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息之后,岳霆清醒。
又過了三息,蔣宇豪、竇鐵軒二人也清醒過來。
緊接著,另兩名結丹初期弟子也開始眨巴眼睛。
五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
天云宗追殺秦三的十二名結丹弟子,另外還有百多名筑基弟子,經過這大半天的追殺,此刻竟然只剩下包括項云在內的六名結丹弟子和不到五十名筑基弟子。
這種戰況,實在是太令人無法接受了一點。
“大師兄,現在怎么辦?”蔣宇豪拄了長棍,四下看了看天云宗弟子的死傷慘象,饒是他為宗門征戰殺伐無數,也不禁有些驚悸后怕。
岳霆低頭思忖了半天,這才收了暴龍噬虎劍,將天云宗弟子全部集合到一起,對眾人道:“各位,今日追殺秦三,因為桃園三俠橫插一腳,致我天云宗弟子死傷無數,功敗垂成。前方乃是南疆魔教總部所在地界,再繼續追下去已無意義,我等即刻回宗,如實向宗主稟報,請宗主另派高手前來,一則追殺秦三這惡賊,為項榮、曹俊、王星虹等死難同門報仇,二則尋找那桃園三俠報仇,殺他個片甲不留,為我天云宗雪恥。”
竇鐵軒心下有些擔心回宗會被懲罰,對岳霆道:“可是師兄,我等帶了這么多弟子前來追殺秦三一個筑基弟子,如今人沒啥掉,卻死傷了數十人,令宗門元氣大傷,該如何向宗主交待?”
岳霆雖然親手從秦三臥室中搜出項鼎的暴龍噬虎劍,但其實心下也是不大相信秦三會犯下如此費力不討好的白癡罪行,此時又見死傷如此多的同門,內心非常難過,微微有些不齒他那宗主師傅所為,因此意興蕭瑟地對竇鐵軒道:“此事我自會一力承擔,決不牽連各位。”
眾人得岳霆承諾,頓時都長舒了一口氣,皆躬身道:“謝大師兄!”
岳霆四股茫然,慘然一笑,揮揮手道:“好了,走吧,將死難弟子尸體收拾一下,都回去吧。”
“遵命!”眾弟子立刻行動,將江中天云宗弟子尸體迅速收集起來,立刻出了江面,一起向天云宗方向飛去。
岳霆也收了彌羅困陣,與幾名結丹弟子往回飛去。
天云宗一行人心情十分沉重低落,一路無話。
此時,秦三腹部插著項云的金色飛劍,正頭頂一盞青燈,閉著眼睛匍匐在張羽那梭形法寶之上,在白云之上急速飛行著。
昏昏沉沉之中,他憶起玄牝珠能解百毒,于是努力集中神識,控制了玄牝珠。
那玄牝珠乃化神期老怪百毒老祖第二元神,一般的毒基本上是手到擒來,因此只是在識海之中轉了幾轉,便將那斷腸鈴蘭毒全部從身體之中吸走,納入玄牝珠中。
解了此毒,秦三渾身上下一陣清爽,天地元氣漸漸開始集聚灌注進軀體之中。
他漸漸有了些力氣,正在歡喜,又覺神思蕩漾,渾身血脈逆轉,燥熱難當,前世島國愛情動作片中那放浪的生活場景漸漸浮現眼前,一群男男女女赤身露體在其眼前盡情交合,眼神動作之中不斷地勾引著他的觀感,身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
“怎么會這樣?”秦三心中此時仍有一點清明,暗覺不對。
他仔細回憶前情,忽然記起項云在捅了他一劍之后,向他扔了些粉紅色的東西,他當時正好毒發,又身受重傷,大口喘氣中根本不止吸入了一口,估計也是什么毒藥之類。
秦三想清前因后果,再次運轉玄牝珠,那珠子在他識海之中連續轉了十好幾轉,但卻毫無效果。
幾個呼吸之后,那毒不但未曾解去,反而越加旺盛起來,秦三漸覺神智昏昏耗耗,呼吸急促,滿腦子想的都是些男歡女愛之情。
那梭形法寶和頭頂青燈被張羽將祭煉使用法訣輸入秦三識海,并且親自激發,此時這兩件法寶消耗了張羽加注于其中的真元法力,實際上已經自動開始吸取秦三體內真元。
此時秦三狀態不佳,氣血翻涌,連帶這梭形法寶也飛行不穩,時快時慢,上下浮動起來,好幾次都已經幾乎墜落地面,擦斷許多樹木枝條,遠遠看去,十分驚人。
幸而此地乃是深山老林,幾乎沒有人煙,否則就該引起巨大轟動了,牽連無辜了。
秦三努力地收攝心神,讓那梭飛得高了一些,明白到眼前情況的危急,解毒心切,急忙調動玄牝珠,查閱所中奇毒到底是什么東西。
結果,玄牝珠里倒是有相關信息,但是信息的內容卻讓他直欲一頭撞死算了。
原來,他所中的根本就不是毒,而是天下至淫之物龍涎果煉制的淫藥龍涎香,此藥乃雄性真龍交合之時陽泄于地生長而成,入藥無毒無味,唯一的作用便是刺激人之情欲,嚴格來說算是一種壯陽藥物。
