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將華靈安排的地方比較偏僻,同樣也很難找到,但是一旦找到了,那么就可以完全放開手腳行動。
劉哲內心十分清楚,華家既然敢將華靈和孩子安排到這個地方,那么必然有許多高手存在,所以他特意向蕭老爺子多要了幾個人。
當然,蕭老爺子十分大方,對于他來說,高手是很多,但是能夠當領頭的卻很少,劉哲既然主要要當領頭的,他自然十分高興。
除了這些高手之外,女巫,雪和霜都去了,劉哲不想華靈和孩子發生什么意外,不過,他卻沒想到,自己第一個遭遇到的就是華家年輕一輩第一高手華融。
人隱虛空,無際無蹤,這才是可怕之處,以華融的眼力,他竟然無法找到劉哲的真身所在。
月亮的光彩,透過烏云裂開的縫隙,輕灑在那圣潔的蓮花之上,與暗淡的天色相襯,有些詭異,異象只那么眨眼之間的事,烏云再合,月光再滅,卻有電光如狂舞之銀蛇,接通天地,擦亮虛空。
“絲…”碎裂的雷聲暗啞地滾過天際,又一道閃電劃過。
魔蠱變幻出來的是一把詭異的刀,開天辟地的一刀,似乎是因為雷聲,抑或是因為電火,刀中充滿了邪氣,肅殺之氣在這一剎那,彌漫了博野城的每一寸空間,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
華融退,如一顆閃過的流星,在虛空中疾退。
“砰!”響聲比雷聲清脆得多,也驚心動魄得多,似乎是自每一個人的心底響起,自心中傳至耳鼓,再傳出耳外,匯入虛空,直沖云霄。
沒有人能夠形容這一聲脆響的魔力,子彈在這一刻全都變的沙啞起來,搏殺的眾人也全都停止了呼喝,似乎在這一瞬間制造出了一個聲音的空缺,也可算是時間的停頓。
華融始終未能快過這柄以開天辟地之勢劈下的魔蠱,他也不可能避得開!不過,他的鐵棍卻擋住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魔蠱。
鐵棍,未折,但卻彎曲成弓,而劉哲也在此時出現了。
此刻,劉哲似乎完全變幻成了魔蠱,兩者融合成一體,不分彼此,絕對默契合一的攻擊,正因為劉哲自身就是魔蠱的存在。
斬彎鐵棍的,是劉哲的手,劉哲的攻勢受阻后,就立刻顯出原形,身子在虛空之中倒翻而退,似是為鐵棍上的反擊之力所逼。
華融的身子驟降,如一顆隕石般向地面飛落,同時,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華融落足之地,子彈就瘋狂掃射過去。也的確,如果誰能在華融身上射上一顆子彈,那定是大功一件,身為蕭家的人,誰不想立功?
華融身軀在倒地剎那之間,就消失了。
“呀”那子彈并沒有刺穿華融的身軀內,反而是反射而進入入那名槍手的胸膛。
子彈亂飛之中,華融再如沖天之鶴飛起,彎曲的鐵棍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
子彈方向盡改,全部射入蕭家人群之中。
慘叫之聲、驚呼之聲、怒喝之聲中,華融已踏足一處屋脊。
劉哲卻落在與他相對十丈的另一處屋脊上,踏碎了十八塊厚瓦之后才穩住身形,嘴角亦滲出了血絲。目光,在虛空之中再次相交,擦起一道電光,那是自烏云之中射下的電光,剛好擊在兩人目光的交匯之處。
中午悶熱的天氣在這瞬間終于爆發了,夜晚,云涌、云聚、細風已經變成了狂風,雷聲越來越響亮,劉哲揚手斜指,劃向華融。
魔蠱如閃電一般破空而出,氣勁翻涌,虛空之中,似乎多了一層瑩潤的光彩是魔蠱變幻出來刀,一柄看似以暴雨的水珠所凝成的犀利的刀,在那纏繞的電火之中,顯出一層瑩潤的光彩。
暴雨依然狂,依然烈,血腥之味極濃極濃,華融單臂一振,彎曲如弓的棍桿斷裂,卻成兩柄短棍,其中一柄彎曲,卻有一柄標直。
華融自然不會丟掉這彎曲的棍,而是插回背上,單棍斜指,殺氣自槍尖涌出,十丈的空間,已經不算是空間,殺氣相觸,電火再起。
無數道銀蛇裂開云層瘋舞在殺氣最濃之處,在雷滾過的剎那之間,劉哲踢出兩片厚瓦。當然,并不僅僅如此,劉哲也隨著兩片厚瓦飛射而出,他踏足之處正是兩片瓦上。
華融卓立不動,只是棍尖開始輕顫,這不是害怕,而是在醞釀封鎖無盡的殺機。子彈斜織,如網如絲,但卻并不能影響卓立于屋脊的華融。
奔騰的殺意再一次激起電火,虛空之中,劉哲那似有形,卻無心的氣刀潰散,暴雨所殘留的水珠,化成了千方柄小刀,有形有實,晶瑩剔透,在電火的映照之下,如一群玉峰狂舞。
華融的身形旋起,如一道黝黑暗淡的風暴,不見身影,華融所在的地方,化出一個突破虛空的空間。
吞噬萬物的空間,瓦片、碎木、殘兵,還有那些有形有質的事物,全都被吞噬、地面上的人似乎也受到了同樣的牽引,在華融下方的眾人全都驚呼,慌亂成一片。
劉哲加速,再加速,終于化成一柄巨刀,追隨于千萬水刀之后,瘋狂地投入了那空間之中,抑或被空間所吞噬。天地再一暗,剎那間似乎萬籟俱寂,一切都不再真實,雷電也顯得暗啞無力了。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比那瘋狂雷聲加起來更讓人驚心動魄,一道電光擦亮虛空,照亮黑暗中的每一個角落。
那無邊的黑洞驀地裂開,是一柄刀自中間穿透,那電光也是這柄刀的杰作。天空乍開,云散而止,烏云似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撕成了兩半,露出一道讓月光縱情揮灑的溝壑,云仍在散,如千萬匹黑馬向兩個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又如退潮時的海水向下傾泄不止。
月光太亮,亮得有些刺眼,使得眾人一時之間幾乎無所適從。所有人也在剎那之間全都忘記了廝殺。忘記了呼喊,忘記了這是戰場,忘記這是人世間最殘酷的地方。
魔蠱似乎在呻吟,那穿過空間的它不再閃亮,只是在千萬雙眼晴下開始碎裂,猶如那空間所制造的黑暗在乍顯的月光下原形畢露一般。
魔鬼變幻出來的刀竟然開始片片碎裂,如散飄在虛空的鵝毛,碎片之中,人們看到了劉哲。
臉色蒼白得如那片片飛落的雪花。但是無論如何,至少證明他還活著,人只要活著就是希望,這個道理誰都明白,更何況劉哲本來就是蕭家的絕,蕭家這次希望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