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蕪蘅的心不禁狠狠的抽痛,她死死的握著丁裊裊的手,眼眶微微濕潤,她一把將丁裊裊的頭搬過來,“裊裊,你怎么會這么想?我二哥沒有放棄,難道,你就要放棄嗎?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找到一個在乎你、喜歡你、關心你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容易嗎?上天不會那么優待你,會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沒有放棄又如何?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蘅兒,你說我應該怎么辦啊?”丁裊裊失控的對酈蕪蘅吼道,她聲音嘶啞,像是被困久的小獸。
酈蕪蘅聽得出來,或許在丁裊裊心里,對自己的二哥一點也沒有信心,其實,在今天之前,她也是如此,可是今天,她得到了皇上的一個承諾,事情就變得不是沒有可能!
“裊裊,我二哥還在努力,你就要這么早將他的努力全部否定嗎?”酈蕪蘅定定的望著她的眼睛,“裊裊,你就這么不相信我二哥嗎?還是在你心里,你就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們,為什么不給我們一點信心?你今天聽到了嗎?我得到了皇上一個承諾,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們可以的,一定可以,裊裊,不要放棄,你要千萬保重自己,不要讓我二哥分心。”
丁裊裊的眼睛里一點一點的亮起亮光,漸漸地,她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星辰一樣耀眼極了,她望著酈蕪蘅,喃喃道:“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酈蕪蘅沖她點點頭,“對啊,要不是給我二哥爭取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我今天就可以向皇上提出來啊!何況裊裊,你才十五歲,你慌什么?你娘總不能今年就把你嫁出去吧?你們家就你一個女兒,你娘舍不得,你爹也舍不得,所以,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要是這點都辦不到,我二哥也不配得到你的愛,就當是給他一個考驗,知道嗎?”
聽了酈蕪蘅的話,丁裊裊的臉色漸漸變得緩和起來,她越想越覺得酈蕪蘅說得很對,雖說她爹現在變得勢力了,但丁家就她一個女兒,爹娘疼愛,她才十五歲,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這期間,她確實不必太過擔心。
丁裊裊反手覆上酈蕪蘅的手,輕聲說道:“蘅兒,謝謝你了!”
“主人,有人來了,是個熟人!”
小彩湊到酈蕪蘅耳邊嘀咕了一句,酈蕪蘅的臉突然變得很好玩起來,丁裊裊奇怪的看著他們主仆二人,酈蕪蘅對她微微一笑,“沒什么,就是有人過來了!”
丁裊裊豎起耳朵,仔細聽了好一會兒,“哪里有人?”
她很認真,別說腳步聲了,這個季節,連一只蟲子的聲音都沒有。
酈蕪蘅笑而不語,望著左邊的一條小道,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遠遠的就看到一道寶藍色身影緩緩走來。
他身上的衣衫繡著祥云暗紋,滾邊用了二指寬的金絲線繡了一些香草,腰間掛著一塊玉佩和荷包,看起來十分雅致,再加上他頭頂的玉冠,三千青絲被他整整齊齊的固定在腦袋頂上,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溫和氣息。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澹臺家的二少爺,澹臺琉勤。
看到他,酈蕪蘅一點也不驚訝,相反,丁裊裊卻十分驚訝,她微微側著身子,想要問問酈蕪蘅怎么知道這邊會來人,可很顯然,此刻不是問話的時間。
澹臺琉勤一直盯著酈蕪蘅的臉,這張巴掌大的小臉,還未完全長開,怎么就如此狠毒呢?要不是醒來一會兒,誰又能知道,竟然是眼前這個小姑娘主謀的?
見酈蕪蘅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是他心里微微有些驚訝,不過,澹臺琉勤向來深沉,壓下心底的疑惑,上前溫和的作揖,輕聲說道:“安康縣主似乎對我前來,一點也不意外?”
酈蕪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回答道:“沒什么好驚訝的,剛才在大殿之上,已經對我使過這一招了。另外,你身上的騷味太重了,使得我遠遠的就能聞到了,這不能怪我!”
這話一出,澹臺琉勤直接傻眼了,而丁裊裊瞪大了眼睛,隨后一個勁的呼吸,想要呼吸點什么起來,看到她這樣,酈蕪蘅倒是忍不住笑。
“縣主這是什么話?請恕我愚鈍,竟然不知!”澹臺琉勤很快就恢復過來,只不過臉色稍稍有些陰沉。
“這有什么懂不懂的?我的意思是,每次看到你臉上那張笑臉,我就人不是郁悶,明明就是悶騷,偏偏要裝得溫文爾雅,我就是有些看不慣罷了!”
丁裊裊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澹臺琉勤的臉越發陰沉了,他陰鷙的看了酈蕪蘅一眼,將心中的恨意壓下去,輕笑道:“縣主說笑了!我有幾句話,想和縣主單獨談談,不知縣主是否方便?”
酈蕪蘅看了看身邊的丁裊裊,很鄙夷的望著他,“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肯定不方便啊,你沒看到我們在聊天啊?”
這下,丁裊裊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澹臺琉勤死死的握著拳頭,要不是地方不對,他早就忍不住上前一拳頭打過去了,這小賤人太討厭了,敢這么說他,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可面上他笑得越發溫和了,“縣主說笑了!”
若不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狠,酈蕪蘅都會被他這幅笑容蒙騙過去,丁裊裊扯了扯酈蕪蘅的衣袖,對她努努嘴,“既然這樣,那我去那邊等你。”
酈蕪蘅微微挑眉,“你去吧,我等下來找你,要你的丫鬟和婆子不要離開你!”
等丁裊裊一走,酈蕪蘅就轉過身去,也不去看澹臺琉勤,百無聊賴的望著池塘,澹臺琉勤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心里想了多少遍,他多想現在伸手,只要自己微微用力,她就可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他不能,澹臺琉勤不傻,自己的還在床上躺著,要是自己這么做了……一瞬間,澹臺琉勤的腦子里千回百轉,最后生生的將那心動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