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普拉這個時候差一點兒就被氣瘋了,他指著兩個大臣,手直顫抖,牙直打戰,臉都變成了綠色,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帕韋南和蘭古通兩人以宮廷之禮待見,一絲不失規矩,但臉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說道:“老臣等現在就去奏請陛下知道,還請儲親王稍候。”說完向手下說道:“來呀,請儲親王在此稍等,哪個如果敢不等陛下的命令到達就私開城門,那就以叛國罪論處,斬立決!”
“你,你們……”怒普拉雖然氣得極了,卻是根本毫無辦法。
阿拉丙聽到這里,自然知道這兩個人一旦回去,就絕沒什么好事。于是他落回到地面上來,把聽來的消息立即告之了黃小龍和索菲兒。
黃小龍沉吟片刻,冷笑一聲道:“咱們還是做好準備吧,就讓那些左翼軍團的士兵在前,咱們在后,告訴各個旗營長,一切以我的手勢為準。一旦城里沖出士兵或者等我們進入城里發現不對的地方,立即動手。不過,千萬不能做得過火了,這一次就以怒普拉的名義。哼哼,這叫‘清君側’,到時咱們強扶怒普拉上臺,殺了那兩個奸臣,逼著老皇帝讓位。”
索菲兒聽了,忙阻止道:“小龍,這樣不好吧,一個是我爺爺,一個是我父親,他們早晚不都是要把位子交換出去的嗎?而且我爺爺已病得這么重了,如果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黃小龍一咬牙,“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如果咱們不先下手為強,再讓那兩個奸人戰了先機,到時候死的人更多。那樣一來,整個蘭德帝國就更亂套了,恐怕不用黃金帝國來打,自己就先滅亡了。”
索菲兒根本不懂這些,但是聽到黃小龍說得頭頭是道,而她卻又只是心亂如麻,一時間哪里還有什么主意,只得點頭同意。
正在公主衛隊暗傳訊號,開始準備進城造反之時,黑洞洞的大門此時轟然打開,一名傳令官身著黃色內廷宮裝一溜小跑來到門外站定,大聲高叫道:“恭請索菲兒公主,黃小龍騎士進城,并上殿參見怒普拉新皇陛下!”
“什么,怒普拉……新皇陛下……”
黃小龍和索菲兒聽到這個消息,同時有些蒙了,一個是驚一個是喜,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那位傳訊官跑到索菲兒前面,躬身行禮說道:“請索菲兒公主殿下即刻進殿參見新皇,晚了怕有事要發生。”
“這,這,怎么回事?”索菲兒跟本沒弄明白這位傳訊官說的是什么意思,急忙問道:“儲親王什么時候當上了新皇,又會發生什么事?”
那傳令官一臉急色,小聲說道:“波拿哈老皇帝駕崩了,自然是儲親王即刻接位。但是帝國上層之中的實權人物根本不受新皇挾制,現在表面上還一團和氣,但實際上恐怕是暗流涌動啊。”
黃小龍一聽,急拉住索菲兒翻身跳上獨眼巴牛,大喝道:“公主了衛隊快隨傳令官進城,左翼軍團不是要護國保皇嗎?司巴克呢?”
司巴克此時
離得稍遠,聽不清那傳令官說的是什么,但見黃小龍和索菲兒等人一臉緊張,知道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一顆心正在突突急跳,冷不丁聽到黃小龍喊自己的名字,急忙走向前去,喊了聲:“道!”但一時嗓子發緊,險些說不出話來。
“司巴克,現在你帶著血刀營,神箭營,并阿拉丙到金林軍左翼軍團去,想辦法拿取軍權,并穩住軍心,每人都系紅袖帶。但見皇宮火起,急速前去護駕,只要遇到沒有紅袖帶的軍士,立斬不赦。事情辦好好,讓你當個旗營長,做不好的話,也就不用來見我了!”黃小龍說完,振臂一呼,帶著余下的公主衛隊和通訊官,直撞進王城之內。
司巴克此時還愣愣地站在那里沒回過味來,嘴里喃喃地說道:“旗營長,旗營長,可我現在已是督營長了……”阿拉丙捅了他一下,淡淡一笑道:“公主衛隊的騎營長最少也是銅星騎士,你現在是騎士嗎?而且,不要忘了你剛剛對索菲兒公主所說的那些話。”
“啊!”司巴克一驚,他雖然位于金林軍左翼軍團的督營長,但在隨處是高官,連狗都五品的京都王城里他這點兒職位連天兒都沒不著,更不用說是騎士頭銜了。雖然說騎士只是一個虛銜,但是卻代表著一種武士之中極高的榮譽,身為軍人的他又怎能不覺得相當驚訝。他聽阿拉丙這么一說,急忙喊來幾名心腹部下,分派紅袖帶之后風風火火地帶著兩營公主衛隊直奔左翼軍團駐地。
王城巴卡隆的金林軍一共分成了左、中、右三個軍團,每個軍團的編制是共有十個督營共十萬人,其中左翼軍團的控制者就是大公爵蘭古通。但這個人有點兒老糊涂,而且事事以帕韋南為主,人家說什么他就辦什么,所以這次出城抗敵的人員就是從他的軍團中抽調的,也是帕韋南想要借此機會削弱他實力的意圖。
