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人的天賦還是有分三六九等的,人間煙火中的凡人也是如此。
衛淵寄與厚望的七個人中,就只有兩個天基修士有所領悟,道基從天基晉升仙基,其餘五人都是一無所獲。
這些道基修士在幽寒界中時時刻刻都需要消耗道力抵禦冰寒侵蝕,因此兩個人基很快就堅持不住,不得不返回人間煙火。
而兩位館主則是十分從容,看樣子在幽寒界活動一整天也不是問題。衛淵就讓他們在小山谷中隨意活動一下,多采些樣本帶回心相世界研究,衛淵自己則是反覆測試那道門戶的法術。
這道法術需要施法者有心相世界,而且只能連接幽寒界,其實是幽巫專用的法術。琢磨了一會,衛淵就明白了,這恐怕是幽巫晉階成功後在幽寒界開闢國度時所用的法術。
衛淵雖然還沒到御景,但是人間煙火已經和真正的心相世界差不了多少,於是誤打誤撞下開啓了兩界通道,讓第一批道基凡人走出了人間煙火。
衛淵自身道法的功底相當深厚,當下研究了一會,就對門戶法術做一些小小的改動,片刻後在門戶上加了一道僞裝。
僞裝加上之後,從幽寒界望進去就不再是人間煙火,而是血氣瀰漫、陰氣四溢,看上去很像是某個幽巫的心相世界。
做好僞裝之後,衛淵相當滿意,再看看覺得並無破綻,於是準備召喚山谷中的兩位館主回來。
這時衛淵忽然心有所感,身影瞬間自原地消失,收斂氣息,躲在了一株大樹後。
只見四個道基巫族走入山谷,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每人手中都握著個幽藍色的管子,裡面不知裝著什麼東西。
他們搜索前進,一邊走一邊輕聲交談。
“古熊大人發回信號,說是發現了目標。訊息上說的地點就快到了,大家都警醒些,不然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衛淵真有那麼厲害?”
“你一直待在幽寒界,不知道外面的最新局勢。整個雨之國傾巢而出攻打衛淵的界域,這都打了好幾個月了,還沒打下來呢!”
“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不久前的一場戰鬥中,衛淵指名道姓要跟紅葉大人決戰,但大人沒有應戰。”
“還有這等事?!”
“對了,怎麼從來沒聽人說過紅葉大人的國度在哪裡……”
這個巫族話音未落,其餘三巫就露出極度恐懼之色!
那巫還在不明所以,突然間他口鼻中不斷流出鮮血,兩顆眼珠開始分別向不同方向轉動,轉了幾下就掉落在地。
他身上開始涌出大片血漬,慘叫都發不出來,轉眼間就化爲一灘污血!
倖存三巫都是默不作聲,片刻後方道:“他不該說禁忌話題的。”
“現在國度中十分混亂,可能他進來時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
“可惜了,他還那麼年輕……”
三個巫並未停留多久,繼續向前。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側方樹林中出現了兩個若有若無的身影,都有一手不錯的斂息匿蹤的本事。
至於衛淵,就在他們頭頂看著,三個道基期的巫,根本發現不了服下了隱匿果實的衛淵。
樹林中的一個身影躍躍欲試,打算出手和三巫鬥上一鬥。而另一個身影則是作了個制止的手勢,又指了指天上。
衛淵自是將二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想出手的是那個天資橫溢的副館主,他在鬥戰聖館中與館主切磋過許多次,每一次都敗下陣來。而其他人又都不是他的對手,久而久之,這些毫無懸念的戰鬥他漸漸沒有了興趣。
現在三巫的修爲與自己相當,又是以一對三,頗有壓力,頓時讓副館主的那一顆心怦怦亂跳,想要和生平第一次遇到的真正敵人大戰一場。
正好衛淵也想看看人間煙火中這些凡人修士的水準如何,於是就準備出手隔絕天地,不讓鬥法產生的波動外泄。
就在此時,走在前面的一個巫忽然道:“那是什麼?”
他伸手向前一指,指尖射出一道細細幽光,前面本來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顯現出一道門戶,正是進入人間煙火的門戶。
衛淵沒想到三個普通道基期中居然還有個身具天眼神通的,看破了自己的僞裝,發現了門戶。
一個年長的巫一看,就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這,這是通向幽巫心相世界的門戶!看裡面的樣子,一定是個相當厲害的大人。而且這個世界死氣沉沉,裡面看不到任何活物,我們說不定發現了一個死去幽巫遺留的國度!”
此話一出,三巫都是激動萬分。
幽巫的國度和御景的心相世界有所不同,國度要穩定得多。許多幽巫都不喜歡別人進入自己國度,所以位置秘而不宣。一旦他們在外意外隕落,國度就會成爲無主之地。
即便幽巫隕落,他們遺留的國度往往能維持幾萬甚至十幾萬年。後人如果找到了一個這樣的國度,也就相當於找到了一個幽巫一生的積蓄。
三巫湊到了那道門戶前,正待仔細觀察,衛淵已經悄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然後一腳一個,全都踹了進去。
三巫跌跌撞撞衝進了人間煙火,還沒站穩,只一擡頭間雙眼就被明亮光芒刺得生痛。
他們周圍則是早就圍著的幾十個道基武士,當下一擁而上,一頓拳打腳踢,先把三巫打了個半死,然後再細細拷問。
三巫修爲本來就不高,意志不是十分堅定。人間煙火中又有大量臥龍鳳雛,和巫族打了這麼久,對於如何對巫族動刑深有心得。
人間煙火中,光是標註爲慘無人道的巫族專用大刑就有七十餘道,然後每個巫還沒上到第二道刑,就全部道心失守,該說不該說的,知道的不知道的,一股腦兒地全都說了。
三個小嘍囉知道的真心不多,但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關於紅葉的國度在幽寒界中是絕對的禁忌。不論是誰,只要完整地詢問紅葉的國度在哪裡,就會像剛剛那個年輕巫族一樣,全身化爲污血而死。
他們也不知道這個詛咒是紅葉下的,還是別的什麼存在下的,只知道詛咒無比靈驗,就算是大巫犯忌也無從倖免。
但是衛淵聽了,卻萌生出一個想法,自己道基武士反正都是來自巫族,數量衆多,如果操控一個道基武士問出那個問題,引發詛咒,提前佈置好陣法的話,是有可能追蹤到詛咒的因果聯繫的,甚至有可能找到詛咒的源頭。
衛淵立刻下發任務,開始對相關陣法進行優化。
此次來幽寒界,不論掀翻了幾個幽巫的國度,都不如找到紅葉的國度來得直接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