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爲字輩往事
“碧水洞天……”
胡易之雙目微闔，眉頭緊鎖，低聲重複道。
劉小鹿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如今胡家已經不可能幫著我們對抗城主府，宗元城另外幾大家族與我們又並無交情，爲今之計只有遁走他鄉。”
胡易之面露掙扎之色，微微頜首，卻並不答話。
劉小鹿心知他尚有心結未解，見他這幅模樣，只得柔聲勸道，“父親所記掛之事，我們日後同樣可以繼續追查，未必非要以胡家人的身份。”
胡易之聞言一怔，臉色詫異的擡眼望向了對面的少女。
“父親當年在崆梧派時與我說過，一心迴歸家族爲的是一份不甘與真相，然而自從回到禹川，父親卻對此事隻字未提。
雖然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想來此事應當對父親很是重要。”劉小鹿對上胡易之的目光，神色平靜道。
看到少女眼中飽含的關切之情，胡易之的目光也不禁變得柔和起來，接著垂下眼簾微微一嘆，這纔開口道，
“爲父的生平，你大抵也都知曉了，但此事卻是與我的父輩有關。”
劉小鹿聞言心中一動，此事果然與師父的父母有關。
不等她細想，便聽到胡易之溫潤的嗓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五十年前，在我父親那一輩的胡家子弟中也出了好幾個資質不錯的，雖然比不上你和如星這樣的雙靈根，卻也有整整四名算得上資質上佳的三靈根子弟。”
聽聞胡家易字輩中只有五叔一個三靈根，如字輩中，刨去胡如星那個傢伙也只有三個三靈根。相比之下，當年胡家爲字輩的那些個叔祖們確實算得上是資質不錯了。
“四個？可是築基丹……”
胡爲禮是三靈根這件事早先已經聽樓萬象說起過了，但爲字輩同時竟然還有三名三靈根子弟，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雖然那時候合道宗還爲胡家供給納元丹，但是數量十分有限，往往每十年才撥下一顆，幾位叔伯資質相同，年歲也差的有限，想必突破煉氣十層的日子也很接近，如何夠分？
胡易之只看了少女一眼，便明白了她的不解之處，淡淡開口道，“爲字輩中的四位三靈根修士分別是大伯，三伯，我父親，還有八姑姑。
八姑姑她早早便嫁去了許家，自然不用我族爲她供給築基丹。
大伯年長，他突破煉氣十層時，三伯和我父親都還未突破煉氣十層，庫存中的那顆築基丹自然由他先行用去了。”
劉小鹿聞言點了點頭，若是如此，族中的築基丹倒也勉強能支持幾人使用，不過就是要多等上些時候罷了。
但很快，劉小鹿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驚聲道，“不對呀，我分明記得，早前九爺爺說過，大爺爺是在煉氣十層時坐化的，他不是得到築基丹了嗎？怎麼會……”
胡易之嘆了口氣，澀聲道，“癡兒，你只道那築基丹是什麼仙家靈藥不成，並不是有了築基丹便一定能築基成功的。”
“所……所以大爺爺他失敗了？”劉小鹿微微一愣，下意識開口問道。
“不錯。”胡易之臉色沉重的點頭道，“大伯使用了族中庫存的那顆築基丹之後，並未築基成功，甚至三年後合道宗發下丹藥，大伯再次嘗試，卻仍以失敗告終。”
聽得此言，劉小鹿的臉色不禁也有些難看，顫聲道，“兩，兩顆都沒築基成功？”
本以爲突破煉氣十層，再想辦法搞到一枚築基丹，就能成功築基了，誰能想到這築基丹貴則貴矣，成功率竟然還如此之低！
這個消息無疑讓劉小鹿此時原本就不甚明朗的心頭更蒙上了一層陰霾。
胡易之面沉似水的頷首道，“兩次築基失敗之後，大伯雖然仍未年過六十，卻也對修煉一途失了信心。
十年後，等合道宗再次送來築基丹之時，三伯與我父親更是一前一後都突破到了煉氣十層。”
劉小鹿微微點頭，已經連著兩次失敗，後面還有兩個也突破到了煉氣十層的族弟，想來此後家族中獲得的築基丹跟大爺爺就沒什麼關係了。
“想來這枚築基丹該是到了三爺爺手裡吧？”
胡爲先的年歲比胡爲禮要大，又早幾年突破煉氣十層，將這枚築基丹先交給他使用也無可厚非。
見胡易之聞言點了點頭，劉小鹿忍不住再次開口道，“但是，三爺爺同樣沒有一次築基成功？”
按時間推算，胡爲先得到第一枚築基丹之時，應是三十多年前，而九爺爺分明說過，胡爲先是在二十多年前方纔築基成功的。
也就是說，三爺爺至少使用了兩枚築基丹才得以成功築基。
“正是，三伯也同樣未能一舉築基成功。”胡易之面色晦暗，聲音也有些低沉。
劉小鹿見狀，心中瞬間轉過數個念頭，卻是不敢輕易開口再問了。
大爺爺得以嘗試兩次，是因爲胡家當時庫存中尚有一枚築基丹，可三爺爺失敗了，兩人就得再等十年才能再次得到一枚築基丹。
而且……最糟的是，若是十年後這枚築基丹給胡爲禮使用，那麼胡爲先便年過六十，築基無望了。
若是給胡爲先使用，那胡爲禮倒是還有一次機會，可是問題是即使有了築基丹，這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到時只剩一次機會的胡爲禮也很難能夠築基成功。
胡爲先又是族長的親兒子，而胡爲禮卻是父母早亡，想來這第二枚築基丹的歸屬……
見少女忽然間雙眉緊顰，臉色陰沉，胡易之很容易便猜中了她心中的猜測，搖頭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族長並沒有將十年後的那枚築基丹劃給三伯，而是，分給了我父親。”
聞言，劉小鹿眼神驀的一凝，面上露出了幾分吃驚的神色，沒想到胡家族長處事倒還算公平，並沒有因爲涉及自己的親兒子，便爲其謀私。
“若是如此，那爺爺又爲何會突然身故？”
胡爲先是二十三年前築基成功的，而胡易之則是在二十六年前被家族外放，那胡爲禮又是什麼時候死的？
明明下一枚築基丹已經確定是分給他的了，眼看著築基有望，胡爲禮爲何沒等到族中發下築基丹，就突然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