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付籬零覺得有些慶幸了,還好一切都還在自己預(yù)料之中,她看著付籬丞笑道:“我這也沒什么事,你要回去隨時回去,但是別把我沒死的事告訴別人,讓皇上知道了,可是欺君之罪。”
付籬丞道:“你哥是這么笨的人嗎!”
付籬零呵呵了兩聲道:“也不知道從小到大,誰總是被拆穿各種謊話。”
付籬零撇了撇嘴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
“你的事,我自然全部都記得了,不然以后怎么取笑你。”付籬零戲謔地說道。
付籬丞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最后緩了一口氣道:“若我真的回邊關(guān),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也不放心,要不然你跟著我一起去那里吧。”
付籬零無奈地說道:“你還沒死心呢,不過我暫時不想去邊關(guān),這邊也許也不會待很久,若我心血來潮了,說不定會去找你。”
付籬丞道:“到現(xiàn)在玩心還這么大,難道就這么東跑西玩的一輩子嗎,沒考慮在哪里安定下來。”
付籬零有些稀奇地看著付籬丞道:“哥你怎么突然說讓我安定,總覺得不太像你說的話,莫非是有什么人讓你有了安定的念頭。”付籬零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有趣的東西一般,盯著付籬丞道。
“哪……哪有,你想多了。”付籬丞連忙解釋道。
但是這樣急急忙忙的解釋,只會讓付籬零覺得他想欲蓋彌彰,但是現(xiàn)在她也不點(diǎn)破,就呵呵笑了兩聲便轉(zhuǎn)移話題了,“對了,清輝這次考的如何。”
付籬丞道:“你還敢說呢,在他春試的時候失蹤,雖然他要考試不知道,但是考完立馬就知道了,一直等你回來,最后放榜考了二等進(jìn)士,父親說他有天賦,那么短的時間里,能到這種程度,確實(shí)不容易,這時候就傳來你去世的消息,清輝說是不肯做官,他留在京城的原因是你,既然你都不在了,他也沒必要繼續(xù)留在京城了,出發(fā)回番禹了。”
付籬零聽后愣了一下,最后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也算他自己的選擇,別人也不能說什么的,回番禹也沒什么不好的,他家人都在那里啊。”
付籬丞看著她道:“我知道你心里內(nèi)疚,也別想太多了,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就不要再去考慮別的事了。”
付籬零笑道:“如今我也需要你來安慰了啊。”
付籬丞道:“我是你哥,我不安慰你,誰安慰你啊。”
付籬零撇了撇嘴,沒說話,不過她現(xiàn)在最有興趣的果然還是那個讓自己這個木魚腦袋的哥哥動情的人,付籬零旁敲側(cè)引地說道:“哥哥在邊關(guān),那里沒有女人吧。”
“嗯,基本看不到,而且我一直在軍營里。”付籬丞道,“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么,就好奇。”付籬零看著付籬丞,自家哥哥除了邊關(guān),就直接去京城了,哪有別的地方認(rèn)識女孩子呢,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在路上。
“哥,你回京城那么趕,有沒遇到什么事啊。”付籬零問道。
“沒什么事。”付籬丞突然緊張地看著付籬零道:“你好好問這個干嘛,你原來從來不關(guān)心這個的吧。”
付籬零看著他一臉了然,好吧,果然是在路上遇到的,她呵呵笑兩聲,“這不是沒事做了,所以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嗎。”
付籬丞總覺得她沒安什么好心,便不愿意在說這個話題,付籬零倒是不追根究底,點(diǎn)到為止,之后帶著付籬丞出門逛逛,梁城本來就是個小縣城,并不大,但是風(fēng)景倒也不錯,付籬零帶著他去看了梁湖,說是明天帶他去鄉(xiāng)下,去替爺爺奶奶上香。
第二天,付籬零帶著付籬丞,小紅和一個小廝跟著,因?yàn)楦对紫嘣瓉碜〉牡胤奖容^偏遠(yuǎn),便借了一輛馬車,一行四人去了付宰相的家鄉(xiāng)。
因?yàn)橛辛松洗蔚奶铰罚@次倒是快了很多,付籬丞給祖輩上香后,便帶著付籬零下山了,付籬零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父親當(dāng)年居住的地方,付籬丞一直都依著她的,便帶著她去了。
兩人走在農(nóng)田的田埂上,付籬零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已經(jīng)黃燦燦的水稻,低聲道:“若當(dāng)年父親沒有上京趕考,只是生活在這里,也許也挺好的。”
“若父親不上京便不會遇到娘了,也就沒我們了,這對父親來說,也許也是一種遺憾。”付籬丞道。
付籬零笑了笑道:“突然覺得我如果住進(jìn)這樣偏院的村子,日出而起,日落而眠,這么終其一生也挺好的。”
付籬丞看著自己妹妹的側(cè)臉,突然有些心疼,他知道,零兒一直都背負(fù)太多,害怕他擔(dān)心,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在他面前永遠(yuǎn)是那個喜歡惡作劇,玩世不恭,沒心沒肺的妹妹,但是又有多少是演的,自己受過她多少庇護(hù),付籬丞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樣的零兒,太讓人心疼了。
“若你真喜歡這樣,我便陪著你在這里過一輩子吧。”付籬丞低聲道。
付籬零微微轉(zhuǎn)頭看著他笑了笑道:“在這里過一輩子?你不找媳婦了?不給我們付家傳宗接代了?”
