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滿樓酒店,二樓蘭花廳。
下午五點剛過,江琪就早早來到了包間里,安排服務員點菜。
“內蒙烤羊排來一份!”
“招牌手撕雞來一個!”
“金牌牛蛙來一份!”
“對了,我買的稻田蟹幫我做一下啊,還有水果,也幫我洗一下拼個果盤。”
“再要個飄香水煮魚,等等,有牛蛙這個就不要了,你們這里有什么新上的菜品嗎?不要大魚大肉的,要看著新鮮點的……”
江琪看著菜單一通亂點,都是挑最貴的特色菜。換了平時她可不舍得這么點,就算是評上高級職稱了,可一個月也就漲個大幾百的工資,香滿樓的飯菜雖然平價,但平時她和同事們聚餐也就是點個四、五百塊錢的標準就差不多了。可今天晚上有她姐夫徐福海啊,那可是超級富豪,雖然人家肯定看不上這個小店,但自己也要表示出足夠的誠意才行啊!
可是,江琪點來點去,總也覺得不滿意。這時她才覺得,自己當時不應該選這里,早知道聽他的選在喜來登就好了。可是他是喜來登的股東,要是選了那里還能輪得上自己買單?那不就成了他請客了嗎?雖然知道這個姐夫不差錢,不會和她計較這些,但這是自己的心意啊!
“唉,琪琪,來得挺早啊,都點什么好吃的啦?”
“就是就是,唉我跟你說,為了來蹭你這頓飯,我連我哥請我去喜來登的海鮮自助大餐都推了!”
“你在群里說有超級驚喜,還藏著掖著的,趕快老實交待,到底是什么超級驚喜啊!”
……
就在江琪正點菜的時候,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響起,卻是她的幾個同事們一起進來了。
“馬姐,小燕兒,丹丹,你們怎么一塊兒來了?趕緊幫我看看菜單,看看你們還想吃什么?自己點別客氣啊!”江琪看到她們幾個,連忙把手里的菜單遞了過去。
“我們還跟你客氣啥呀,來來來,讓我看看都點什么了?烤羊排,牛蛙,還有海參……我去,琪琪你這菜整得挺硬啊,大晚上的你搞這么隆重干啥?”
“就是,點幾個家常口味的就行了,咱們也不是外人,吃這些個干啥!”
“你這么一弄把標準都整太高了,下次我們別人再請客還怎么弄啊!”
幾個同事圍在一起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不過也沒說換菜。畢竟一頓飯而已,以香滿樓的檔次,就算使勁點,這一桌菜也就一千多塊錢,能貴到哪兒去?評上了高級職稱,以后一年的工資起碼要差小一萬,以后年年都漲呢。
要是輪到她們有這好事,請這一桌子也不心疼!
幾個人說話間,又有幾個同事來了,有男有女,人一多就熱鬧起來,男的坐在一起抽煙吃瓜子侃大山,女的也坐在一塊兒聊著家長里短孩子老公那些事兒。
“您好,請問現(xiàn)在可以上熱菜嗎?”服務員進了包間,禮貌地問道。
“啊,等一會兒吧,我們人還沒齊。”聽到服務員的話,江琪說道。
說完,她還看了一眼,她訂的這個包間是可以坐二十個人的大桌,請的同事大概有十、四五個,現(xiàn)在都到得差不多了,還有兩、三個沒到。關鍵是,她姐和徐福海也沒到呢,這可是她今天晚上安排的超級驚喜!
“康姐怎么還沒到啊!”
“就差她了吧!”
“給她打個電話!”
“她家大公子今天回家了,估計是忙著照顧兒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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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背后說我壞話吶?”
就在眾人議論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道女聲。
眾人抬頭一看,剛好看到穿著一件米色外套的康曉凌進了屋。
“快點!”
“就等你了!”
“康曉凌你個大墨跡!”
“再晚一會兒我們就把菜都吃光了!”
……
見到她來了,同事們紛紛笑著調侃。
康曉凌也不介意,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和幾個同事一起聊著天兒。
“喂?姐,你們到哪兒了?馬上到樓下了?那行,我到樓下去接你們?啊?你們自己上來?那行吧,二樓蘭花廳,等你們啊!”
