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驚天，攪亂了混沌，這方天地的殺機都被勾動了起來斬向蘇杭。

這就是殺陣的威力，可以勾動天地大道爲己用，最是玄奧與複雜，蘇杭本來還擔心這座殺陣威力不夠，如今自己掉進去，終於體會到了這座殺陣的厲害，堪比他所修習的殺生大術。

“颼”

又一道殺光斜斬了過來，彷彿將整個殺陣都豁開了，天地都跟著搖動，驚得蘇杭肌體生寒，踩著星辰躲閃過去，想要衝出這座大陣。

“轟”

就在他觸及到大陣邊緣的時候，一把摺扇遮蓋了整片大陣，旋轉著壓了下來，大地都淪陷了，那摺扇就是這裡的天，禁錮住整片大陣將蘇杭擋了回來。

這是卿六爺的摺扇，他將摺扇壓在了大陣陣眼上，將整個大陣固定住，認蘇杭如何衝突都闖不出去，很快就渾身是血，在殺光中衝擊。

“嗷！”連小九尾都被斬了一下，渾身的毛髮觸碰到殺光鏗鏘作響，驚得小九尾一聲慘嚎，衝出了蘇杭的懷裡，伸出可愛的小爪子打出一道道神光，它此刻的氣息竟然比蘇杭都不弱分毫，雖然看起來十分弱小，卻猶如大荒古時代存活下來的蠻獸，隱約間能聽到它體內精血如雷鳴作響。

那採藥人見大陣活了起來，整張臉頓時扭曲了，害怕到了極限，他一步步向後退去，看似沒有規律卻每一步都踩在安全的地方，連驚天的殺光都進不了身，只是幾步就走出了大陣，這座殺陣對他沒有一點用處。

“媽呀，嚇死我了。”採藥的年輕人看著殺陣心有餘悸，一個勁的拍著胸脯。

這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卿六爺都看在眼裡，來不及震驚，一個閃身衝進了大陣裡，想要將陣眼上的摺扇拿回來破壞這座大陣。

蘇杭幾乎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渾身是血，只一瞬間身上就上百道傷口，差一點被磨滅，他演化第二式殺生大術的道式，左衝右突，想要與大陣爭天，他身上也殺氣驚天，整個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絕世犀利。

“轟”

就在這一刻，這座殺陣像是被引爆了，所有的殺光都聚集在了一起斬向蘇杭，這是他所始料不及的，本來想與殺陣爭這方天地，卻沒想到將所有的殺機全引了過來，情況更加危急，這座陣地像是進入了極北之地，冰寒萬古，殺機透出大陣，盆地周圍的山嶺有草木迅速的枯萎，凋謝。

“嗷！”小九尾又被劈了一下，血色毛髮都被豁開了，露出一絲鮮血，那血液裡彷彿有大荒古時代的神魔怒號，每一滴都壓的空間扭曲，十分的妖邪。

“媽的，這不是故意找死嘛！”卿六爺剛走進大陣就有一道殺光衝著他劈了過來，整個大陣比他預想的威力還要強大，蘇杭渾身殺氣驚天，將大陣徹底勾動了起來，就連卿六爺都差點慘遭毒手，這是他設下的大陣，自然知道怎麼破解，卻沒想到蘇杭做到這種地步。

卿六爺每一步都踩在一片安全的區域，每一步周圍都會換一片天地，在殺陣中行走，卻也受到了波及，由於蘇杭展現的殺生大術，這座大陣徹底被激活了，連陣紋都有部分改動，他走到陣眼處，將摺扇攝了過來，這方天地頓時復歸清明，蘇杭站在高天上，渾身是血，殺機無限，連高天的雲朵都衝散了，差一點被磨滅。

就連卿六爺都被殺光劈出了好幾道傷口，嘴角流血，看著高空上的蘇杭大罵道：“你腦袋裡是不是都裝的水？”

蘇杭這才反應過來，暗暗鬆了一口氣，只是片刻功夫就已經筋疲力竭，一頭栽了下去，這座殺陣的威力太大了，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大地上一片赤紅，寸草不生，化作了一片死地，枯死的樹木都被斬成了碎片鋪了一層，蘇杭栽倒在赤土上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猶如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採藥人看見這一幕很快就走到了蘇杭的身邊，盯著渾身是血的蘇杭整張臉都在抽搐，道：“這也太慘烈了。”說著他扶起蘇杭，掏出一枚紅色的丹藥送進了蘇杭的嘴裡。

蘇杭十分虛弱，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自己的嘴裡，那東西化作一道磅礴的生命力衝進了他的四肢百骸，修復受傷的身體，只是片刻功夫蘇杭的傷口就開始癒合起來。

“這是什麼藥？”徐中天也走了過來，看見蘇杭如此快速的恢復十分震驚：“好大的功效。”

蘇杭頓時恢復了一些精神，盤坐在地上條理衝進來的磅礴生命力，治療自己的傷勢。

“是我自己煉製的，不算太好的東西。”採藥人笑道，十分和善。

“不算太好的東西？”徐中天鬍子抖動，顯得十分震撼，連聲音都大了幾分：“這還不算太好的東西，什麼算是好東西？”

