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鄭府。十五歲的少女靜姝正伏在桌子上寫東西。突然,靜婉從門外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
姐姐,姐姐;我在家里好悶哦,陪我出去玩玩。”
靜姝抬頭卻并未站起來,眼睛直直地望著正一臉天真燦爛笑容的靜婉,好久才說道:“你的頭發都亂了,怎么出去呢?而且,我也沒空,你叫靜媣陪伴你卻吧。”
靜婉見靜姝不愿就轉為撒嬌:“好姐姐,靜婉求你了,就陪靜婉卻吧!就一次好嗎?這是最后一次了。靜媣她是一個大懶蟲,到現在還在她的房間里面瞎折騰,又想去玩卻又想睡覺,結果梳了一會兒妝后就又**當大懶蟲了。”
靜姝掩唇撲騰一笑,嫣然道:“大懶蟲?你還好意思說靜媣,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發妝也不好好梳,亂糟糟的!想必是因為太遲起床了,可是卻又不想被取笑說你是大懶蟲所以才倉促之下梳的妝吧?”
靜婉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妝扮,又摸了摸自己身后垂落下來的青絲,臉蛋頓時紅得像一個熟透了的大蘋果,支支吾吾地說:“我,我······”
靜姝牽起靜婉的小手問她:“靜婉,你快回去重新梳妝吧!今天我實在是沒空,改天吧!改天我一定陪你去。”
靜婉撅起小嘴巴活像一個小孩子:“姐姐,你不是很得空地坐在這里了嗎?怎么會沒空呢?你在干什么?”說著靜婉就伸長脖子卻看靜姝在寫什么東西,可是卻只瞄了一眼就捂住嘴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了,還將紙上的內容念了出來:“君如蘭,幽谷長風,寧靜致遠;君······”
靜婉還沒有將紙上的字讀完就被靜姝捂住嘴了:“姐姐,你干什么啊?干嘛捂住我的嘴?”
靜姝責怪靜婉:“這又不是給你看的,你看什么呢?去一邊玩去,小孩子懂什么?”
靜婉也不服輸地頂嘴:“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才不過比你小一歲,憑什么你就是大人我卻還是小孩子了?”
靜姝言之鑿鑿:“只要是還沒有行及笄禮的就還是孩子,而只要是行過及笄禮的就都是大人。即使是你比我小了兩天,昨天我行了及笄禮了,明天你行及笄禮;那么今天我就是大人你就還是小孩子。”
靜婉一種兒戲的語氣問靜姝:“那么,如果事情果真如同姐姐所言,兩位哥哥都還沒有行及笄禮,他們就還是小孩子啰?姐姐你可別忘了,兩位哥哥的年齡可比你大哦。”
靜姝聽了哭笑不得:“及笄禮是女孩子才要行的禮,男孩子是不行及笄禮的。如果男孩子到了二十歲呢,嗯,男子二十歲就稱作弱冠。”
靜婉一下子就迷糊了:“那,姐姐,可你還沒有弱冠啊!你及笄了就是大人,可是到了五年以后你弱冠了叫什么人啊?”
靜姝聽了有些生氣:“你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的啊?我剛才都已經說過了弱冠是指男子二十歲,女子是不會弱冠的。”
靜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卻略含怨氣:“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既然姐姐都是已經大人了那么我這個小孩子自然不打擾姐姐做大人該做的事情了!不過等到明年我成為大人了以后姐姐可就得跟我像大人一樣玩哦。”說完靜婉就像進來時一樣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靜婉走了以后,靜姝的貼身婢女沁元和沁珠走了進來。沁元問靜姝:“大小姐,剛才二小姐怎么跑了啊?發生什么事情了?”
靜姝放下手中的紙:“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她覺得整天呆在府里悶得慌,所以來叫我跟她一同外出去玩玩。”
沁珠不禁笑道:“看來二小姐還真是童心未泯,整天就是想著外出去玩。啊,大小姐,剛才李氏竇夫人和寧姑娘來了,正在大廳里面跟夫人敘話呢。”
靜姝一聽說秀寧來了就喜上眉梢:“沁珠,秀寧姐姐來了?這是真的嗎?”
沁珠點點頭:“奴婢怎么敢騙小姐呢?當然是真的了!”
得到確認后,靜姝就不管不顧地跑了出去,那樣子活像一個瘋丫頭。靜姝跑到假山下的時候剛好遇見秀寧一個人在假山下閑逛著。靜姝走近問她:“秀寧姐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呢?你們不是在大廳與我娘敘話嗎?”
秀寧淺笑:“我娘一見到你娘就會忘記我這個女兒了,所以我就自己走出來了。”
靜姝悄悄地問秀寧:“只是,秀寧姐姐,你如果真的是出來隨便走的又怎么會走到這里來呢?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吧?有什么事情呢?”
秀寧見被靜姝識破了也就只好實話實說:“好吧,既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只好告訴你,你娘親可是不讓我告訴你的哦。”
靜姝不滿地說:“秀寧姐姐,你就直說吧,干嘛每次都是弄得神秘兮兮的,還讓別人琢磨不透;說吧。”
秀寧先給靜姝做了一番心理工作才慢吞吞地說出來:“好吧,我說就說吧。不過,我們得說好了,我說出來了以后你不許臉紅,不許推脫,不許轉移話題,更不許反過來說我。”
靜姝被秀寧的那么多個不許給弄糊涂了,只想直接了當地知道答案:“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我答應你,快說吧。”
秀寧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我娘此次來就是跟你爹娘議論你和我哥的婚事的!話說也是,你們都已經定親六年多了,如今你又已經行了及笄禮,盡快完婚才是最要緊的。”
靜姝聽了秀寧的話將頭垂得低低的,一副害羞的樣子。秀寧見她這個樣子好像非常滿意:“那么你就是很樂意啰?”
靜姝心中雖然歡喜嘴上卻仍舊說:“秀寧姐姐就是喜歡瞎說!而且我還這般小,我爹娘一定不會同意的。更何況,你也未必見得有多么歡喜,有多么想要我盡快嫁入你們李家。”
秀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誰說我不歡喜的,有了嫂子,我自然是歡喜的了;只是歡喜也不能永久地歡喜了。爹說了,等到哥娶了你以后,我就該要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