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馊缒焐狭阈堑臄[佈著幾顆寒星,一輪皎月孤單懸掛。
月色如水,灑下清洌的光華,如同時下女子所流行穿著的薄沙,給人以一種神秘卻嫵媚的感覺。
薄沙是淡雅的青,罩著一副曲線玲瓏的身體,身體的主人面容極美,如同今夜外面的月,有種嫵媚、有種妖嬈。。。 。。。
女子的目光掃向桌上,那裡有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包袱,包袱仍然並未完全打開,但從鬆散著的繫帶間卻可以看出裡面的事物。
那是如同外面的夜色般的黑,這種顏色可以讓人很輕易的與黑夜融爲一體,是一件夜行衣物。
薄沙似月光,黑衣如夜色。
女子打開窗扉向外看去,只見天空中似有烏雲(yún)緩緩鬱結(jié),夜風拂動時亦會帶起幾許溼意,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有風雨來襲。
“呵呵。。。。。。”對於這種並不好的天氣,女子卻很滿意的笑了笑。
不得不說,如果單論聲音,那麼她的笑聲絕對是動人的。但此時此刻,那笑中卻似夾雜著幾點怨恨和興奮的矛盾,總之有些讓人心頭髮寒。
“軒轅子笙,謝謝你給我一個爲主上報仇的好機會,你放心,看在這個份兒,我會利落的給你一個痛快。”
女子自言自語,同時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男子的面容來,那面容有些模糊,似乎被一層水氣籠罩,讓人看不真切。
“主上。。。。。。”蔥白兒似得玉指輕輕拭過微潤的眼角,那男子的面容也徒然清晰了起來。
用力的搖了搖頭,女子似乎刻意控制自己對那畫面中的男子的想念,臉色再度轉(zhuǎn)爲與之前語氣相同的寒,一種想要殺人般的寒。。。。。。
蓮步輕移,女子來到圓桌旁,隨後打開包袱將其中的黑色夜行衣取出,進入內(nèi)堂。
內(nèi)堂中早已靜立了兩人,都是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見到女子前來,她們便欲屈膝行禮。
“免了。”女子慵懶的擺手,而後將夜行衣交到其中一位婢女的手中。
其實說那兩個女子是婢女並不貼切,因爲從她們站立的姿勢和那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便可得知,這二人是有功夫在身的,而且還不是庸手。
接過夜行衣的婢女靜立等待,另一位婢女則是上前伺候女子更衣。
薄沙輕輕滑落,曼妙的身材顯露無疑,充滿了無窮的誘惑和嫵媚。
呼。。。。。。
不過那嫵媚是短暫的,因爲伴隨衣衫抖動的聲音,一件黑色的夜行衣便已經(jīng)披在了女子的玉體之上。
紮緊繫帶的那一刻,所有嫵媚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壓抑的肅殺,如同將要出鞘的羽箭,散發(fā)著凌厲的氣場。
轟隆隆。。。。。。
蒼穹夜幕突然傳來雷聲,透過窗扉可以看見,那一輪皎月已經(jīng)被烏雲(yún)所遮擋,再也不見絲毫光芒。而後便是風聲激盪,風很大,刮過門扇窗櫺的縫隙時發(fā)出嗚嗚咽咽的嘶鳴,直如百鬼慟哭。
女子換好衣物推門而出,身後跟著的是剛纔那兩名侍女,不知何時,她們二人也已經(jīng)換的一聲黑衣。這三
人的身影只是稍微一頓,而後般悄無聲息的隱入沉沉夜色之中。
三人走後,原本就寂靜的屋內(nèi)便再無分毫聲息,那原本罩在絕美女子身體上的薄沙安靜的散落地上,似乎在陳述著一個嫵媚女子到暗夜刺客的轉(zhuǎn)變。
薄沙似月月隱,黑衣如夜夜沉!
。。。 。。。。
古語有言,月黑風高殺人夜!
