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千翻開手掌,一根三層的血線在他掌中扭動,掃了一眼這根血線,他發(fā)現(xiàn)血線的長度明顯比以往要短了些。血線最長的時候約莫三四十釐米,經(jīng)過這幾天的消耗,此刻的血線頂多也就是以往的一半了。
他從煉丹壺中取出了幾枚毒藥吞了下去。這段時間,他倒是沒有以往吃的那麼頻繁了,一來是他儲備了一些二級毒,二來是再吃這些已知的毒藥用處不是很大,三來也是因爲(wèi)這段時間太過匆忙,他給忘了。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血線縮短了,他連忙吞了幾顆毒藥想要補充一下。
當(dāng)然,他也是想要看一看,這根分層的血線吸收毒素後是否與以往一樣會增長,同時也想看看分層後的顏色是否會有變化。
毒藥入腹後立刻化爲(wèi)一股毒流,所過之處盡皆損傷,古三千按壓下丹田處血線的躁動,心念一動,手掌中央正在扭動的血線猛地縮了回去,快速從手臂穿梭至毒流處,吸收了這一股毒流。
蛻凡境達到第三重後身體的再造能力極強,失去了毒液的侵蝕,幾個呼吸間五臟六腑那些被損傷的地方就煥然一新。
吸收了毒液的血線略微增長了一些,底層的血紅色更加鮮豔有光澤,從血紅色過渡到粉紅色也連帶著凝實了一些,變得鮮豔起來,最後到黑色,這才弱了下來。
連續(xù)試了幾次,古三千心裡有數(shù)了,心中暗道:“毒藥應(yīng)該是血線的根本,吸收毒藥後的血線會增長,達到充盈後會反補外層力量。這麼一來倒是省去了吸收邪火和魔音的麻煩。”
心念一轉(zhuǎn),這根三層血線再次到達自己的手掌,在手掌中扭動起來。古三千默默的催動血線轉(zhuǎn)化,數(shù)個呼吸的時間,他的掌心處多了一顆粉色的晶體和一顆黑色的晶體,剩下的血線則縮回了丹田的位置。
抓了一把毒藥塞入口中,就似糖豆一般嘎嘣嘎嘣的嚼碎吞嚥了。他顧不得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一會兒白的,催動還剩下小半截的三層血線,讓其吸收毒液。待血線恢復(fù)了少許,他纔看向手中的那顆晶體。
粉色晶體他已經(jīng)知道用處了,可這黑色的晶體到底有何用處他還不知曉。將粉色晶體收了起來,他看著黑色晶體猶豫了起來。化爲(wèi)晶體的血線已經(jīng)沒有了邪惡的感覺,就好像所有的邪惡都內(nèi)斂到晶體內(nèi)部了。
“到底要不要吃一下看看?”
舉著黑色晶體,他一咬牙將其拋入了嘴裡,嘎嘣嘎嘣的嚼碎了,吞嚥入腹。一入腹部,這黑色晶體立刻化爲(wèi)一股黑色氣流,在體內(nèi)遊走起來。
與粉色晶體一樣,同樣是氣流。
古三千連忙朝著‘璃’看了一眼,在他想來,粉色氣流是媚術(shù),能夠讓人產(chǎn)生一絲愛慕之情,那麼這黑色氣流也應(yīng)該類似。只是這麼一擡頭,正好與‘璃’四目相對,‘璃’正用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他。
“你有什麼感覺嗎?”古三千問道。
‘璃’滿臉的疑惑。從剛纔開始,她一邊警戒著四周,一邊看著古三千忙活。當(dāng)她看到古三千手掌中鑽出來的血線時,她的頭皮一陣發(fā)麻,又看到血線化爲(wèi)晶體她又覺得很神奇。待古三千將黑晶吞下後,她也很好奇會發(fā)生什麼變化,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發(fā)生。
她搖了搖頭道:“你想我有什麼感覺?”
