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道人看著項鼎,也是拂塵一揮,指向項鼎,痛心疾首道:“項鼎,當日你與項玉虎爭奪天云宗宗主,我支持了你,之后一直南征北戰,也是為了你能坐穩這宗主位置,沒料到你今日竟然會變成這等模樣。雖說身為同門,不愿再與你動手,但我也不可能就這么看著自己的徒弟被你冤死,所以,來吧,如果你想殺秦三,就踩著我的尸體過去!”
“踩就踩,是你逼我的!”項鼎也不多話,隨手揮出一劍,上百道百丈劍光匹練般從天而降,直奔火云道人頭頂斬去。
祖師陵園這里荒山野嶺,不似天云殿之中那么束手束腳,項鼎一出手便是大開大合,威力十分驚人。
火云道人萬分鄙視地看著項鼎,動也不動,單掌朝上一推,一個方圓數千丈巨大的火紅掌印向上飛起,把那些劍光推上高空,撞在護宗大陣上,擊得粉碎。
巨大的爆炸力量將那大陣震得劇烈搖晃起來,整個天云宗地界頓如地震一般,處處劇烈抖動,驚得眾人從打坐之中醒轉過來,亂紛紛開始打探消息。
“嗷嗚……”項鼎左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往暴龍噬虎劍上一抹,向火云道人一指,那飛劍立刻化為一條巨大的金龍,呼嘯著撲向火云道人。
火云道人早知項鼎修為有了進展,這次不敢托大,手中拂塵甩出,化為千萬根火紅色劍絲,密密麻麻向那金龍切割過去。
金龍與劍絲撞在一起,劍絲切進金龍軀體數丈深后,便與那金龍核心處的渾厚能量相持不下,浩然法力波動將這方天地震得轟隆作響,搖搖欲墜。
天云宗各峰各院中迅速飛出一道道人影,紛紛化為遁光直奔這邊而來。
項鼎心頭有些焦急,他只想暗暗把事情辦了,不愿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情急之下,急忙向四周撒出一百零八面金色小鏡,以手掐訣,向天一指,大喝道:“火云,領教一下我的乾元金光陣吧。”
一百零八面鏡子眨眼便以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之數分布四周,將火云道人團團圍在當中。
“乾元金光陣?”火云道人一驚,立刻縱身飛起,欲要先遁出此陣。
此陣以一百零八面金色小鏡組成,祭起便發萬丈金光,若人被其照中,則不需多久便要化成膿血,形神俱滅,饒是火云道人修為比項鼎略微高上一些,也不免有些懼他。
項鼎冷冷道:“呵呵,火云,現在想走,已經晚了。”
說罷,他以手指天,指尖射出一百零八道金光,各自照在一面鏡子正面,那一百零八面金色鏡子轟隆隆一陣巨響,立刻變成數丈大小,一百零八道金色光柱從四面八方射出,齊向火云道人照去。
金光一出,天地頓時失色。
火云道人感覺到項鼎對他的濃郁殺機,頓時大叫一聲,拍怕腰間儲物袋,隨手祭起三百六十把火燕飛刀,抖手化為三百六十只穿云燕子,一百零八只迎向金光,一百零八只直奔那一百零八面金色鏡子而去,剩下的則直奔項鼎本身而去。
“嗡!”眼看二人就要拼在一處,斗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八個身影如水波般出現在大陣上方,六男二女,都是白發蒼蒼的模樣,一現身就立刻聯手凝固了空間。
金龍、劍絲、金光、火燕飛刀,一切的一切,全部都靜止在天空之中,不再有半點動靜,仿佛變成了一幅立體的畫卷。
火云道人急忙抽身從陣中飛出,向那八人躬身道:“弟子火云,參見各位太上長老。”
“弟子項鼎,參見太上長老!”項鼎也急忙從陣中穿出,前來拜見這八位太上長老。
八名太上長老之中,青木道人與火云、項鼎交道較多,厲聲喝問道:“火云、項鼎,你們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打上了?”
火云道人悻悻道:“師叔還是問項鼎吧,看看他這位堂堂的天云宗宗主做的什么好事。”
青木聞言,轉而問項鼎道:“項鼎,你說。”
項鼎如今騎虎難下,只得繼續將謊言進行到底,恭恭敬敬地回稟青木道:“稟師叔,火云師兄座下弟子秦三,勾結燕兒侍女薛敏,盜竊我的暴龍噬虎劍,被我人贓俱獲,正要明證法典,以儆效尤,卻被火云師兄趕來阻攔,放走秦三,因此與他相斗。”
他的內心恨極火云道人,如果不是火云道人及時出現,秦三一個區區筑基弟子,殺了也就殺了,就算是火云道人過些時候知道,也不可能會為了秦三與自己再次公開翻臉。
但如今事情鬧大,他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
火云道人脾氣火爆,此時見項鼎顛倒黑白,栽贓秦三,擾亂視聽,更是氣得須發倒豎,直指項鼎怒吼道:“項鼎,你枉為一宗至尊,枉為一宗至尊啊!區區一個筑基弟子,就能夠盜得你的隨身法寶,你說出來誰信?誰信呀?啊?”
