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興會。
是溫緹郡第一大商會。
可以說幾乎憑借著其雄厚的財力包攬了溫緹郡小到街邊攤販的售賣地點,大到內務府的供貨,凡是爪牙之下,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龍興會的根源來自于古代的扶貧救濟會,一些自發的商人們組織起來,度過了當時溫緹郡少有的一次記錄了歷史的天災,當時餓殍遍野,龍興會甚至接濟了當時內務府的營生,大放糧倉,可以這樣說,龍興會的存在幾乎讓溫緹郡的一半經濟都得到穩定的發展,再加上龍興會初期領導人的超前思想,把控著當時還算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銘晶】礦,再是以溫緹郡特有的【龍紋冰晶石】礦脈掌握在自己手上,龍興會的壯大不言而喻,如果比喻將早期的龍興會比喻為一種參天大樹的根基,此參天大樹早已經枝繁葉茂,憑借現在銘晶的開發,以及龍紋冰晶石的穩定礦業資金,再是涉足金銀鑄造業,以收款放款的形式形成第一家類比【地精倉庫】一樣的人類金銀商號進行資金周轉,再是由邁入地產行業,溫緹郡大大小小的建筑,不說寸土寸金,但是幾乎都有龍興會的影子,公國對于爵位的分封等等將溫緹郡的地產征收控制的極為嚴格,但就是這樣,地頭蛇龍興會也可以從制作房屋里進行提成,高級建筑法師們也多以入職龍興會控制的建筑組織為榮,畢竟龍興會存在的時間之長,已經足夠當成一個鐵飯碗了。由建筑行業再進一步深化,地攤商鋪的位置出售,制酒業,劇場演出業,甚至是酒樓餐飲,都均有龍興會的影子……
在溫緹郡,當然也有其他的商會進行競爭,不過他們畢竟是照貓畫虎的跟著龍興會走路,歷史淵源就沒人家的長,也是為龍興會帶頭,其他商會進行跟進。
再是龍興會把控的出龍大會人才選拔資格,雖然本質上由芙蘭朵皇家學院選拔,但是推薦名額和知名度,甚至是參賽資格都對選手來說有一定的影響,就好比一種人格的擔保,如果是龍興會推薦的孩子出了事,問責可以追到龍興會,芙蘭朵皇家學院也就可以安心,不會太擔心出現什么叛黨,甚至是敵國間諜,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參加出龍大會的孩子之后有不法行為,也可以通過出龍大會進行追責,進行錢財損失的補償。
對于內務府來說,早期對于龍興會的鼓勵,轉而不得已壓制其漲大的勢頭,進行了高額征稅和負責人強制登記制度,再是發展到現在,他們的強制負責人,便是洛肯。
龍須公管理下的溫緹郡,第一次實行了在溫緹郡主城內勸阻型使用魔法的規定,所以更多熱愛和平,只想要過小日子也好,只想要進行經商的人來到溫緹郡就更加之多,龍興會的傳統行業自然也會受到沖擊,并且越來越多的競爭者出現,龍興會的帶頭大哥地位因為自身太過傳統的把控礦業為主,加上自身龍興會延續下來的古老的層層機構管理牽制制度而出現了比較棘手面對競爭者的情況,不過,你要說他暗地里不在做點什么,就是這樣說,你也不會信,但是洛肯這個強制負責人做事就像是一個活了幾百年之久的老妖怪,總是能夠經過內務府之手進行隱蔽性的操作,進行著有正經名聲的動作,有正當名字的行為。
龍須公幾乎是避之而不及,頭疼也是應該的。
但是,長羽楓知道洛肯,還是從琳兒的記憶了……
那是一個很不好的記憶……
現在想來也是讓自己難過的連呼吸都要暫停,心臟不由的疼一下。
那就是,洛肯與他的兄弟親自進行了對于琳兒的打擊行動……
那是……第幾個輪回來著……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就目前來看,洛肯知道的事情早就已經足夠證明他與自己,與幕后操控一切的人有著密切的聯系……
更可以猜測,洛肯的命令傳達并不是直接來源于幕后者,更有可能還有更多的中間者來防止幕后者暴露……
長羽楓輾轉反側……
看著這個已經滅了燈的房間,并沒有多黑的房間里,依然帶著輕微的粉色映入眼簾。
艾瑞卡已經睡著了,她睡相很好,并不會踢被子,只是手大張著,看起來很慵懶。
他雖然是羊,但畢竟不是羊,他睡還是背靠墊子的,而不是背靠天花板的,只要睜開眼睛,那只丑萌丑萌的熊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如果不是心理素質強,半夜一個尿急就會被嚇的尿褲子。
哦,羊沒有褲子……
怎么說呢……
越想越不知道該怎么辦,越想……越難睡的著。
事情,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呢?