打完這個電話,江琪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說真的,她還真的擔心徐福海不過來了呢。畢竟像他那樣的大人物,每天肯定有忙不完的事情,臨時有事也很正常。
“琪琪,你姐也過來?你剛才說的那個神秘驚喜是啥呀,現(xiàn)在該揭曉了吧。”見到江琪打完電話,一個同事笑著問道。
“急啥呀,人馬上到,我告訴你們一會兒都別太驚訝啊,都淡定點兒。”江琪嘻嘻笑著說道。
桌旁,康曉凌正在低頭玩著手機,對同事們聊天的內容一點兒也沒在意。
手機屏幕上,正打開的是一條關于生命修復中心的報道,上面說三大絕癥已經(jīng)被完全攻克,還列舉了許多康復成功的病人例子。
新聞的最后,是一張徐福海和康復病人的合影留念照片。照片里,徐福海站在最中間的位置,臉上的笑容充滿陽光,看上去顯得格外親切。
而那張臉,也是年輕得不像話,仿佛歲月從未在那上面留下一絲痕跡。
看著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康曉凌忍不住有些愣住了。
“想不到,我這個小師弟居然出息到這樣的地步了,也不知道他那個生命修復中心,能不能治療我的病。唉,算了,治什么,治好了也不還是一樣。”康曉凌心里嘆了口氣,想了想,劃掉了那條新聞。
“琪琪,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來晚了,等著急了吧。”包間門口,響起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
“姐夫!快快,趕緊進來。不著急不著急,你來得正好,我剛安排服務員走菜!”見到徐福海,江琪頓時驚喜地叫道,隨即上前把他和姐姐江露露迎了進來。
“徐福海?!”
“居然是徐福海!”
“怎么會是他?”
“江琪剛才叫他什么?姐夫?什么情況?”……
看到徐福海突然出現(xiàn)在包間門口,江琪的同事們全都驚呆了,一個個嘴巴張得大大的,能塞下一個鴨蛋!
康曉凌也愣住了,難以置信地扭頭看著門口的方向,剛好和他四目相對!
看著那張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的臉,康曉凌整個人都傻了!
徐福海也看到了她,先是一怔,隨即一臉驚喜!
“凌姐,你怎么也在?哦我差點忘了,你也在四中當老師,和琪琪是同事,唉,我早該想到的!”
徐福海一邊說著,一邊拉開康曉凌旁邊的一把椅子,直接就坐了上去。
他的這個舉動,頓時再次把眾人看傻了!
什么情況?
徐福海認識康曉凌?
可康姐明明就是學校里的一個普通老師啊,這么多年就評了個中職,連個中層領導都不是。這~~~她要是認識徐福海,也不至于這么低調吧!
康曉凌見徐福海直接坐在了自己身邊,頓時有些緊張無措,想要說點什么,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徐福海也感覺到了她的尷尬,看著一桌人詢問的眼神,他連忙笑著說道:“凌姐是我在海城讀師范的時候認識的師姐,那時候我們是對口班,她還當過我的師父呢。”
聽到徐福海的介紹,眾人恍然大悟,頓時用充滿羨慕的目光看著康曉凌!
竟然和徐福海是師范同學!
還當過他的師父!
有了這層關系,那康曉凌可不得了!
徐福海隨便給她說句話,那還不原地起飛?
聽到徐福海的話,康曉凌頓時會意,他這是在給自己解圍。
剛剛江琪叫他姐夫,很顯然他現(xiàn)在是和江露露在一起。如果在這個時候說起兩個人以前的關系,很明顯不合適,鬧不好還要引起他和江露露的誤會。
想到這里,康曉凌也連忙笑著說道:“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還記著呢?”
“那必須的啊,上學那會兒你還教過我做操呢。一會兒我必須得單獨敬你一杯!”徐福海嘿嘿笑著說道。
“那一杯可不夠,怎么著你不得敬三杯啊!”康曉凌笑著調侃道。
聽著這熟悉的調侃聲,徐福海一陣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熟悉的青春校園!