付籬丞嘴角抽了兩下,剛有點(diǎn)感覺,她馬上就能給你扼殺在搖籃里,“話說爹都沒催過我,你這么急干嘛!”
付籬零壞笑了一下道:“爹不好意思啊,畢竟我也是付家一員啊,自然喜歡催你嘍,而且你每次反駁的樣子都特別好玩。”
付籬丞有種仰天長嘯的愿望,果然就不能和她傷春悲秋,這家伙從小就喜歡破壞氣氛。
當(dāng)年付宰相居住的地方,早就被燒成了灰,如今這里也一片荒涼,付籬零有些無奈地說道:“梁城因?yàn)槭窃紫嗟墓世铮赃@么多人慕名而來,而宰相真正居住的地方卻如此荒涼,真是叫人無奈啊。”
付籬丞道:“這樣不好嗎,省得一群無關(guān)人員涌進(jìn)來,才煩人。”
付籬零笑了笑沒說話,日落時分,兩人便回去了。
付籬丞住在付籬零這里倒也舒服了,只字不提要走的事,付籬零也懶的管他,依然每天這么懶懶散散地過著,萬大人無聊的時候會找她玩,偶爾還拉著邱晟之,后來邱晟之因?yàn)橄缕遢斀o付籬零,要強(qiáng)的性子又出來了,只要萬子辰往這邊跑,必然要跟著一起來,繼續(xù)和付籬零下棋,繼續(xù)保持著全負(fù)的記錄,付籬零看著都不忍心了,道:“你這是何必呢,雖然我自己這么說可能特別不謙虛,但是下棋方面,真沒幾個人能贏我。”
萬子辰聽后大笑道:“那趙姑娘便讓師爺一回唄。”
結(jié)果狠狠地吃了邱晟之一個白眼,弄得萬子辰不敢說話了,只能和小媳婦似的坐在一邊看他們下棋,偶爾付籬丞會過來瞄兩眼,結(jié)果一臉沒興趣的離開了。
付籬零覺得其實(shí)這樣的生活也不錯,總有朋友來找自己下棋喝茶,閑聊一會兒,自己不必去想那些權(quán)術(shù)政斗,每天就這么懶散地過著,好像也很舒心。
這樣的日子過的也很快,轉(zhuǎn)眼就進(jìn)入了十一月,付籬零看著院子里紅透了的楓葉,不禁感慨時光飛快,想到宵兒還差兩個月就周歲了,付籬零不免感傷起來,每天每天,想到最多的永遠(yuǎn)是宵兒,其次便是安逸王了,付籬零自己都覺得,若這么一直下去,大概自己會在這種求而不得的思慮中死亡吧。
這天晚上下起了小雨,南方的天氣便是如此,深秋一下雨便會驟然降溫,付籬零裹著毯子到院子里看雨,突然似乎在圍墻上看見一個黑影,付籬零撐著傘小心翼翼地過去,結(jié)果那個黑影突然掉了下來,嚇了付籬零一條,剛想叫,那個黑影站起來,抓住付籬零,一把匕首卡在她脖子上,威脅道:“不許叫,不然就殺了你。”
付籬零道:“不會叫的,放心吧。”
那人似乎不相信付籬零,低聲道:“等會如果誰找來,你敢把我供出來就死定了。”
付籬零輕輕笑了笑道:“姑娘若繼續(xù)和我在院子里耗著,不用我說,等會如果有人來,一眼就看到了,我家圍墻又不高,姑娘剛才翻過,應(yīng)該知道吧。”
女子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道:“后門在哪里?”
付籬零道:“姑娘覺得自己能跑掉嗎,若姑娘信得過我,我這倒是可以借姑娘休息一樣,來人我也可以幫你擋,隨便也能治療一下傷口。”
女子聽后睜大眼睛,隨后瞇著眼睛打量付籬零,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人,最后衡量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她了。
女子放開付籬零,付籬零撿起掉落在一邊的傘,對女子道:“姑娘請吧。”
付籬零將女子請進(jìn)來后,吩咐小廝將圍墻上的血跡擦干凈,若路上有血跡也擦了,小廝一臉害怕地看著她,付籬零笑了笑道:“沒關(guān)系,不過是我的一位客人受了點(diǎn)傷,你別多嘴就是。”
小廝聽后連:“小的絕對不會多說半個字。”說完便去做付籬零吩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