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疆文宕行省靠近血霧森林的地方,一個平靜的小村莊在太陽余暉的關照下,洋溢著格外的安詳。裊裊升起的炊煙偶爾一陣暖風吹過,。便飄散在無際的天空中。臉上布滿皺紋的年邁老人悉心且安然地磕盡煙袋鍋中的穢跡。幼小的稚童快樂的你追我隨,嬉笑打鬧。一切如此和諧。全然不見戰爭陰霾的覆蓋。這還是一片寧靜的樂土。沒有被血污染臟的凈地。事實上這個小村莊已屬北疆之邊緣,東旭人還沒有打到這里。
月亮已經升起,小林楠此時卻正徘徊在村頭的路口心中忐忑不安。一雙猶如星辰明亮的黑眼睛里表露出無限的擔憂。因為,剛剛他全神貫注地與小伙伴玩耍到忘乎所以已經超過母親規定時間的兩個鐘頭。遠遠望去,家中屋里的燈依然亮著。想必母親已準備好了藤條。就等他回去來頓炒肉。越是這樣想林楠越是恐懼。母親對自己要求一向十分嚴格。決不允許有任何紕漏否則處罰是少不了的。林楠現在真是追悔莫及。怎么就晚點了呢/?“都怪老天,黑的這么快?”林楠恨恨地想。一步一蹭。到底是到家了。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她母親——劉妘。林楠咧咧嘴小心翼翼地叫道“娘,我回來了。”可劉妘什么也沒說,只是轉身進屋。漂亮的容顏,一絲不可見的蒼白卻不是林楠能會意的。
而 心知此次絕無僥幸的林楠倒也想開了,并忽然間隱約明白了村里長者常說的一句“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雖,還不大懂,但,幼小的林楠朦朧地感覺到。現在,可能自己就是那種情況了。于是,大義凌然地跟了進去。
“跪下”劉妘把林楠領到一個所謂他父親男人畫像面前已不可置疑口吻命令道。旦見林楠好似早有準備,當聽見母親的話后,條件反射般從容而跪低著頭并閉上了雙眼。
寂靜,無聲,預計的皮鞭木棍之類并沒有隨之而來。這樣許久,在黑暗中的林楠突然感覺不安,內心的莫名沖動及擔憂使他不可抑止地睜開了雙眼,卻見母親正以無限寵溺的目光看著他 。這使得林楠更加不安,終于忍不住道“母親,我錯了,你原諒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可劉妘只搖了搖頭。九年前,京都第一色狼兼流氓林逸,追著她死纏爛打三個月,使勁渾身解數。最后到底將劉妘——當時帝都有名的大美女騙到手。卻在新婚不滿一個月時,奉命去北疆。從此,九年再沒回來。她兒子的父親,林逸。多少次翹首以盼都狠心沒歸來的男人。在三日前戰死的消息使她幾乎垮掉。多年來,無數人勸她不要再傻等那個薄幸的男人,劉妘都一笑置之,甚至,當年因和林逸結婚。和家中鬧翻她都沒有在乎。自從嫁給林逸后,劉妘便結束了貴族小姐式生活。開始了為生活而奔波。拒絕了所有人的好意,包括江川舞。也默默拒絕了所有人的冷嘲熱諷。并于五年前,不顧所有人反對,固執地搬到北疆來,以期望她的男人哪怕抽出一點時間來看看她,看看他們的兒子。可惜。這一切,在劉妘苦等了五年后,以林逸的死終結了。這使劉妘多年心中的期望幻化成了泡影。使她傷心欲絕幾欲崩潰。
從得到消息到現在,三天了。劉妘一直試圖證明這不是真的,卻失望了。林逸真的死了。她沒辦法再騙自己,那個曾讓她愛的死心塌地甘愿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真的死了。這使得劉妘分分秒秒心都在絞痛。迷茫的白天,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林楠知曉。而每當黑暗的夜晚降臨,仿佛卻比過去九年的夜加起來都要長。那度日如年的漫長。卻是每一刻都在撕裂她痛楚的神經。煎熬她曾作為女人無比堅強的意志。磨碎她對未來生活一切的希望及信心。終于,使她在今天忍受不住。對著兒子,劉妘無助地流淚。
“母親,你怎么了?”看著抽泣的劉妘林楠心中莫名一痛道“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哭啊.”說罷,自己也哭了起來。口水鼻涕流了滿身,劉妘一把摟住林楠,這是世界給她留的唯一希望了。也是她還能挺三天的原因。“孩子,不是你的錯。是媽媽不好。媽媽對不起你。孩子你要記著。你爸爸是個大英雄。知道嗎?”劉妘一雙美目大滴大滴的眼淚滴在林楠身上。“我知道了,母親,你不要哭了。”林楠 不顧自己哭的臟兮兮小臉卻伸出小手細細擦掉劉妘臉上的淚痕。劉妘見林楠如此更是心中一酸。眼淚止不住地嘩嘩流下。可讓林楠慌亂非常,因為他傷心地發現。竟擦不過來劉妘的淚水。而林楠那里又知道這卻是劉妘壓抑了九年的情感,九年的淚水。。。。。。。“你要記住,孩子,殺你父親的是東旭人”劉妘輕輕吻住林楠的額頭道“將來你長大了,一定要當你父親一樣的英雄,你答應媽媽你一定為你父親報仇好嗎?你也要答應媽媽,以后快快樂樂的長大不管發生什么?你要勇敢你要堅強。”林楠一時不能理解那么多東西只是重重點了點頭。
