:“特案組的同志,我們現(xiàn)在沖進去嗎?”
黃小桃看看我,我叫道:“沖!”然后補充一句:“盡量抓活的。”
鄭隊長整編隊伍,不到半分鐘,訓練有素的特警便魚貫而入,我們跟在后面,趕到出事的地點。只見聶警官正在和一個蒙面人交手,兩名武警倒在地上不住呻吟,聶警官的身手自然不必多說,可是蒙面人好像更勝一籌,我雖然不懂什么武術(shù),但看得多的也能瞧出一些端倪,我發(fā)現(xiàn)這個蒙面人穩(wěn)扎穩(wěn)打的架勢怎么有點像王援朝?
蒙面人一個側(cè)身踹把聶警官踢開,他并不戀戰(zhàn),而是轉(zhuǎn)身跳上一個箱子,準備從上面的通風口逃跑。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跳上去,一記鞭腿,蒙面人雙拳-交叉一擋,拳腳相碰竟發(fā)出噼啪一聲脆響。箱子上本來就狹窄,蒙面人向后一趔趄,順勢一個后空翻落回地面。
跳出來截殺的人正是王援朝,王援朝趁勝追擊,直接飛起來用膝蓋朝蒙面人頭上砸,這一招太狠了,是軍體拳里的殺人技!蒙面人嚇得向后一退,等王援朝落地,突然一個掃堂腿攻他的下盤。
王援朝早有防備,騰躍起來一腳踢中那人的臉,蒙面人便打著轉(zhuǎn)兒摔飛出去,把墻邊堆的一堆酒壇子稀里嘩啦地摔個粉碎。在場的特警頓時為王援朝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
黃小桃自言自語道:“招招殺人,老王今天怎么有點沖動!他不會喝酒了吧?”
我搖搖頭:“我就沒見王援朝真正喝醉過,況且他是開車來的,他開車從不喝酒。”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王援朝認識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