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鏟子把沾了死者血跡的泥土全部鏟起來,裝進(jìn)幾個袋子,回去之后交給物證中心化驗,讓他們用各種手段來驗,對我而言,任何細(xì)小的線索都是有幫助的。
黃小桃派出的警員也回來了,他告之我們,千言勝刀的那輛跑車幾天被刮傷,在案發(fā)當(dāng)日被送到了4S店修理,所以當(dāng)天才開了一輛家用車。
又是合情合理的解釋。
黃小桃問我:“要去一趟他家嗎?”
我搖頭:“現(xiàn)在沒這必要。”
我雖然能識破謊言,卻不能逼人說真話,就算當(dāng)面對質(zhì),千言勝刀也是什么都不會告訴我們的。
另外,我也有一點不服輸,下一次站在他面前時,我一定要解開這個局!
之后兩天,我陷入痛苦的思考,幾乎茶飯不思、廢寢忘食,老幺仔細(xì)檢查了視頻,沒有被覆蓋的跡象,那就是原始視頻。
另外,他查了一個牛津推理俱樂部,這家俱樂部由于太過保密,在網(wǎng)上極難找到資料,不能確定千言勝刀是否其中成員。
血跡化驗,仍然沒有進(jìn)展,所有一切都是正常的。
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成為警方顧問以來,我頭一次遇到如此厲害的對手,明明知道就是他,然而真相面前卻豎起了一道鐵壁,讓我一步都無法前進(jìn)。
這天黃小桃來找我,走進(jìn)屋門她咳嗽了幾聲,驚訝地說:“宋陽,你要把自己變成鬼啊?宅在家里幾天不出門了,也不知道開窗透透氣嗎?你看看你的模樣。”
“我的模樣?”幾天沒好好睡覺,我腦袋昏昏的。
我知道我最近確實有點瘋魔,王大力晚上回來,我讓他別和我說話,別煩我。結(jié)果第二天王大力就沒回來了,可能是在店里睡覺,也可能是到學(xué)校找洛優(yōu)優(yōu)去了。
屋里的地上攤著幾本書,還有一些餅干包裝和礦泉水瓶,這是我?guī)滋靸?nèi)唯一攝入的食物。
黃小桃拿過一面鏡子讓我照照,我被自己嚇到了,我臉色蠟黃,眼角積著眼屎,頭發(fā)蓬亂,兩眼周圍全是黑眼圈,眼白里布滿血絲。
黃小桃在我身上聞了聞,驚訝道:“你該不會是對自己用了藥吧?”
我說道:“我吸了一點入夢散,想代入到兇手的思維,可還是失敗了。”說著,我的腦仁一陣疼,這是吸多了入夢散的負(fù)作用。
黃小桃心疼地?fù)u頭:“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討論就是了,去洗個澡,姐帶你出去散散心。”
我問道:“你們那邊查的怎么樣了?”
黃小桃嬌嗔一聲:“還念念不忘這事呢,快去洗澡,否則我什么都不告訴你。”
我快速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刮了胡子。洗完之后,感覺全身非常疲憊,想睡一覺,但還是跟黃小桃離開了,她帶我去了附近一家中式西餐廳,點了我最愛吃的龍蝦飯和蔥爆羊肉卷。
黃小桃說,警方目前也是毫無進(jìn)展,這才過去三天,公眾就已經(jīng)對這事件淡忘了,千言勝刀又恢復(fù)更新,不過他發(fā)布的是之前我們沒看過的全新章節(jié)。
經(jīng)過這一折騰,他的讀者人群變多了,好像還從中受益了。
期間發(fā)生了一段插曲,死掉的那個up主犀利哥的家屬跑到市局來鬧,說警方明明鎖定了嫌疑人,為什么不替他們兒子聲張正義?黃小桃實在沒法,后來死者家屬又上門去找千言勝刀算帳,警方只能出面勸住他們。
我說道:“現(xiàn)在案件的進(jìn)展,完全卡在這一個點上,就像一根樹枝卡住了齒輪一樣。”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微博上出現(xiàn)一個人,聲稱是此案兇手!”
我微微一驚,黃小桃掏出手機(jī)給我看,那個微博名叫雨夜屠夫,他總共發(fā)了三條微博,詳細(xì)描述了三起命案的細(xì)節(jié),包括我們一直沒有弄明白的點,現(xiàn)場出現(xiàn)的書。
雨夜屠夫自稱是千言勝刀的忠實粉絲,從他還未出名之時就一直追他的書,他看見這些噴子肆無忌憚地攻擊自己的偶像,心中義憤難消,就采取了過激手段。
他找到這些噴子,虐待他們,并逼他們有感情地朗誦書中章節(jié),然后殺掉他們,目的正是為了告誡所有人,不要隨意踐踏別人的心血。
雨夜屠夫的微博一經(jīng)出現(xiàn),就被多方轉(zhuǎn)發(fā),但不少人懷疑他只是蹭熱點的路人甲,也有人說無圖無真相,這些文字不足以服眾。
黃小桃說道:“我們內(nèi)部討論的時候,不少人也認(rèn)為,兇手另有其人是完全可能的。”
我笑道:“這只是障眼法,這個人確認(rèn)身份了嗎?”
“注冊信息是瞎填的,使用的是代理服務(wù)器,IP落地也是一些提供免費wifi的地點,不確定真實身份。”黃小桃搖搖頭。
“是障眼法,絕對是障眼法!”我不服氣的大聲吼道。
黃小桃看我一眼,欲言又止,我明白黃小桃在想什么,她想勸我放棄,但又不忍心打擊我。
我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有點瘋魔,有點偏執(zhí),但我必須堅持主見,如果連我都不堅持,那么千言勝刀就真的逍遙法外了,我相信我是對的!
飯菜陸續(xù)上來,我大口吃起來,黃小桃安慰道:“慢慢吃,我去給你弄杯飲料,喝點什么?”
“可樂!”我說道。
“你平時不是只喝茶的嗎?”黃小桃一陣意外。
“腦袋需要糖分。”我答道。
“好,等我。”
黃小桃走了之后,旁邊有一桌客人突然罵起來:“怎么搞的,我在這里坐了快半個鐘頭了,我點的菜呢?”
店長和服務(wù)員跑來了解清楚,一核對發(fā)現(xiàn)出錯了,原來服務(wù)員看錯了號碼,把菜弄到了另一張桌子上。
店長不停地賠不是,客人余怒未消的罵道:“你們說的倒輕巧,這菜都涼了,我這半小時全白等了是吧!”
“要不這樣,給您免單吧?”
“哼,這還差不多!”
我盯著那桌涼掉的菜,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種啟發(fā),原來如此,詭計是這樣實施的!
我立馬吐掉嘴里的排骨,連嘴都來不及擦就往外跑,黃小桃問我:“哎哎,你去哪?”
“物證中心!”我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