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乃是厲樊身邊的司墨和軒轅瑾的侄子軒轅風云。話說他們在這里私會干嘛嘞?我決定要去聽聽墻角。
其實聽墻角是不道德的,我本不想也不屑這樣做。可亮這丫頭,總是笑我什么八卦消息都不知道,整日里就知道傻啦吧唧的悶頭干活。
難得今日恰逢有此機會,我何不去聽聽呢?說不定還能聽到些什么新鮮有趣前所未聞的八卦,正好給亮也顯擺顯擺,嘻嘻!
看了眼正在旁邊草地上坐著偷懶的亮,我克制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對她說了句:“亮,我去那邊看看。”然后即刻放下手中正在修剪花草的工具,興奮地提起裙擺躡手躡腳地走到假山處,像只壁虎一樣迅速張開四肢,緊緊將自己的身子貼到假山的另一面。
這倆人還真會找地方,聊天跑到這陰暗潮濕人煙稀少的角落來,這假山爬的本王實在是不舒服。我邊不滿地伸手搖著耳邊飛來飛去的蚊子,邊豎起耳朵一動不動的開始偷聽起來。
“宣世子,我們籌劃了如此之久的大事終于要完結了,功成名就的日子就要到了,安王殿下的大仇也終將得報了。風云在這里先恭喜殿下了!”這個笑里藏刀的陰險之聲一聽就是出自軒轅風云之口。
宣世子?他叫誰呢?還有他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啊?正在我不解之時,一個冰冷又憤恨的聲音隨即響起了。
“是啊!這一天終于要到了,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想必我那可憐的父王,他等這一天,也等了很久吧?”莫急莫急,為何這兩人的對話聽上去如此暗含深意,我決定還是先理清一下自己的思路。
軒轅風云剛才稱呼司墨為宣世子,司墨又稱呼安王為父王,安王?安王?這個封號怎么聽著如此熟悉呢?我在心里暗暗嘀咕著,當然大腦也在飛速地運轉起來。
大厲當朝的皇室只有一位王爺,就是美艷無雙的厲云。那這位安王、、、、、、千吶!我想起來了,安王,此人不就是那個在前朝一心想篡權奪位當上皇帝,最后造反兵敗,被厲樊父皇誅殺的厲墨嗎?!對,就是他!
司墨既然稱呼他為父王的話,那這關系,哎呀呀!我明白了,原來司墨是他的兒子,已被誅殺的安王世子厲宣啊!司墨,思墨,原來如此,這名字是在紀念他那個亂臣賊子的爹啊!我的大腦是瞬間茅塞頓開。
我早就奇怪,為什么自己每次見到司墨的時候,總覺得他和厲樊有幾分相像,原來倆人是堂兄弟啊!正在思索間,就聽司墨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趕緊又將耳朵貼了上去。
“父王和我同是出身大厲皇族,血統高貴。父王自小就才智過人文武雙全,又是皇長子。可就因為是庶出的緣故,所以只能委屈當個王爺。此事讓我都深感惋惜,更何況是父王呢?起兵造反又有何不對?”司墨極為不忿道。
“殿下說的是,‘自古能者治天下’。若論文治武功,厲樊的父皇威帝,又哪點比得上安王殿下呢?不過仗著嫡出的身份才能順利登基。想我軒轅風云與殿下的身世也有幾分相似啊!”軒轅風云的話語里,也著實帶著憤憤不平的恨意。
軒轅風云的話讓我想到了他的出身,他出生于大厲皇朝的世家名門軒轅家族。軒轅家是連著幾代都出皇后,從大厲朝開國之君圣祖開始,到厲樊的父皇威帝,這三代皇帝的皇后都是軒轅家的嫡出小姐,當今文德太后軒轅瑾,就是軒轅家所出的第三位皇后。
軒轅風云是軒轅瑾的侄子,他本是家里庶出的孩子,生身母親的地位又極為低下,所以從小到大,他都被自家的人看不起,也被軒轅家族那些嫡出的兄帶姐妹常常欺負。
其實軒轅家嫡出的大小姐文德太后軒轅瑾,本來也瞧不上自家這個庶出的侄子。只不過軒轅風云很會來事,他一直將軒轅瑾巴結奉承的非常好,在軒轅瑾面前也是一副恭順無比的樣子,所以軒轅瑾才將他留在自己身邊做些跑跑腿什么的事情,并且還讓他做了個正二品的工部侍郎。
想到軒轅風云的出身,讓我也不由想起了這個古代對身份可是十分看重的,是有著嚴格嫡庶之分的,上至皇室子弟下到一般百姓,只有嫡出之子才有繼承這個家族家長的資格。而且也只有正妻身份尊貴,其他偏房侍妾在家里地位都是很低下的,不但受正妻的壓制甚至受壓丫環下人的欺負,有的地位還不如丫環。
對于古代這種嫡庶有別的封建制度,我心里是一陣悲哀加悲憤啊!這好好的一家人,明明是血緣相連的骨肉血脈,卻偏偏要弄的尊卑有序,為此自然也少不了爭個你死我活的。
司墨他爹安王,就是因為不服氣厲樊他爹的出身,因而才起兵造反,結果兵敗被殺。