一個時辰前,天空還有星有月,甚至月色光華傾灑都會給人以一種美麗綽約之感。
但是現(xiàn)在,伴隨著剛剛的那道悶雷,狂風驟起,陰雲(yún)蔽月。
養(yǎng)心殿前,一道身影安靜的佇立,所謂安靜,並不是不言不語,而是紋絲不動。
這已經(jīng)是他從屋內(nèi)出來之後的第三個時辰了,這期間他竟巋然如山,緊緊的守護在房門之前。似乎裡面竟有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存在一般。
在他的身邊是一根硃紅的廊柱,距離他不過半寸,但他並沒有將身體倚在上面,因爲那是玩忽職守的表現(xiàn)。
“川上大人,按您的吩咐,一切都佈置好了。”
一道黑影從迴廊中轉(zhuǎn)出,到得男子面前屈膝下跪,語氣恭卑。
“恩。。。。。”川上點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黑影沒有得到同意,仍然跪在地上,同樣的紋絲不動。
這便是暗衛(wèi),從他的首領(lǐng)到的每一個成員,所有人的身上都流淌著絕對的忠誠和服從,你可以抱怨,但只能在心裡,而且無論你如何抱怨,屬於你的職責必須完成。
“退下吧。”片刻後,川上方纔想起面前還跪著的屬下,語氣中略有歉意。忠誠和服從是必要的,但並不代表冷血。
暗衛(wèi)聞言應(yīng)了一聲,而後悄然隱匿於夜色之中。
川上向暗衛(wèi)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而後收回目光微微點頭,以他的眼力,況且知道內(nèi)情的前提下,想要分辨出暗衛(wèi)藏身的位置尚且不易,若是換做旁人,則更是難上加難。
“皇上。。。。。。。”川上眉頭微微皺起,之前太醫(yī)的話不免讓他心頭憂慮。
壓抑的心情加上長時間的站立,即便武功高強如他,也是免不了的出現(xiàn)了一絲倦意。
頭腦有些昏沉,混沌中夾著少許的疼痛。
今夜註定不會平靜,所以川上不斷的告訴自己必須要保持百分之二百的警惕。
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些,這種關(guān)頭自己竟然會發(fā)困,當真是連自己都無法饒恕的罪過。
而然川上的動作並未見效,腦海中越發(fā)的昏沉起來,眼皮也越來越覺沉重,似乎恨不得立刻就垂下。
“怎麼回事。。。。。。”川上用力的甩了甩頭,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這種關(guān)頭他該是萬分精神纔對,因爲不只是白衣女子,甚至連東池國內(nèi)也會有很多勢力選擇在今夜光臨,如果自己昏昏沉沉,如何能夠爲皇上應(yīng)對這些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想到這裡,川上徒然一驚,他的昏沉很沒來由,按照常理,就算是平日他的身上也不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更何況今夜還是個特
殊的時刻。
“難道是毒氣?!”川上猛地屏住呼吸,片刻後方才鬆開,短暫的呼吸停滯使得嗅覺變得敏銳,所以此番恢復呼吸,川上頓時聞到空氣中竟然夾雜著一種淡淡的氣息。
那氣息很是微薄,以至於川上都沒能感覺得到。而隨著時間漸久,這種本就不明顯的氣息則更加肆無忌憚的鑽入川上的口鼻之中,導致他慢慢的出現(xiàn)昏沉滯怠,若不是他及時發(fā)現(xiàn),恐怕用不了一時半刻,他的下場就是昏迷倒地。
“難道他們已經(jīng)來了,是哪一方勢力呢。。。。。。”發(fā)現(xiàn)端倪之後川上瞬間警覺起來,不過對於他這種級別的護衛(wèi)來說,警覺是不會表現(xiàn)在臉上的,因爲那樣會對敵人打草驚蛇,是低級失誤。
只見他的雙眼中已經(jīng)泛著昏沉的光芒,看似隨意之極的環(huán)視著四方,嘴角微微張合,似乎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哈欠,卻因爲正在放哨而不得不刻意壓制。
黑暗中的某處,果然有人不安的躁動了一下。
“再等等,別忘了他可是川上。”聲音壓得極低,低到細弱蚊蠅。
之前的人影聞言安靜下來,周圍再度陷入徹底的沉寂。
川上環(huán)顧過後,身體自然而然的椅上了之前一直沒有沾染的廊柱,雙眼奮力的眨了幾下,似乎是在和睏倦作者劇烈的鬥爭。
看似昏沉的外表下,川上正在通過內(nèi)功不斷的排解著毒氣,估計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毒氣便可徹底排除。
當然,按照他對毒氣的強度的估算,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也應(yīng)該中毒昏迷了。
一炷香的時間緩緩流過,川上終於靠著廊柱緩緩滑到,這期間他還試圖掙扎了兩次,但最終並沒能如願。
“動手?”黑衣人語氣微有失落,他沒想到傳聞中的川上竟然這麼輕易便被撂倒。
“再等等。”說話的人是這次行動的頭領(lǐng),此刻他的雙眼中閃動謹慎的光芒,畢竟這是弒君,株連九族的大罪,多一份小心也許就能換得滿門的性命。
“還等?一會藥力過了豈不麻煩?”黑衣人有些不耐,在他看來這件事用不著這麼麻煩,沒能夠和川上隊上一場讓他很是失落,按照他的想法,直接殺進去纔算痛快。
黑衣頭領(lǐng)轉(zhuǎn)頭看他一眼,眼神中大有責備之意,如果不是此人武功高強,他絕對不會帶此人前來,魯莽很多時候不止會害了自己,還會拖累整個團隊。
而在這種行動中,拖累一詞似乎並不能準確的形容事態(tài)的嚴重。因爲失手便是死,就算能從養(yǎng)心殿逃離,他們幕後的主子亦是不會繞過自己。
“動手吧老大。”黑衣人再度催促。
黑衣頭領(lǐng)聞言面露不悅,不過在思慮再三之後,還是對著身後的弟兄擺了擺手。
“上!”壓低聲音的命令簡短而又洞徹的響起,隨後數(shù)道黑影突然從夜色中出現(xiàn)。
細微到幾乎不可聽聞的腳步聲並不能瞞過川上的耳朵,他此刻正閉目躺倒在地上,似乎昏迷已深。
“二十二人。。。。。。。”
片刻後,川上確定了來犯的人數(shù),足足二十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