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夢之握住她的手心一片冰涼,察覺到異樣,將她拉到自己身后,“算了,你別想了。”
禾錦站著一動不動,她突然就掙脫他的手,凝起一把魔刃,眉目鋒利,直直沖向凜冬。
余子書與凜冬正在纏斗,禾錦從身后將魔刃一把刺入凜冬后腦勺,冷冽道:“我能封印你第一次,也能封印你第二次!”
一剎那迸發出白光,凜冬凄厲慘叫,抓住她的手將她狠狠摔到地上,力氣大得能捏碎她的骨頭。
余子書一把將她抱住,順勢一腳踹過去,將凜冬直直踹回鏡中,一切都歸于平靜。禾錦癱軟下來,額頭都溢出了冷汗,要依著余子書才能站起來。
地下一片狼藉,血跡滿地。
祈夢之托著下巴,察覺到一個很奇怪的現象,“為何你入陣,卻沒有觸發陣法?”
余子書拉著禾錦往前,只淡淡說了一句:“因為我沒什么好怕的事物。”
強者就是強者,果然跟別人不一樣。祈夢之抱起赤焰劍,重新跟在他們身后。
傳音石發出光芒,傳來兀乾水的聲音:“陣眼就是水晶鏡,穿過去就是第六個陣法。”
從鏡中穿過去,迎來一片新天地。一片淺綠色的大草原,草長鶯飛,美不勝收,天空淺藍色的底,漂浮著幾朵白云,萬里晴空。
“草地里有一種毒蟲,一旦踩到就會立即中毒,陷入睡夢當中,誘發心魔,唯有消除心魔才能從夢境中解脫,否則會一直被困到死。”
余子書停下,一把將禾錦抱起來。
她順手攬著他的脖子,感受他平穩的心跳,沒來由地安心。
“矯情。”祈夢之冷哼一聲,抱著赤焰劍走在前頭。
禾錦也不知道是哪得罪了他,一路上就沒給過她好臉,著實氣人。她靠在余子書身上,把眼睛閉著,也不太想說話。
兀擎被困在第五個陣法當中,鏡中呈現出來的人正是當年救下禾錦的黑衣人。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手中寂出一把巨劍,直直砍向兀擎,剎那間天崩地裂,狂風席卷一切,幾乎要將他砍成兩半。
他懷中跳出一個骷髏頭,強行抵擋住劍氣,被硬生生砍成了兩半,落在地上。
兀擎吐出一口鮮血,將骷髏頭攬進懷中,無力地跪在地上,“箏兒!”
骷髏頭氣息奄奄,眼中兇光四溢,“二哥!吃了我!你不是有道禁術嗎?把我吃下去,化成你的修為!你一定要活下去!手刃禾錦,為我報仇!”
“箏兒!”兀擎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落下了一滴悲痛欲絕的眼淚。
黑衣人舉起巨劍,衣袍之下風起云涌,帶著強大的威壓直直逼向他。
“二哥!吃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兀擎抱住骷髏頭,用干枯的手指扣住頭骨,張開嘴狠狠咬下去,用了渾身的力量將骨頭嚼碎了吞咽。
是你們!是你們殺死了箏兒!
他的骨骼開始瘋狂抽長,撐破了黑袍,渾身骨骼外包,護住他里面的血肉,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是你們,殺死了我的箏兒。”兀擎咆哮著撲過去,抓住黑衣人的脖子,狠狠將他的身體咬斷,撕成碎片,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他抬起頭,眼中發出猩紅的光芒,“禾錦!我要將你抽骨剝皮,還我箏兒的命!”
兀擎的身體里響起了兀箏刺耳的大笑聲,振聾發聵,他的胸口長了一張兀箏的臉,詭異地笑著,“二哥,我要禾錦的命!我要喝她的血!”
天空突然陰暗下來,昏昏沉沉,烏云從身后一直往前蔓延,黑壓壓一片,尤其駭人。
“怎么回事?”祈夢之抽出赤焰劍,敏銳地察覺到危機。
兀乾水追問:“怎么了?”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你們小心些,恐生異況……”
“是兀擎。”余子書回頭,望著漫天烏云,“是他的幽冥之力。”
烏云壓過頭頂,緊接著是滾滾而來的幽冥之火,將他們包圍在其中,天地之間都回蕩著兀箏的大笑聲,“禾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竟然還沒死?”禾錦警惕地看著周圍,蹙了眉,“我親手將她喂到妖蛇腹中,怎會還沒有死。”
“應當是兀擎救了她。”余子書將禾錦放下,在她周圍畫了一個圈,升起一道結界將她護在當中,“你暫且休息一下,其他的都交給我。”
他說完手中凝起上古劍,與祈夢之同一時間同一動作,提起長劍踏步而起,沖向黑色烏云之下。
兀擎已經完全大變了模樣,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他詭異地笑著,邁著骨節朝他們走過來。尖銳的指甲無限變長,刺向他們的心窩,兀箏發出凄厲的大笑聲,回蕩在天地之間。
余子書將上古劍無限變大,鎮壓在烏云中心,發出強大的圣光滅了滿地幽冥之火,退了漫天幽冥之力。
“找死!”男聲與女聲混雜在一起,猶如厲鬼索命,朝著余子書沖過來。
他提起上古劍從容不迫地應對,未曾落下風,祈夢之也提起赤焰劍,沖入當中,渾身燃起赤焰之火,眉心赤紅,宛如殺神降世。
兀擎終于怒了,他一把抓住上古劍,竟將它直接吃下了腹中,一掌將余子書重傷在地,尖銳的指甲穿過他的身體,像楔子一樣將他釘在草地上。
“子書!”禾錦拍打著結界,余子書倒下去的一瞬間,白衣揚起,墨發落下,她心頭肝膽俱裂。
余子書被怪物舉起來,指甲刺穿了他的身體,留下鮮紅的鮮血。他艱難地抬頭抓住銳利的指甲,將它硬生生掰斷,從怪物手中逃了出來。
兀擎又朝他追上來,祈夢之提起赤焰劍直刺他心窩,無堅不摧的上古利器,連他的表面都落不下半分痕跡。
怪物將他狠狠拍在地上,拍斷了他數根肋骨,將他踩進泥土里,“你們今日,都得死!”
兀擎轉頭看著禾錦,眼中發出嗜血的光芒,“禾錦!受死吧!”
余子書拖著重傷的身體站起來,擋在他面前,暮色冷清得嚇人,“想動她,先問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