就在我感慨這封建社會如此不平等的制度,而引發出這一系列的問題之時,司墨話音又起。
“可奈何天不遂人愿!怎料到父王最后竟兵敗被誅殺,我則被父王手下的死士拼死保護下來。十四歲時,收養我的死士買通宮里的掌事太監,讓我以假太監的身份混入宮中,尋機除掉厲樊并推翻他的帝位,然后再以他的名義殺掉軒轅瑾和厲云,最后由我繼承皇位以慰父王在天之靈。進宮的這十三年里,我忍辱負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心驚肉跳,生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到如今終于要大功告成了。當然,這一切還要多虧了軒轅大人你的幫助啊!如果沒有你在軒轅瑾身邊整日騙她,說厲樊早有軟禁殺她之心引起她對厲樊的誤會,若非此,她也不會下定決心調動軒轅家所統率的三十萬大軍,同意逼宮厲樊退位。不然僅憑我一己之力又要如何扳倒厲樊,恐怕此生都很哪有機會啊!”
“殿下實在是太過自謙了!若不是您出謀劃策,讓軒轅瑾相信咱們廢了厲樊后會擁護厲云為帝,她又怎肯答應幫我們呢?”軒轅風云的話語中那明顯的奉承,任誰都聽的出來。
聽到這里,我是實在納悶呀!軒轅風云為何會答應并幫助司墨造反呢?想想看,這文德太后軒轅瑾可是軒轅家的人,只要她當太后一日,軒轅家的人可都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軒轅風云不就是靠著她才當上這工部侍郎的。可若是殺了軒轅瑾,對他們軒轅家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身為軒轅家的軒轅風云為什么要如此做呢?
就在我對軒轅風云此舉困惑不已的時候,只聽他語中帶笑對司墨道:“臣斗膽在這多言一句,還請殿下登上大寶之時,勿忘你我二人的約定!”
“這個大人不用擔心。三日之后,待我登基之時就是軒轅小姐的冊后大典。到時大人你,也就貴為國丈了,看看到時還有誰,敢小瞧你庶出的身份呢?”
聽到司墨對軒轅風云的允諾,我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軒轅風云要讓自己十五歲的女兒軒轅靜,做司墨的皇后,借此改變他是家里庶出之子身份低下的地位,難怪啊難怪!
司墨剛才所言,三日之后就是他的登基大典了。那這樣說,他不是馬上就要對厲樊動手了嗎?千吶!這倆人可不是閑話家常把酒言歡,而是在密謀篡權奪位的“驚天八卦”啊!
厲樊是個好皇帝,他為了大厲皇朝的民生福祉江山社稷,一直都在勤勤懇懇努力操勞著。記得他曾經對我說過:“朕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找一個綠草如茵的地方,好好睡上三天三夜,不去想任何人不去為任何事情而煩心。”
但司墨這個人就不一樣了,不但心眼小而且心機頗重,又因為自小心里就裝滿仇恨長期壓抑著,所以為人反復無常,若是他真篡權成功當上皇帝,那么勢必會給黎民百姓帶來無數痛苦的。
不行,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寧也為了我的皇帝哥們,我必須要立即將這個消息告訴厲樊去,這有人要奪他的江山要他的命,他要趕緊做好還擊的準備。
可我為什么動彈不得嘞?就在我準備將這個消息快如光速般通知給厲樊時,卻發現自己依舊保持著壁虎貼墻的姿勢,動也不動。
唉!原來自己在這假山上貼的太久太用力,四肢的肌肉過于緊張僵硬,所以暫時性動不了了。
不行不行,我要趕緊從這假山上下來,司墨和軒轅風云的談話已經結束了,他們正往假山這邊走來,我都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了,而我所在的地方正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我動,我再動!千吶!我怎么就是動不了呢?佛祖玉帝觀世音,如果有什么事,請等我回去的時候咱們幾個再慢慢聊,你們可千萬不要在現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和我開如此幼稚的玩笑啊!
“啊?這,這是什么?”當軒轅風云看見我如同看見蜘蛛俠之時,當他那恐懼的驚呼聲傳入我的耳中之時,本王十分無奈地轉過頭來,對他嫣然一笑安慰道:“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