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依依沒有食言,她豪爽的帶我去了一家高檔的西餐廳,我們纔剛落座,便看見林赫鬆帶著付小慧,坐在了我們的鄰桌。
我突然挺佩服林赫鬆的,上一秒他纔剛剛送我回家,下一秒就又回到了付小慧身邊。
“陳瀟,要不我們換一家吧?”
馮依依顯然也看見了他們,看著我的眼神,隱隱有些擔憂。
“爲什麼要換,見這家牛排太貴,你反悔了?”
是我們先進來的,要換,也是他們換地方纔對。
馮依依被我逗笑了,將手中的菜單直接推到我的身前,“點,想吃什麼點什麼,咱不差錢。”
有時候,你不打擾別人,不代表別人也不會打擾你。
比如此刻,付小慧看見我們,竟主動的湊上前來打招呼。
“陳小姐,好巧,你們也來吃晚餐?”
廢話,現(xiàn)在這個點,不是晚餐是什麼。
“A市就這麼大點兒地方,會遇見很奇怪嗎?”
還不待我開口,馮依依端起桌上的檸檬水抿了一口,狀似不經(jīng)意的說道。
不差點忍不住拍案叫絕,但畢竟我是華盟的員工,多少還是要顧及一下江寒的面子。
只見林赫鬆的黑眸瞇了瞇,看著我們的眼神充滿警告。
我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赫鬆,不如我們跟陳小姐拼桌吧,人多熱鬧。”
付小慧自動過濾掉馮依依的話,竟拉住林赫鬆的胳膊,撒嬌道。
……
我真想挖開付小慧的腦袋看看她在想什麼,馮依依對她敵意這麼明顯,她感覺不到嗎?
“好啊,我正有此意。”
我和馮依依還來不及反應,只見林赫鬆拉開一旁的空位,悠閒的坐了下來。
他們兩人,這是要唱哪一齣?
我和馮依依對視一眼,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這時,餐廳的服務員正好過來爲我們點餐,我們也不好這個時候離開。
“陳小姐,你的手好些了嗎?”
付小慧自然的爲林赫鬆倒了杯檸檬水,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其實早就不疼了。
“好多了,難爲付小姐還一直惦記。”
服務員爲我們點了餐,四人一時間都沉默,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這時,林赫鬆的手機突然響起,他起身,走到人少的地方接電話。
“陳小姐,不管赫鬆之前跟你是什麼關係,我和他就要舉行的訂婚宴,我希望你能離他遠點兒。”
我差點以爲,付小慧或許跟蘇淺不一樣,出聲名門,至少修養(yǎng)上會比蘇淺好很多。
可林赫鬆一走,她臉上溫柔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冷漠。
“付小姐,我真的由衷的祝福你們,請放心,我和林赫鬆從來就沒關係,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我冷笑一聲,接著道:“我也請你,看好你的未婚夫,讓他別來多管閒事。”
說完,我瞬間沒了食慾直接拉著馮依依離開餐廳,路過林赫鬆身邊時,將心裡的全都氣撒在他身上,毫不客氣的踩了他一腳。
他神情微愣,待反映過來時,我已經(jīng)和馮依依揚長而去。
“唉,真是可惜了我點的餐。”
馮依依挽著我的胳膊,故作惋惜道。
誰說不是呢,好不容易出來加頓餐,全被那對討厭的人的攪和了,真是晦氣!
我和馮依依隨便找了家店填飽肚子,便道了別,各自回家。
夜裡,我睡得不太安穩(wěn)。
意識朦朧間,只覺得頭腦昏沉,喉嚨干涉難忍。
我摸索著打開房間的燈,打算起身給自己倒杯熱水。
豈料腳剛落地,便一陣痠軟,直接栽倒在牀邊的地毯上。
擡手試了一下額頭的溫度,暗叫糟糕,還是中槍了。
我勉強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喉嚨的干涉稍微有些緩解,但頭部已然昏沉。
索性躺到牀上,拉過被子將自己矇頭蓋住,心想著,出一身汗,可能會好些。
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
窗外的雨已經(jīng)停了,陽光穿過雲(yún)層照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青草的香氣。
我的頭依舊昏沉,太陽穴也隱隱作痛。
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學什麼年輕人淋雨。
摸索著找到手機,打算跟江寒請半天假。
我這副模樣,就算去公司,也會成爲杜明衛(wèi)的累贅。
“怎麼好好的又要請假?是阿姨的病情又反覆了嗎?”
電話只響了兩聲便被接起,江寒的聲音微微帶著一絲關切。
“不是我媽,是我。”
我的嗓子有些嘶啞,說話有氣無力的。
“昨天淋了雨,身體有些不舒服。”
“多大的人了,還讓自己淋雨,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身體好了再來上班。”
若換一家公司,像我這種頻繁請假的人恐怕早就被開除了吧。
萬幸,自己當初進了華盟。
我強忍著身體不適,起身給自己煮了點粥,又在家裡翻了點感冒藥服下。
吃了粥,我又回到房間,打算睡個回籠覺。
迷迷糊糊間,彷彿聽見有人敲門,我煩躁的蹙起眉頭,卻還是無奈起身。
是杜明衛(wèi),他聽江寒說我生病了,特意來看看我。
“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突然病了?”
他帶著大包小包的補品,還有一堆零食。
我沒敢告訴他我昨天淋雨的事,虛弱的靠在沙發(fā)上,緩聲說道:“大概是早晚溫差大,忽冷忽熱的吧。”
“唉,你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我怎麼放心離開。”
離開?
“你要去哪?”
我的心倏的一緊,我早已把杜明衛(wèi)當成我要好的朋友,若他突然不在,我肯定會不習慣。
杜明衛(wèi)見我神情緊張,眼中閃過一絲促狹,“陳瀟,你還是在意我的吧,就算是朋友間的在意,我也很滿足了。”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怔怔的看著他。
“我要去加拿大,回到我媽身邊陪陪她,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她了。”
認識杜明衛(wèi)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及他的母親。
“我一直恨她,爲什會跟一個有夫之婦生下我,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有些感情,真的是自己無法控制的。”
杜明衛(wèi)擡手輕輕的撫住我的臉頰,臉上帶著一絲傷感:“陳瀟,我不會勉強你,我不在,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