此物霸道之處在于,它根本就無藥可解,中者若無純陰女體交合中和龍陽,不須半日,便會筋脈逆轉,血脈噴張直至爆體身亡,死得相當痛苦。
相對于男修士來說,比之其他毒藥更為霸道陰狠。
秦三心中暗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會想起蒼老師那些老熟人。”
此時,只不過是微微聯想到那些熟悉的身影,秦三頓時又是一陣心旌搖曳,差點沒有把握得住,金色梭子也隨之墜落下去,他立即又廢了老大力氣這才堪堪穩住重新飛上天空。
又飛了一段路程,秦三渾身燥熱難當,口鼻之中噴著火燙的熱氣,雙眼迷離地向下看去,只見此間群山巍峨,氣勢磅礴,只多蛇蟲猛獸,哪里來的女人,更何況還必須得是純陰之體。
根據玄牝珠中的信息,只有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生的女子,還得是黃花閨女,從未被人破瓜,那才能夠算是純陰之體。 ωωω.тTk an.C○
其他的女子,雖然也能緩解藥勁兒,讓中毒之人舒服一點,但就算你交合到血管爆裂,精盡而亡,也無半點作用,依然還會沉迷于其中而不可自拔。
“什么?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還得是黃花閨女,我靠,那上哪里找去?”秦三查閱過相關信息,頓時心中一沉。
他不是衛道士,也不是偽君子,而是一個文明世界穿越過來的人,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在心中。
如果此毒隨便一個女人都能夠解掉,就算是花錢上妓院他也在所不惜,反正大家各取所需,付錢了事,不會產生太多糾葛,他也能撿回一條小命,不比道德什么的更重要么?
可是,如今竟然還需要什么純陰之體才能解除此物藥力,不說他此時油盡燈枯,滿身是傷,肚子上還插著一把飛劍,一路飛過賴,鮮血淅淅瀝瀝滿空飄灑,就算是他好好的沒一點兒傷,一時半刻又該上哪里去尋找這純陰之體?
人家大姑娘家家的總不可能掛著個牌子告訴你她是純陰之女吧?
秦三覺得自己死定了,而且會死得很慘很難看。
按照常規,待到藥力徹底發作,中者便會迷失本性,不分人畜,只要是雌性,便會上前強行交合,直至爆體身亡。
這下方乃是南疆深山老林,各種猴子何止成千上萬,豺狼虎豹蛇蟲鼠蟻更是數不勝數,秦三一想象著自己那獸性大發,漫山遍野追逐雌性野獸的瘋狂模樣,心中便是一陣惡寒。
“完了,不分人畜!”他驚嘆一聲,口中一甜,吐了一口熱氣騰騰的鮮血,一顆心直往下沉,恨恨咒罵項云道:“項云,若我秦三逃得性命,必將以今日苦痛百倍報答于你!”
此時龍涎香藥力基本發散開來,他渾身的血液已經在血管之中逆向流轉,呼嘯奔騰,皮膚表面都熱得發燙了。
“算了,還是自我了結吧,免得落個牲口下場!”秦三趁著神識之中尚有一點清明,決定自我了結,有尊嚴地死去算了。
他在那已經飛得很慢很低的金色梭子上微微側翻了一下,露出項云刺在他腹中的金色飛劍劍柄,單手握住劍柄,眼前閃過項燕兒那古靈精怪、刁蠻任性的嬌俏面容,心中暗呼一聲“別了,燕兒”,便欲開始發力攪動那金色飛劍。
此時的他,已經是渾身通紅如火般滾燙,神智更是越來越模糊,漸漸連那最后一絲清明也無法保住,再加上急怒攻心,憂思驚恐,還來不及攪動掌中飛劍,便渾身一軟,立馬徹底失去了神智。
蓬!
那梭失去了主人的真元支持,在空中晃了幾晃,很快便劃了一個標準的拋物線,轟隆一聲撞在一道崖壁上,嘩啦啦墜落下來,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秦三抱著那梭咕嚕嚕在斜坡上滾了好幾十個圈,普通一聲掉入崖下溪水之中,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便昏死過去。
這溪中水草繁茂,他那通紅火燙的身軀被水草掛住,漂浮在水面,沒有沉落,身體里面散發出來的強大熱氣將四周的溪水燙得咕嘟咕嘟直冒熱氣,不小片刻就將近旁水草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