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心下一定,卻還是有些底氣不足:“那我先試著寫幾個字,要是寫不好,您老別怪我。”
徐廣田的回答是揉亂她的小辮子!
傻丫頭,小福星的字比金子還寶貴,說一字千金都不爲過。
在徐廣田的鼓勵和堅持下,貼在向羣家的幾幅對聯(lián)是由盛夏寫的。
當她寫順手,想把其他親戚家的對聯(lián)一併寫了,徐廣田攔住了她:“夏丫頭,你再寫三幅就行了。”
“爲啥?”盛夏寫得正順手呢,突然不讓她寫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徐廣田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嘆了口氣:“你真是個傻丫頭,別問那麼多,聽我的。”
直到老爺子走了好一陣,全程圍觀的盛愛國才戳了戳妹妹的胳膊,提醒道:“妹妹,你是不是忘了那年野豬掉陷阱的事兒?”
妹妹的福氣就那麼點,盛愛國也不想爲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消耗她的福氣。
何況,妹妹這幾年親手培育秧苗和良種,使得地裡的莊稼獲得了大豐收,還參與了養(yǎng)殖場的建設,每次放假,一回到家照顧那些牲畜的幼崽。
盛夏做了那麼多好事兒,她帶給村裡人的實惠還不夠多嗎?
畢竟,誰也無法保證,盛夏的福氣消耗光之後,她的人會沒事兒。
盛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笑得很甜:“哥,廣田爺對我真好。”
聽到這句話,盛愛國的眼神立馬變得很哀怨:“那是,你說我一句不好,廣田爺就揍我。”
“噗嗤——”盛夏沒忍住笑出來,她哥真是個記仇的少年啊,她不就是整了他一次嘛?
“別笑了。”盛愛國白了她一眼,這妹妹看起來鬼精鬼精的,一碰到自己的事情就傻乎乎的。
他定定地看著盛夏,勸道:“你以後要記得多爲自己想想,別老傻乎乎地付出。”
不是什麼人都值得你付出的。
盛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哥,片刻後重展笑顏,“誒!”
在徐廣田的主持操辦下,向羣和沈媛的酒席辦得很熱鬧,幾乎請了大半個村裡的人,就連隔壁家老太太也請過來了。
徐廣田是故意請她過來吃喜酒的,爲的就是再一次狠狠地打她的臉!
向羣就是那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的人。
這不,前面三十年都動過心,向羣平常是個榆木疙瘩,完全接收不到女孩子對他的討好,他只一門心思地做他的事情。
直到那天,向羣爲了儘快地研究出來,硬是連著熬了幾個通宵。
他打著哈欠回宿舍的路上,雙眼朦朧中看到了沈媛燦爛如花的笑容,他的腦子立馬就清醒了。
等到他第二次見到沈媛,向羣發(fā)現(xiàn)比起第一次見面的驚豔,認真工作的沈媛更美,更讓他移不開眼睛。
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這大概就是向羣的心路歷程。
結婚的今天,作爲新郎官的向羣喝了不少酒,不是沒人攔著他,而是他自己太高興了,想喝酒。
徐廣田難得見向羣臉上出現(xiàn)這麼多生動的表情,一時間也忘了喊停,這傻小子如願以償?shù)厝⒌搅怂麗鄣呐耍拇_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這傻小子想喝酒就喝吧,只要他明早醒來別後悔就成。
正往嘴裡灌酒的向羣,沒聽到老爺子心裡的嘀咕聲,他只想喝酒,喝很多酒。
徐鐵柱和盛利給了彼此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笑呵呵地看某個一根筋的笨蛋作死。
新婚夜,新郎官成功地把自己給灌醉了,醉得死死的,連沈媛捏他鼻子,掐他耳朵都叫不醒他,反倒被滿身酒氣的醉鬼抱個滿懷。
沈媛好氣又無奈地窩在醉鬼的懷裡,度過了屬於他們的新婚夜。
至於新婚夫妻醒來之後,如何拌嘴再到妖精打架的過程……
爲了構建和諧的社會,不再一一贅述。
參加完了向羣的婚禮,盛夏和盛愛國又返回學校,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之中。
高一第二個學期快要過半,縣城中學的學習風氣有了不小的變化。
從前,走在校道上,到處都能看到行色匆匆的學生,他們連去食堂排隊買飯都是要跑的,爲的是節(jié)約出時間來學習。
第五天了,盛夏端著飯盒站在校道上,等盛愛國過來一起吃飯,左等右等不見他的人影。
她哥這些天不知道在忙什麼,不再像剛進入縣城中學那樣,天天放學就跑去食堂買飯,再給她帶回來。
角色互換,跑去買飯帶飯的人變成了盛夏,而且她還常常等不到人。
宋衛(wèi)國遠遠地看到盛夏,端著個飯盒小跑過來:“夏夏,你在等你哥嗎?”
見到盛愛國的朋友,盛夏淺淺一笑,問道:“宋衛(wèi)國同學,你看到我哥了嗎?”
宋衛(wèi)國頓時被盛夏的笑容迷了眼,早已把盛愛國的叮嚀和囑咐全拋在腦後,“愛國他在進步社團裡。”
得知了這個關鍵的消息,盛夏笑得更好看了,“那你咋不去進步社團呢?”
迷昏了頭的宋衛(wèi)國說道:“那進步社團的劉老師說我的態(tài)度不夠端正。”
盛夏拋出一堆問題:“那劉老師咋回事兒呀?你那麼認真努力地學習,咋態(tài)度不端正了呢?那劉老師是你們班的語文老師嗎?”
說到這個,宋衛(wèi)國懊惱地捶了下他的頭:“劉老師前些天讓我們這些想加入進步社團的學生,寫一篇文章。我的文采不太好,劉老師說我要是想加入進步社團,那就得好好練習寫作。”
盛夏睜著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看著宋衛(wèi)國:“你的文章我看過啊,寫得挺不錯的呀。”
“真,真的嗎?”宋衛(wèi)國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那個,但是劉老師說我的文采不夠好,還說我最好去找人幫忙補習一下。”
“劉老師的水平不是很高嗎?咋還讓你們出去找人補習吶?”
盛夏越聽越覺得這劉老師行爲動機很可疑,她連續(xù)問了宋衛(wèi)國好些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實際上她是在打探劉老師的爲人和行事,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鬼。
通過與宋衛(wèi)國的交談,盛夏心裡沉甸甸的,快步朝那所謂的進步社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