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葵沒有靈感力,不可能監(jiān)控雜鬼網(wǎng)絡(luò),她上完課也只能無聊地盯著珊珊看,似乎看著珊珊,就跟看著監(jiān)視屏幕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來了,珊珊的確和監(jiān)控總站很像呢。
那天從曾經(jīng)的金羽洛住處、現(xiàn)在的竺伊館分部回來,珊珊就立刻著手她的“課題研究”。當(dāng)然這個“立刻”不是說她一回來就幹,怎麼也得等到月黑風(fēng)高再幹。
珊珊不是小偷,可是她卻在一天中最陰森而黑暗的午夜一個人出了門。她看上去更像晝伏夜出的吸血鬼。(珊珊:作者我要詛咒你~~)
戀葵縮在自己的被子裡,擔(dān)心地看著窗外,雖然她什麼都看不到。
“不知道珊珊進行得怎麼樣了。”她輕聲地對自己說。
夜色很深,沒有燈光照射的陰影裡站著一個黑影。如果不說那邊有一個人的話,肯定沒人會知道。因爲(wèi)這個人身上的黑衣比陰影還要黑,已經(jīng)完美地充當(dāng)了保護色。連變色龍見了恐怕都要汗顏呢。
這個黑影對著牆站著,默默地站了很久。彷彿想要和麪前的石牆融爲(wèi)一體。
乍看上去的確沒有什麼動靜,可是這邊黑暗角落周圍的熱量正一點點在被吸走,空氣變得寒冷,已經(jīng)嚴重過秋天的標準了。
既然肉眼是無法看見的,那麼假設(shè)從熱視儀裡看好了。
一個紅紅的人影站在藍色的牆角旁。隨著周圍溫度不斷地降低,紅色人影的肩膀抖動了幾下,似乎是在笑的樣子。
隨著溫度劇烈下降,周圍的藍色已經(jīng)轉(zhuǎn)成藍黑了,而這個通紅的人卻沒有變色,甚至連抖都是沒有的。不知道爲(wèi)什麼會不怕冷呢?
又過了一回兒,這個角落的溫度簡直已經(jīng)到了冬天的標準。
這時這個紅人才有了更大的動作,她伸出雙臂,嘴裡輕聲吟誦著什麼。然後她周圍的寒冷用比來時快得多的度退去了。氣溫突然又回升了。
紅人升了一個懶腰,回去睡覺了。
這個人除了珊珊沒有第二個可能了。可是她對著異常的寒冷沒有反應(yīng),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是抵抗力強到變態(tài)的傢伙。第二天這棟可憐的樓裡的很多學(xué)生都患了感冒。他們吸著鼻涕,嗡聲嗡氣地抱怨這次的流感怎麼那麼厲害。
珊珊卻連一個噴嚏都沒有打。
可是黑暗的角落並不是這一處,在距珊珊所處位置大概幾千米的一幢高樓的樓頂。一個渾身血紅的女人叉著腰站在那裡,她輕蔑地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就憑那些雜碎也想找到我?”