“嗷！”另一邊，小狐貍渾身的毛髮都差不多被剝乾淨了，整個身子光禿禿的，連皮膚都是血色的，有一道道淺淺的傷痕，它的身體比蘇杭也不知堅硬了多少倍，除了渾身的毛都被劈掉了之外，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

“小寶貝，你沒事吧？”卿六爺笑呵呵的走過去，看著一臉戒備的小九尾想要套近乎。

小九尾劃拉著小爪子，身上的毛髮都沒了，整個身軀都顯得特別另類，他抖動身子，血色的皮膚上長出一根根毛髮，很快就覆蓋了全身，身後的九條尾巴比它的身子還要長，慢慢擺動。

“這是九尾狐？”卿六爺突然一驚，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臉色陰晴不定，眼睛都犀利了起來盯著小九尾，很久之後似乎確定又似乎不敢確定，道：“血九尾？”他似乎是在問小九尾又像是在問自己，始終盯著九尾看。

“嗷！”那小九尾十分戒備，轉身向著蘇杭跑過去。

採藥人的丹藥擁有非常磅礴的生命力，蘇杭藉助他的丹藥傷勢飛速好轉，很快身上的傷口就癒合了，他睜開眼睛，正見到三個人外加一隻小狐貍看著自己，那小狐貍見蘇杭睜開眼，嚎叫了一聲撲了上去，親你的蹭著蘇杭的臉頰，絲毫不在乎他身上的鮮血。

大地上一片赤紅，生機絕滅，蘇杭抱著小九尾，卿六爺和徐中天一聲不吭，採藥人一臉的笑意坐在一邊。

“蘇杭。”很久之後徐中天才開口，卻十分凝重，蘇杭突然感到氣氛很不對勁，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咱們再另尋一處地方建一座殺陣。”

“不是這件事。”卿六爺看了徐中天一眼，兩人似乎心意相通，隨後又問蘇杭道：“你知不知道九尾的事？”卿六爺的聲音更凝重，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一樣。

“知道，怎麼了？”蘇杭道，覺得他們應當是看見小九尾之後產生的震驚，才這一副語氣。七年前劉謙就說過，這是天地異種，從出生就承接了上天的福澤，十分難得。

“你肯定沒聽過。”徐中天突然道：“九尾狐是天地孕育而生的異獸，沒有真龍神鳳出生的年代，稱之爲萬獸之王一點都不爲過。天生龍，地生鳳，龍鳳代表萬族共尊。”

“這我知道。”蘇杭以爲他們覺得自己不知道小九尾的地位，還在這裡解釋，不耐煩的打斷道。

“這誰都知道，可相傳九尾狐的毛髮是銀白的，眼睛是金色的，你看這隻九尾。”徐中天道：“這隻九尾的毛髮是血色的，眼睛也是血色的。”

“相傳世間有一種神獸，名爲血九尾，這種神獸形似九尾，卻完全不同於九尾，十分妖邪，對於血九尾古書記載的比真龍神鳳還要少，只有兩句話，而其中一句，就是……”卿六爺接著道：“九尾可換真龍命。”

蘇杭心裡咯噔一下。

“似乎這小傢伙蠻厲害的啊。”採藥人一臉笑意，看起來十分和善，拿出一株古藥遞給小九尾，小九尾立馬打出一道神光攝了過來，雙眼迷城了月牙，一個勁兒的往嘴裡塞。

“正荒古時代出現過兩條真龍兩隻神鳳，大概的時間在一百萬年前和五十萬年前，真龍神鳳聯袂，據記載當時一度統一了整片瀾州，使萬族鼎盛至極，而九尾同樣出現過兩次，年代已經不可考證，記載的很少。”蘇杭不知徐中天這七年經歷了什麼，他就像是這九州活著的一部史詩，什麼都知道一樣，繼續道：“而這兩條真龍兩隻神鳳，似乎都被同一個神秘的存在磨滅了，史書在提及這兩對龍鳳的時候，又記載出這樣一句，血九尾在世，真龍命不值。”

“等等！”蘇杭聽聞這句話連呼吸都是一滯，猛然想起了送他這隻小狐貍的母親，那雙狐眼倒映在他的心中，頓時讓蘇杭渾身發寒，難道那隻老狐貍是這樣的存在？

真龍神鳳一旦成長起來就是堪比仙的存在，他們是天地的寵兒，血脈之力無與倫比，正荒古時代不見仙，可不說明沒有仙，多少驚採絕豔的人傑舉霞飛昇了，甚至七年前藏劍峰的軒轅劍靈都出世了，那老狐貍如果真是那樣的存在，簡直逆了天了。蘇杭越想越發寒，他和這樣的存在牽連上因果，這實在太危險了！

“你想到了什麼？這隻血九尾是怎麼和你走在一起的？”徐中天繼續問道。

“不是，我怎麼覺得有點熟悉……”蘇杭心裡又是咯噔一下，突然覺得兩人描述磨滅真龍神鳳的神秘存在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突然，他想到了《唐前亂史》，冷汗頃刻間流了下來，急忙掏出來尋找，在《唐前亂史》第一卷，找到了這樣一句話。

極北海邊擎天血尾，吞龍食鳳荒古負鬼，封天臺前不贖己罪，神誅魔滅天壓地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