青木道人修道數百年,哪里不知就里,與那七人對望一眼,便一聲斷喝道:“區區一個筑基期弟子,死就死了,你二人公然在天云宗里打斗,成何體統?還不快快各自給我收了東西,即刻罷手。”
項鼎與火云道人一個是心懷鬼胎,怕留禍根,一個則是憤憤不平,胸懷激蕩,但此時此地已不是爭斗的時機,因此只得諾諾稱是,各自收了法寶,撤去陣法。
“各位太上長老,火云請求不再過問宗內事務,愿追隨諸位去天云境中清修,不知可否?”火云道人一直不喜項鼎唯吳神宮馬首是瞻,如今見他為了討好吳神宮,更是不惜栽贓陷害本門低級弟子,實在讓人心灰意冷,于是向八位太上長老深深一躬,提出了隱退的要求。
當初親密無間的一對師兄弟,一直以來,共同掃除南越國境內其他宗門,將天云宗帶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合作十分愉快,如今卻鬧到這步田地,真是讓人唏噓。
天云宗八名太上長老雖覺可惜,但也覺只能如此,經過短暫的商量后,青木老道對火云道人道:“好吧,你去將烈火院中事務安排好,便速速來天云境中與我等同修,不可再與項鼎爭執。”
火云道人躬身答應,狠狠地剜了項鼎一眼,便連續施展瞬移,動身向烈火院飛去。
“各位太上長老,鼎也先告辭了!”項鼎也趕緊向八人告辭,要去安排人手追殺秦三。
“項鼎,你作為一宗之主,行為當思考大局,不可再去親自追殺秦三,讓他死在天云宗內。以堂堂宗主至尊,親自下手除掉一個筑基期弟子,此事若是傳揚出去,我天云宗必定顏面大損。”青木道人喚住項鼎,吩咐道:“但事已至此,他若逃出宗去,大肆宣揚你的所作所為,也必定會傷我天云宗面皮。所以你可放他出去,然后向外宣布秦三叛宗,多派弟子追殺,務必不能留他活口,切記,切記!”
言畢,八人便身形閃動,一起離開了祖師陵園。
與秦三區區一名筑基弟子的生命相比,天云宗這八名活了數百年的太上長老更加看重的是天云宗的名聲與面子。
“遵命!”項鼎得了青木指示,心下大喜,急忙答應,即刻傳聲吩咐守山弟子放秦三出陣,自己則返回天云殿,召集人手追殺秦三。
秦三得了火云道人相助,逃離項鼎的控制,取出數顆上品靈石握在手中,瘋狂施展開躡影步向宗門大陣陣門處閃去。
遠遠看去,就如一連串的人影,從祖師陵園向大陣出**去,身后跟著二、三十道色彩各異的遁光,越拉越遠。
他一邊飛縱,一邊暗自思量要如何才能闖出這護宗大陣去。
秦三如今雖然有了筑基后期大圓滿境界,但天云宗一個巴掌就可以拍死他的大把人在,出不了這大陣,他就是死路一條,絕無幸免的可能。
后面追殺他的那二、三十個天云宗弟子中,基本都是筑基中期以上修為。
岳霆、項榮、項云等七、八都是結丹期弟子。
如果被他們追上,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以躡影步甩開追兵一段距離,便又駕起遁光,一邊飛行一邊從靈石中汲取能量,恢復體內消耗巨大的真元。
待到發現后面有人追近,便又以躡影步瘋狂奔突,把距離拉開。
就這樣,他不遠不近地與那些人保持了十幾里的路程,漸漸靠近那大陣陣門。
陣門前,此時正有一隊天云宗弟子在巡邏守衛,為首的是名結丹初期弟子,名叫周鵬飛。
周鵬飛剛剛接到大師兄岳霆傳聲,命令他率人嚴密把守陣門,不要讓秦三逃出去了。
他方才吩咐手下完畢,正各自祭起飛劍法寶,做好迎敵準備,立刻便看見一道身影忽隱忽現地沖這邊閃來,于是急忙嚴陣以待,迎上前去。
秦三見陣門前光芒四射,又有十幾個人劍拔弩張地迎上前來,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急忙張口吐出赤炎飛劍,緊緊握在手中,又把儲物袋中霹靂雷珠一次性取了四、五粒出來,暗暗扣在手中。
剛剛做完這兩件事,他便已經沖到那十幾人身前,一個急剎停在空中,抱拳道:“各位同門,秦三今日遭逢冤枉,需要離開宗門,請各位行個方便,打開陣門,放我離去,在下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