好像是突然之間就這樣的。
就從現在開始捋一捋,在出龍大會之后,自己想要離開,是因為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正在無時不刻的牽連著無辜的人,所以他需要離開……
不對,再往前推,他在教堂里誅殺洛肯……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出現了問題呢?
自己當時為什么要殺洛肯呢?
肯定不僅僅是因為洛肯當初了已經死亡的假消息這么簡單,畢竟洛肯在當時并沒有做壞事……也沒有做任何對于自己有害的事情……他聽說洛肯死后,龍興會就被查封了……精心經營了幾百年之久的龍興會大部分行業進行拍賣轉交給其他商會,為的也是避免大部分人的失業,除了礦業充公之外,也好像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那,這看似正常的事情,或許龍須公還有更多的信息沒有放出來……那么這個不知道有多少隱秘信息的信息條里的其中一天就可能包括自己……甚至是與自己密切相關……
這可不是自作多情……
由不得長羽楓不這么想……
或許更多的時候這種猜測都會成立,甚至是準確無誤。
那么,還是想一想為什么洛肯會知道琳兒這個人,并且進行如此精準性的打擊呢?
他怎么知道琳兒會來找自己……不,他怎么知道存在著琳兒這樣一號人物,可能影響著自己的輪回目的……
如果自己為的是拯救琳兒,幫助琳兒擺脫這種糟糕的輪回的的話,那么洛肯為什么會知道琳兒是多方博弈的關鍵呢?
或者他收到的命令只是誅殺琳兒而不是有什么理由的非純粹命令。
琳兒確實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如果洛肯進行了足夠刻意掩藏的話,琳兒最多認為這是來源于影獵者的無妄之災……肯定無法聯想到洛肯這個名字。
自己知道洛肯傷害了琳兒還是因為自己進行著為數不多的時空跳躍,甚至是帶著記憶的生死輪回……
他在某個午后幫王蝶進行零件修復的之后打掃整理的時候,注意到了琳兒的氣息存在于農場附近,他去尋找的時候,便看到了……
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那并不是一個自己想要回憶的場景,那些散落的頭發和肢體……讓自己崩潰的難以形容……
那……張恐怖的臉抽搐著,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他看著遠處的洛肯……來到了三千宮闕,來到了尋荒影的面前……一言不發……他沒有流眼淚……甚至是什么也沒有干……尋荒影無奈的看了一眼他,也沒有說任何話。
這已經不需要語言……
洛肯的仇……
以自己的能力還是報了……
但是……
總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就好像胸悶,只要想起來就胸悶的慌,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洛肯今天能夠借著魔氣感染之名殺光森林里的小動物——這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身為羊的存在——那么明天洛肯就一定能夠借著魔氣感染之名殺光溫緹郡的所謂“感染者”。
長羽楓翻了個身,側著睡,壓著自己的心臟……這樣會好過一點……
一想到自己的輪回一次……那些該死的也會活一次……自己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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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自己雖然早已經不是啥也做不了的狀態……但是有時候,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一句六月寒……
人也是如此……
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這禍也并非是他人之禍,更多的還是自身之禍,不惹事生非者,心之向善者,自身之禍早已經遠離,如何防范他人之禍,則是追根揭底的,難有尋蹤……
他人之禍,無妄之災也……
琳兒也從來沒有有過自身之禍……那是名為虞娑的女人三千面前而來的禍端……
如果真要算起來……早就不應該由琳兒來承受……虞娑所說的自然也是這個意思……她讓自己更加在意琳兒,也就是名為陳琳這個名字的,身為和自己一同穿越而來的女孩子的想法,而不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恩怨情仇傷心傷身……
她要解救的就是琳兒……而不是尋荒影所認為的虞娑……
在遙遠的過去……已經擁有虞娑記憶的琳兒義無反顧的躍進楚楚的通天塔內……
想的又是什么呢?
會不會是虞娑的感情影響了她……
她也想要……掙脫住這種莫須有的束縛呢?