古三千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她沒感覺,若是有什麼感覺現(xiàn)在也不會這麼問。他連忙內(nèi)視查看起來,這一看他就從黑色氣流中感受到一絲恐懼,較之之前朦朧的邪惡感覺,這個要強烈了很多,清晰了很多。
與粉色氣流的緩緩消散體外不同,這一絲恐懼在他體內(nèi),隨著黑色氣流凝兒不散。他心中一動,黑色氣流猛地一震,向外擴散,氣流噴薄而出。
“啊!!!”‘璃’驚叫了一聲,身體就似一個受驚的兔子,連續(xù)向外跳了好幾步,與古三千拉開了一大段距離。只是她在向後跳開的同時,一拳打在古三千的鼻樑上,古三千隻覺得整個鼻樑都塌進去了,鮮血順著鼻孔就流了出來。
痛,又酸又痛。
古三千眼淚都快下來了,那邊還聽到‘璃’的叫喊聲:“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恐懼這個東西真不好說,每個人害怕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害怕高的地方,就算你讓他站在一個小馬紮上,他的腿都能嚇軟了。有的人害怕尖的東西,你拿根針的針尖給他看,他當(dāng)時就能昏過去。也有些人害怕小動物,像蟑螂啊,螞蟻什麼的,一見到這些,他們能夠上躥下跳,跳的高度都能夠破紀(jì)錄了。甚至還有人怕錢,你拿出一張一塊錢來,他當(dāng)時就能夠給你跪下來。
總之,人不一樣,害怕的東西也不一樣。
不管害怕什麼,達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憤怒,一旦嘴裡說要打死你的時候,那基本上就是恐懼的不行了。所以說,要是有人說要打死你的時候,你就想,他那是在害怕。
此刻的‘璃’就是這般感覺,她本來還在奇怪古三千爲(wèi)什麼會問她有什麼感覺?猛然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恐懼襲來,她弄死古三千的心都有了。
她那是真害怕,一邊喊著要打死古三千,一邊控制著黃沙攻擊古三千。
古三千那個委屈啊,一邊躲閃著‘璃’的攻擊,一邊收回體外的黑氣。
好半晌,‘璃’才冷靜下來,看了一眼鼻青臉腫,滿嘴鮮血的古三千,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只是她一看古三千的表情,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呵…對不起啊,我是真的害怕了。”
古三千瞥了一眼‘璃’,他都有些懷疑‘璃’是不是藉機故意打了他一頓,可是這件事怪得了誰?這完全是他自找的,誰叫他拿‘璃’來做實驗?zāi)兀苦洁洁爨斓恼f了一句:“沒事,我皮厚。”
靈力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了好幾圈,體表的傷勢也基本恢復(fù)了。
儘管有些狼狽,但是古三千卻發(fā)現(xiàn)這第三層的血線能力是恐懼。只是這恐懼的效果到底有多大?他不清楚,又不敢再嘗試,他想了想開口問道:“璃,你跟我說句實話,你之前到底有什麼感覺?”
再次聽古三千問這件事,‘璃’也算明白了,原來古三千是想問這個感覺,她想了想道:“說不上來,就是很害怕,而且太突然了。待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打了你好幾下了。”
“哦?”古三千點點頭,心想,之後的那幾下就是故意的了,也難怪他感覺之後的幾下明顯控制了力道。不過,他也沒有在意,畢竟‘璃’清醒後控制了力道,只是稍微有點疼而已,若是能夠讓‘璃’出些氣,這幾下倒也不算什麼。
心裡再次琢磨了一下恐懼的效果,又查看了一下黑色氣流的消耗,他心裡也有了大致的瞭解。
猛然間,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異動,就在盧香她們進入的方向,三五成羣的白光就似林中驚鳥一般騰空而起,古三千和‘璃’對視了一眼,古三千從‘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擔(dān)憂,他想了想,一咬牙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璃’點點頭,兩人邁步就走,剛走兩步,就看見剛剛騰飛的白光,竟然朝著他們這個方向飛來。古三千心中一驚,將短刀往腰上一別,順手一帶,摸出了幾根銀針,隨手這麼一打,幾根銀針就飛了出去,直奔迎面而來的幾道白光。
白光被銀針打中,落了下來,可是後面卻源源不斷的有白光飛來。
‘璃’右手一招,地面打起了一股旋風(fēng),旋風(fēng)捲著黃沙,在古三千四周轉(zhuǎn)動,而她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了古三千的身旁,凝神戒備。
“噗滋…噗滋…”
大量白光撞擊在風(fēng)沙上發(fā)出爆體的聲音,偶有磷火蟲鑽入內(nèi)部也被古三千銀針射殺,可是磷火蟲就似瘋了一般,一片一片的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任誰都能夠看出前方發(fā)生了異變,古三千心繫盧香她們的安危,對著‘璃’道:“你控制著風(fēng)沙我們走。”
‘璃’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緩緩的朝著前方走去。
剛走了十幾步,人還未到達那些霜白色的草木旁,就看到幾道人影從裡面衝了出來,他們的速度很快,每個人身後都拖著一條白光。他們所過之處,前方的磷火蟲就似瘋了一般四處逃竄。
這幾人是迎著古三千而來,其中一人與古三千正對著,當(dāng)他快要與古三千相撞時,腳尖一點,竟然騰空而起,飛躍過去了。其他幾人皆是如此,沒有絲毫的停留,就似逃跑一般快速的消失在古三千的視線中。
他們剛剛離開,四周的磷火蟲就恢復(fù)了安靜,也有些磷火蟲似乎找到了宣泄,紛紛朝著古三千的方向衝來。
古三千一邊應(yīng)付磷火蟲的攻擊,一邊與‘璃’緩緩的深入。
又向前走了幾步,前方傳來了一道吼聲:“韋景山,我和你沒完。”
話音剛落,又幾道人影從裡面衝了出來,這幾人身穿赤紅色的道袍,每個人的道袍上都繡著兩個字,離火。
“離火宗的人?”
古三千心中一轉(zhuǎn),就猜到了個大概,剛纔那幾人離開時磷火蟲有反應(yīng),顯然他們得到了磷火晶,而這幾人肯定沒有得到。
轉(zhuǎn)念又一想,若是剛纔那幾人得到了磷火晶,盧香他們呢?
拿眼朝著深處看了一眼,就見到盧香三人正極速的朝著他的方向快速跑來。看到三人安然無恙,古三千的心就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離火宗的一人道:“師兄,前面有個蛻凡境的,你說他會不會是問天宗的人?先前若不是問天宗的人阻攔,那磷火晶已經(jīng)到手了,你看我們要不要?”
說著,他就做了一個割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