劉妘很欣慰。卻又自責。自責,這么多年原來她對林楠的愛還不夠。但她卻沒有辦法補償了。
“兒子,你把你父親留給你的{{九陽魔龍決}}背會了嗎?”劉妘擦去掛在林楠抿著的小嘴上面de鼻涕詢問道
“我都背會了,母親”林楠驕傲地回答道。
“好,楠兒最乖了”劉妘此時臉上盡顯母性神圣的光輝。溫柔地一遍遍撫摸林楠的小腦袋叮囑道“楠兒,你要記住。時時刻刻勤加練習,不要荒廢林家祖傳的絕學知道嗎?”“嗯”林楠乖巧地點點頭道。“那就好”劉妘輕輕捏了捏林楠的臉蛋道“去,睡吧。小調皮,記得如果以后媽媽不在了的話,你千萬要乖乖的。要不然,可打你屁股。”林楠懵懂間感覺真的今天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又說不上來。只是紅著臉應了下來。
劉妘看著林楠慢慢的入睡,凄然一笑。再沒有什么愁云慘淡。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林楠了。提筆,給小村的村長留了一封信后。劉妘悄然出屋。卻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急掉轉頭。確是走進了廚房。她要為兒子做出明早的早餐來。。。。。。
林楠做了個夢,夢見他把東旭那群小矮人打得落花流水。然后還把他們的像太陽一樣的膏藥旗拿來給隔壁的鐵蛋做內褲。鐵蛋家里窮,每天都晃蕩著小雞雞到處跑。膏藥旗是好大塊布,能給鐵蛋做好多內褲了。林楠露出了美美的笑容,畢竟又打了東旭人,又解決了鐵蛋內褲的重大問題。這真是值得高興的事,不是嗎?
“為什么要懼怕戰爭?我從來沒有怕過。為什么懼怕死亡?那根本不值得你一怕”江川舞將‘忍’字寫了一遍一遍、、、、、、
韓忠愈駕馬奔馳,遠望盡失的北疆山河,捫心自問“什么叫男人?就是活著比女人難點。所以,男人就該頂天立地,無畏無懼。那么為甚么老是求自保,求敵人憐憫?我應該消滅它,徹徹底底的消滅它,東旭抑或敵人或戰爭它根本不配成為北疆人天朝人內心的恐懼。”
姬言騎馬緊跟其后,勸阻韓忠愈道“韓帥,前面不遠就有東旭軍隊駐扎,我們還是不要太往前了。”
韓忠愈只是一笑,毫不在乎,輕蔑道“東旭人也配殺我?東旭人也能殺我?姬言,你高看那群小冬瓜了。”
姬言尷尬一笑隨既肅穆道“東旭,欺壓我百十年,我不滅它,我后輩也會滅它。”
“自己能干的事何必麻煩后人,東旭 ——北疆就算只剩一個人,也不會甘于老死臥榻,只會戰死覆滅你的路上。”韓忠愈依然微笑
“哈哈哈,東旭,你拿什么和北疆拼?你可以用兩百年淪陷我,將來我可以用兩千年毀滅你,讓世上再無東旭人,讓大陸再無東旭版圖。你今天給我北疆億民的苦難他朝必千倍萬倍奉還”姬言眼角噙淚、、、、、、
秦玉無力跪倒在地,滂沱大雨澆濕他瘦下的身軀,半晌,仰天哭嘯“秦風——老爸,你看著,兒子是怎么亡東旭的,你看著,你看著、、、、、、”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天地間,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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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把手都要出了血,忍著不哭出聲“老爸、、、、、、”楚德無謂一笑,僵硬的面容全是苦澀。抬了抬剩下半條的臂膀。
夜黑,楚懷在屋中一遍遍流淚,“該死、、、的東旭人,我操、、、你媽的。老子、、放不過你們的、、、”抽泣的楚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把被子緊緊抱在懷中,強壓住自己的嘴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楚德靜靜地站在兒子門外,終還是沒有進去,躊躇片刻,只是頹然地離去了。
江川舞看著眼前斷了的毛筆,瘋狂地將所有紙張撕碎,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手流下、、、、、、
再貧瘠的土地也是北疆也是家園也不允許丟失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