長羽楓又翻了個身……
依然只能任由時間離去,這個點是應該要睡覺的……可能是因為不需要保持充足的體力面對可能到來的危險,他也沒有想過要早點睡,保留精力充沛……
腦子里胡思亂想,他本可以強制的通過自己的所學的助眠方法放空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
但是他沒有……
Wωω ttκan c ○
他就是要想,他的腦袋就是在不停的想……不停的想……從塔隆開始,從自己的身世開始,從自己的各種經歷開始……
就一直想個不停……比如某個都快要忘記的東西也涌上了腦海……
那就是達達與赤光……無論是怎么樣的輪回……他們好像都跟人間蒸發一樣了……
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按理說,是不應該的……他們一個是【三階貫通者】,一個是天界的【赤火之鷹】,再加上自己那個又過“一面之緣”的父親的囑托,怎么說這兩個人也不應該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王刀七人眾的時候……那個消息是真是假已經不可以追憶,但是要是存在真實的可能性……又很難推測出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天空中與達達和赤光進行對陣的……會是誰呢?
自己太過幼小和脆弱,根本不可能離開達達的護身結界,更不要說在高空中的刺骨嚴寒了……
一切都好像模糊的不言而喻,也沒有現在自己這樣清楚的認知。
該如何走下去,在失去了尋荒影指出方向的時候,這個問題就格外的突出……
長羽楓又是一個轉身,來到了那只丑萌丑萌熊的正面,他聽到了溫緹郡特有蟲子的鳴叫,滴滴咯咯的,是人類發不出來的聲響。
尼曼農場其實還算安靜……蟲鳴在此時的長羽楓心里可沒有多悅耳,反倒是聒噪的嚇人,也不能說是這種蟲鳴惱的他睡不著,更多的還是對于前路的判斷……
接著來該怎么走?
自己現在絕對只有……一條命了……
連帶著自己現在可不叫做“長羽楓”,也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也不是一個召喚物,更加不是一個小動物……
現在的自己思考起前路來……也變得特別詭異……因為自己前后想不到該怎么辦……
說不上一時興起……但難免有些空洞的失落……
不是自己真的不知道所謂的以不變應萬變……或者是走一步看一步,而是因為自己現在真的不是某種行為的負責者。
現在他叫什么都不知道……雖然8不知道自己才是長羽楓,但是姓長名羽楓的可就住在隔壁……
由不得他不想個明白,到底應該怎么做……
線索……
如果是蘭洛將自己送過來……那有沒有什么線索?她心思還算多……應該不會想不到不給自己線索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線索又會在哪里呢?
長羽楓看著天花板……
這片漆黑伴著羊的青光眼幾乎是啥也看不清楚,又或者是因為那本身就是一片顏色而導致在黑夜里無法區分眼睛是否睜開而那樣……滑稽……
煩悶,煩悶到……啥也做不了……又因為啥也做不了而煩悶……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兩只小角還有些扎手……真要說自己是羊吧……那也可以說……但是……
等等……
他摸啊摸,越摸越奇怪……好像有什么東西卡在自己的角里,拿不出來……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摸自己的小角。
【寧先生……救救我……】
“誰?”長羽楓大驚!
猛的坐了起來!
“怎么了?怎么了?”艾瑞卡嚇得從床上差點滾下來,她頭發發直,傾斜到一邊,她看著長羽楓驚恐的坐在那只熊的懷里……好像一尊羊雕刻。
“寧……不……沒事……我幻聽了……”長羽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看了看四周……也是沒有什么人……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感覺……
但就是冷不丁的聽到別人在耳邊吶喊……
幽怨又彷徨……
像是哭訴,卻又喑啞……
“別怕別怕,我在這呢……”艾瑞卡像是小馬駒一樣搖了搖頭,又騰的一聲睡倒在床上。她拉起被子道:“你不要害怕,這里他們查不到的……我爸爸很厲害的……”
說完她就沒聲了……
然后打起了很響的呼嚕……
睡得很快,看她換洗衣服上污漬,也是辛苦了一天的樣子……
長羽楓眉頭緊鎖……
這下子真不用睡了……
等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還睜著眼睛……這次可沒有胡思亂想,就是一個勁的想那句求救一樣的聲音……到底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又出現了幾次……
但是當太陽真的照到房間里來的時候……他的困意便又不合時宜的上來了……
他撓了撓頭,羊毛亂糟糟的被手抓來抓去。
或許,只有這樣困乏,他才能睡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