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逸楓頭也不抬地說出一句話:“自己去刑堂領罰!”
“是,屬下告退。”那女子又瞬間消失。
林子欣能感覺到女子的身形顫動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為了刑堂二字。但對池逸楓這個人,她更看不懂了。
他們來靈界尚不足十年,他竟然有了如此能力,不再是她所認識的淡泊明利的池逸楓了。
“小萱,這邊的月色可好?”池逸楓面對她毫不吝嗇他的笑容,朗聲道。
林子欣沖其一笑,面對這樣的笑臉實在不忍拉下臉來,說道:“我賞月只為念月。”
“他嗎?”
她點頭,能感覺到池逸楓的情緒馬上變了個樣。
“有他的消息嗎?”她平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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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沒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只是林子欣還是想問:“為什么不讓我出城?”
“靈界中的危險比之修真界有過之無不及,你剛來這里并不了解各族間的紛爭,況且對靈界地形又不熟。像方才那兩個酒鬼,在靈界這類人到處都是,他們是專門為一些邪修尋找爐鼎的人販子。所以你還是留在這邊先熟悉一下這里的規則再說吧!”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通,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林子欣留下來。
林子欣揉著太陽穴感覺這事真的很不好辦,若是自己就此決絕的離開,她做不到。因為她欠對方的救命之恩!但不走,這人會陷得更深,自己也會更加被動。
“唉!”她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池兄,我們是朋友對嗎?姑且相信你說的這些,我需要再了解一下靈界時空才能一個人外出。但是請不要讓我為難!”
池逸楓一愣,隨回道:“好。如你所愿。”
林子欣如往常那般煮茶,兩人閑聊幾句后,池逸楓說道:“如今我最需要的是時間。希望你也能給我時間。”
她眼皮一跳,忙問道:“你想做什么?”
池逸楓笑了。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關心,心底突然熱了起來,她還是關心我的。
“沒什么。只想快些提升修為而已,這樣才能介入大人物間的話題。”
林子欣問道:“魔尊跟鄴王像嗎?他一定也知道我的存在吧。”
“他們本是一人。”說完他便起身道:“這里你隨時可以來,本就是為你所建。我先回城主府了,有事就找孤影,”
林子欣給了他一個笑容。道:“池兄,走好。希望我能很快了解靈界時空。”
看著池逸楓轉身離去后,她靠在竹椅上看著天上的彎月,心道:“自己這算是被友情綁架了吧。不知你還好嗎?”
月光傾灑下的清輝落在林子欣身上,黑衣也蒙上了一層銀光;四周很靜,這里的靈氣也很足。她呼吸平穩,閉目如睡著了一般。
耳邊響起的腳步聲讓她睫毛動了一下,神識中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也就是池逸楓所說的“孤影”。
“你跟少主什么時候認識的?”她輕聲道,語調中毫無個人感情。
林子欣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女人,回道:“很久很久以前。”
孤影看著有些慵懶的林子欣,在月光的映照下整個人顯得很柔和。
她沉聲問:“你是男人嗎?少主不可能喜歡一個男人。如果是,請你離開他。孤影不希望少主因此被垢病。”
林子欣嘴角驀然地一彎,她感覺到了絲絲酸意,突然升起了捉弄的心思。她左手托著下巴半靠在竹椅上,笑道:“你說呢?”
孤影望去,若他真是男人,那么這男人定是妖孽,那眼神讓自己都覺得心顫;若他是女人,那么在他面前的女人都會為之失去顏色,包括自己。
不可能!他怎么會是女人呢?孤影輕輕搖頭。可自己不就是希望他是女人嗎?至少這樣少主就不會被人說成有龍陽之好了不是嗎?可為何自己又不希望他是女人。
一時間她混亂了!
“哈哈!”林子欣很不形象地笑了,“小妹妹,你認真了。”
“你……。”
“你喜歡池兄?”林子欣問道。
孤影臉色一紅,“我……。”
“喜歡就去追呀!你放心,我會不妨礙你的,我有心上人了。”她鼓勵道。
“真的?”孤影順著她的話開口問。
林子欣點頭,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孤影一愣,隨即遁走,有聲音傳來:“有事就叫我。”
林子欣皺眉,這女人跟冷炎有得一拼,說走就走身法如此詭異。
有了這一個小插曲林子欣沒了賞月的心情,愣了一會神,來到桃園的中心。喚出龍羽、小不點,簡單地布下了一個小小防御陣。
“你們隱在一邊為我護法。”她取出薔薇刺對月舞劍。
離別意、相思情,盡在招招劍訣中。劍招反反復復就是那么幾式,可這次卻讓她演繹出了不同的韻味。
時而纏綿悱惻;時而孤寂傷懷,讓林子欣深陷劍意當中。誰說大道無情?誰說天若有情天亦老?她要讓這份情長留至天的盡頭,那就是永遠!