不過,他能看得出來,康曉凌變得許多。雖然臉上依稀還能看出幾份舊時的樣子,但眼神里的天真爛漫卻已經(jīng)不再,蒙上了一層風霜和世故。
而且,他能看得出來,康曉凌情緒不太好。雖然她努力表現(xiàn)出一副嘻嘻哈哈,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但徐福海能看得出來她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
他很想問問,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眼下顯然不是個好的機會。
“算了,等一會兒吃完飯再問吧。”徐福海心里想著。
一旁,江琪已經(jīng)招呼著眾人開始了。
“來來來,大家都別客氣啊,今天我請客,都必須吃好喝好!”江琪熱情地招呼著。
“必須的!”
“徐董,沒想到今天能在這兒見到您!”
“咱們大家一起敬徐董一杯吧!”
“徐董我干了您隨意!”
……
徐福海看著江琪這些熱情的同事,也笑著和他們聊天喝酒,一點架子都沒有,這讓他們感到意外的同時,更是在心里暗自感嘆不已。
看看人家徐董,都把事業(yè)做得那么大了,還這么平易近人,怪不得人家能成功!
本來是江琪請客,結果徐福海一來,直接把她東道主的風頭都給搶了。
江琪也不在乎,本來今天這頓飯,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徐福海。如果不是他找人幫忙打招呼,自己這個高級職稱還指不定什么時候能評下來呢。
“凌姐,我敬你一杯!”
“來呀。”
徐福海和康曉凌碰了一杯,后者端起足有小半杯的紅酒,一飲而盡。
徐福海皺了皺眉頭,他記得以前康曉凌不喝酒的。
她有點酒精過敏,喝點酒就頭昏嘔吐。
今天這又是怎么了?
不對,肯定有事!
“小雅,幫我查一下康曉凌的情況,不光是她自己的,還有她的家里情況。”徐福海不動聲色,但卻用意念控制著腦機接口設備,直接給小雅下達了一道命令。
“收到!嘻嘻,父神,見到初戀情人啦?感覺咋樣?真人是不是比我在虛擬世界里面扮演的強?”透過腦機接口,小雅笑嘻嘻地和徐福海開著玩笑。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徐福海沒好氣地說道。
“哼,父神這是不愛小雅了嗎?”小雅嬌滴滴地說道。
“回頭再收拾你這個小蹄子!”徐福海沒好氣地說道,隨即關閉了通話。
看著康曉凌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徐福海接下來也就不再和她碰杯,不過康曉凌卻自顧自地又喝掉了大半瓶的紅酒。
由于有徐福海在場,眾人都比較克制,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而這個時候,康曉凌已經(jīng)明顯喝得有點多了。
“康姐,你怎么樣?要不我打個車送你回去吧。”等到散了場,江琪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兒~~~這酒,喝著怎么沒有味兒啊,和水差不多。再給我來一點兒,我還能喝!”康曉凌醉眼迷離地說道。
“江琪,你別管了,我和你姐送她回去吧,你把她家地址告訴我。”徐福海皺著眉頭說道。
“哦,那行姐夫,哎,我?guī)湍阋黄鸱鲋伞!苯餮劭粗旄:I焓忠隹禃粤瑁B忙過去幫忙!
江露露也過去,三個人一起把她扶到了外面。
康曉凌本來就不能喝酒,這下喝多了,剛剛在房間里還沒什么,現(xiàn)在被外面的冷風一吹,頓時感到一陣酒意上涌,毫無征兆的“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徐福海連忙扶著她,輕輕幫她拍著后背,一邊拍一邊埋怨道:“明明不能喝,還非得要喝這么多,你這不是找罪受嗎?”
“沒~~~事兒,徒弟,你師父我今天見到你~~~高興!今天咱們必須喝盡興,走~~~師父請客,咱們去吃炒餅!”康曉凌含糊不清地說道。
聽到她說吃炒餅,徐福海眉頭一皺,心頭沒來由的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