“你如果不節(jié)食的話,他們要通過雜碎找到你也不是什麼難事?!迸赃呉粋€男子的聲音冷漠地說道。
“可是人家控制不住麼。”血女似乎在撒嬌。
“如果你被抓住的話,不要期望我會去救你。不要忘記我培養(yǎng)你到底是幹什麼的?!蹦凶诱f完轉(zhuǎn)過身走了幾步,似乎要離開。
“……”血女盯著男子冷漠的背影,突然憤恨地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著遠處那攤正在散去的雜鬼羣,她似乎很敬畏這個男子,不敢反駁他的話。
“記住,沒有我的指令,不要輕易跑出去。你待在這個我爲(wèi)你設(shè)的結(jié)界裡,沒有人可以找到我們。你要是餓的話,上次你帶回來的那些屍體還沒有吃完?”男人從天臺突然消失不見了。
“那些都已經(jīng)不新鮮了麼。”血女小聲報怨到。就算男子走了,她也沒膽子大聲報怨,這個男人是她如今的主人,只有主人才能給予她新生命。
她不情願地別過頭,走下天臺。真的有點餓了,晚上做的紅燒心臟還沒吃完呢。
自從珊珊建立了雜鬼監(jiān)控網(wǎng)絡(luò),她無時無刻不在監(jiān)視著情況的變化??墒窃僖矝]有一絲妖異的跡象表現(xiàn)出來,雜鬼沒有騷動不安,它們都平平靜靜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珊珊,雜鬼們沒有現(xiàn)什麼麼?”戀葵又一次問了,雖然每一次珊珊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沒有?!笨墒遣粏栆幌滤男难e總感到很不安。
“沒有。”珊珊又一次這麼回答道。不過她的臉上已經(jīng)有一些疑惑和焦慮的表情了。
戀葵決定不問了,再問下去不知道珊珊是不是快要爆了。她來中國,揮的巫術(shù)一次次失常,受到的刺激其實蠻大的。這次雜鬼試驗如果再無效,不知道珊珊會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舉動來。所以還是不要煩她比較好。
但是戀葵的心依然平靜不下來。她不像魅緂,眼睛一變色就可以識別邪物和異常,也不像巫靈和葉伏柯,畢竟是靈異世家出來的,追尋蹤跡的本領(lǐng)總是有的。她雖然口口聲聲說要一起幫忙,可實際上不過是在那邊乾瞪眼,什麼都幫不上。
但是她很清楚,並不是什麼方法都沒有,其實有一個危險的方法,也許可以把血女引出來。但是這樣太冒險了,而且不知道會怎麼樣,如果因此而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戀葵摸著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小金佛,嘆了一口氣。
時間一天天過去,所有人都對著種平和的局面感到了莫名的惆悵。沒有任何事生當(dāng)然是好的,可是明明就有東西潛藏在這裡,一天不把它找出來,一天就不能安心。這種滋味簡直像往心上倒了一桶螞蟻,它們慢慢地、慢慢地啃噬著,微癢而又刺痛,讓人難受萬分。
珊珊沒有死心,她依舊不罷休地和她的雜鬼們聯(lián)絡(luò),雖然都是無果而終,但是她好像對這個十分執(zhí)著。
“這個課題在聖特莉婭已經(jīng)研究了幾十年了,技術(shù)上正在不斷精進,用雜鬼搜尋異常只是其中一個很小的部分,它的原理十分的簡單……”珊珊一天下午沒事,居然沒有看她一直在鑽研的星象。而是趁著劍凌和小苗不在的機會,向戀葵喋喋不休地講述起她的學(xué)術(shù)研究來了。
戀葵黑著臉聽著珊珊講一些她完全不明白的事情,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表示。一向陰冷而沉著的珊珊居然變得這樣絮絮叨叨,如此反常的現(xiàn)象只能說明珊珊的耐心正一點點在流失,她的信心正在動搖。而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乖乖聽她泄,不要進一步刺激她了。不然實在不知道珊珊還會有什麼反常舉動出現(xiàn)啊。
如果珊珊有一天突然變成小軒那樣的話,第一個崩潰的一定是戀葵,因爲(wèi)目前竺伊館內(nèi)跟珊珊日夜相對的只有她。
當(dāng)珊珊終於停下她的學(xué)術(shù)講座後,戀葵才如獲大赦般帶著洗澡用具出去了。
再怎麼怕珊珊異變,她的耳朵也怕被磨出繭來啊
水溫調(diào)得正好,戀葵舒了一口氣,沖洗著這兩天的疲憊。
脖頸上的小金佛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啪噠”一聲微弱的脆響,懸掛金佛的鏈子突然斷了,金佛被甩到了地上。
戀葵沒有聽到這聲脆響,她滿頭沫,正沉浸在洗頭的歡暢中。
周圍本來就沒有幾個人洗澡,這些人洗完了走了,諾大的澡堂只剩下了戀葵一個人。
小金佛被一片沫與霧氣掩藏起來,光輝不見了。
只是戀葵看不見——
浴室的角落已經(jīng)擠滿了雜鬼,它們都被戀葵身上那沒有阻攔的冥氣吸引了過來。
但是這些並不是最糟的,戀葵身後一根已經(jīng)停止供水的管子裡滴下了一滴猩紅的液體……
所有的雜鬼頓時消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