金林軍中央軍團名義上是由皇帝直接控制,但其中卻是派系林立,其中的兩個督營被帕韋南和蘭古通兩人分別控制,剩下的八個督營只有第一、第二督營是皇家謫系,一直耿忠職守,其余的六個督營卻又把持在不同的六個王公大臣手中。而這些王公大臣仗著手中各有軍權,所以根本不加入任何政治派別,但也不得罪任何派別,甘做中間派,也甘做墻頭草,搖來擺去的蘭德王城中的夾縫中求生存。
左翼軍團的軍團長蘭未羅是蘭古通的小兒子,根本沒有任何指軍才能和威望,就今天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他還在尋花問柳,到處找人斗蛐蛐。可是城里早就鬧開了鍋,能和他廝混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所以他干脆回家做起了鳥籠子,還一邊吹著無聊的口哨。
等司巴克開進軍團指揮部,半下令搜捕蘭未羅時,竟然一路追蹤都沒能追得上。雖然有人看見他直接就回了家,可是在沒有更高級別的命令下達之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派人暗中守在大公爵府各個門口。司巴克想了一回,覺得空口說白話根本無法在軍團立威,便隨便找了個相貌與蘭未羅相像的人一刀砍了
腦袋,并把蘭未羅所有的心腹統統抓了起來,集合所有士兵,宣誓絕對效忠于新皇和公主,保家衛國。
左翼軍團中除了第九、第十督營之外,全都是征集來的普通平民士兵,平日里最看不慣蘭未羅和他那些手下的作為,此時見此人已被殺,與其相關的狗腿子也全都伏法,自然情緒高漲。再加上這些在平時跟本拿不上臺面上來的富家兵丁此時一鳴驚人,居然打了一個大勝仗,又有傳奇中的公主衛隊相隨,自然是完全響應,立刻就接受了阿拉丙和血刀、托瑪的領導。
等蘭古通從宮中出來發布圍攻皇宮的命令時,所有的傳令兵一個都沒放過,全都被砍了腦袋。但在阿拉丙和幾人商議之后,便還按照蘭古通所命令的行進路線挺進皇宮,但目的當然全然不同。
此時中央兵團早已開始大亂了起來了,在帕韋南和蘭古通的事先預謀和授意下,當老皇帝龍馭賓天一傳出來,登時就造起了反,打出“寶相精政”口號來,配合左右兩翼軍團打殘第一、第二督營,并在兩翼軍馬合圍之后,趁機收拾其余六營。
一時間,王城巴卡隆上陰云密布,火藥味十足,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暴風驟雨來臨之前的危險味道。怒普拉此時坐在宏偉的金鑾殿中的亮藍寶座上,眼睛中充滿了駭人的血絲。
帕韋南和蘭古通兩個人分別以君臣之禮拜見新皇之后,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老臣等念國事為重,請新皇引咎退位……”此語一出,滿殿臣工嘩然大亂。
在蘭德帝國的歷史上,確是有過引咎退位的皇帝,但那是因為這個皇帝荒淫無度,幾度引起了國內大的暴動和大反抗。而這個時候,他突染重病,同時也知道自己確是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并做出重要的決斷,要引咎退位,把皇位讓給了自己的弟弟,不久后便即死去。但他的弟弟仍是以帝國之禮厚葬了他,以示自己的仁愛之心,并施以新政,逐漸恢復了國家的穩定。
但是現在,怒普拉剛剛接位不到一天,不要說什么政策,就連屁股也沒坐熱,話更沒說兩句,當朝的宰相和大公爵居然聯名要他退位,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逼宮篡權。蘭德現在雖然臣子所剩瘳瘳,但畢竟也存在有膽識之士,在聽到兩位實權大臣如此一說,立時就把他們兩個罵了個狗血噴頭。
當然,自古忠貞境遇慘,十來個人越說火越大,越罵聲越狠,兩個實權派卻根本默不作聲,但表情上卻是根本毫沒在意。這時候其他的大臣也漸漸地加入到了罵人的行列。到最后,滿殿存剩四五個人躲在角落里看著熱鬧,其余的把兩位大臣圍了起來,幾乎就是想用吐沫星子把兩人給淹死。
也不知道誰罵得動了真氣,竟然伸手要打兩人,然而就在這時,一支長箭射了進來,直把那位大臣射了個通心涼。這一下更是激怒了旁人,大家你揪我打之下,沒用幾下子就居然把那兩人給打死了。但是有明眼毒辣的大臣過去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兩人居然是假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