她每每練起此劍訣都會有新的體會,直到今日才理解何為“毓心劍。”
毓是養育、孕育,也是養心、孕劍之意;以已心伺劍,心有幾道,劍意便有幾重;劍隨心動,心同劍往,大道至簡!
一招“花引蝶”卷起所有的花草枯枝,劍動!蝶動!時而如水般柔順;時而凝成龍形,仿若能聽到龍在嘶吼。
這招她最熟悉了,嘴角微動,這“龍”便呼嘯著沖向桃園一角。
“哼!”一聲輕呼,一道銳金之氣便將這龍攪亂。
但是這還沒完!林子欣手握薔薇刺來回舞動,低聲道:“天女散花!”
混亂的花草枯枝上面也有了金之力,頓時化成了道道利刃,帶著絲絲金力再次撲向那一角。
這次成功地讓來人現身了,可兩相產生的勁氣卻讓周遭的數十顆桃樹盡毀。
看著這人的狼狽樣,林子欣有些惱怒,不知她是怎樣避開兩只靈獸耳目的。厲聲問:“在別人修煉之時偷看可不是君子所為!”
這是名女子,長相清秀卻露出一股英氣,讓林子欣想到了嚴心茹。可那雙精明的眼睛卻讓這英氣沾了幾分俗氣,一下子就破壞了她心中美好的印象。
“哼!”女子又是一哼,“劍乃是銳金之器,身為男人竟然舞出女兒風姿,真是有損我輩形象。”
林子欣一愣,她這是多管閑事嗎?
“咳!”咳嗽一聲,說道:“姑娘說的是,可這是在下的事,好像與姑娘無關。”說完故意抬頭挺胸,作出一副大丈夫的樣子。
“切!本以為碧落城內盡是有男兒氣質的修者,原來不過如此。身為男人竟然喜歡花花草草,真是糟蹋了那劍訣!”那女子嗤笑道。
林子欣蹙眉看了她一下,問道:“你說的是毓心劍訣?”
女子回道:“什么劍訣不重要,重要是那份劍意,男人要一往無前知道嗎?”
“哦。”林子欣似有所悟地點頭,輕飄飄道:“你好像是女人吧!”
“我……。”
女子結巴了,再次哼了一聲,飄然而去。
剩下林子欣哈哈大笑,“這女子真有意思,她可能很想成為男人吧。”
她轉身看向剛剛趕過來的孤影,問道:“你……是故意的吧。”若不是孤影放她進來,她的靈獸不可能發現不了。
孤影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說:“她是不周城的貴族,是我們碧落城的客人。所以……。”
林子欣揮揮手道:“好了,不用說了,以后你也不要跟著我了。你也看到了,我有自保能力。懂嗎?”
未等孤影回答,林子欣轉身離開,說道:“這里的爛攤子你來收拾吧,我回榮氏了。放心,答應過的事我會做到的,不會讓你為難。”
“唉!”孤影長嘆,不知少主為什么讓她來跟蹤這人,她習慣了刺殺,這等需要溫言軟語說話的事情她真不適應。
此時天已經亮了,林子欣遁光落在城內行走。碧落城禁飛,她可沒有挑戰這規矩的興趣。
舞了一夜的劍,心情大好。讓她沒想到的是心性竟然提升了一大截,距離煉虛之境更進了一步,相信水到了渠自然成。
推開榮氏小店的門,程非瞬間撲了過來,林子欣一閃身,他撲到了門板上。
“軒哥你可回來了,小非子還以為你又離家出走了呢!”他摸著與門板做過親密接觸的鼻子,嘻笑道。
小非子是林子欣給他取的渾名,他竟然很欣喜地接受了,并時時以此自稱。
“怎么可能呢?好歹你軒哥也是一店的掌柜呀,還有小非子這么可愛的店小二,哪舍得!”她邊往柜臺走去,邊說道。
“嘿嘿,軒哥,以后小非子就是你的跟班了,可千萬別丟下小非子呀。”
林子欣覺得這小子的臉皮比以前的典源還厚,真不愧是做店小二的料。
“既然如此,還不快去當好你的店小二,不許偷懶。”
“是!”程非嘻嘻哈哈地也走向一邊的柜臺。
一天的營業開始了,她無聊地看著店門,猜測著第一位來的顧客是何許人。
門終于被推開了,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女的抬頭一看,尖叫道:“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