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跑出去,一路上吉安娜對著他拳打腳踢,終于耐不住磨,把她放了下來。兩個人手牽著手沖上晚上走過的山頂,這個時候,阿爾薩斯才說出了他的計劃:“看,吉安娜,那里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吉安娜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那是希爾斯布萊德的獸人收容所。她歪歪腦袋,問:“去看獸人嗎?”
“對!”阿爾薩斯點點頭,“老爸心太軟,給了他們一條活路。不過看管的很嚴,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接觸不到?!?
“那快走吧!”吉安娜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哥哥和我說獸人的皮膚是綠色的,長得又高又壯,還有一對野豬一樣的獠牙。我還從沒見過這種動物呢!”
“你哥哥?”阿爾薩斯一愣,脫口而出道,“他沒死?”
吉安娜踢了他一腳,有點不滿地白了他一眼:“說什么呢!”
阿爾薩斯連忙道歉:“抱歉,吉安娜,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來,自己救紅龍女王確實是救得很及時,不單解了洛丹倫之圍,讓洛薩這位老將軍活了下來,甚至還讓吉安娜的哥哥也免于一死。
嘖,只是這種事不可能得到感謝了……
“沒關系,阿爾薩斯?!奔材绒哿艘幌伦约航鹕念^發,“咱們快走吧!”
阿爾薩斯拿出兩個幻影斗篷,兩個人分別戴上,遮住自己耀眼的金發,然后偷偷地潛了過去。他們躲在草叢里,越過一隊又一隊的守衛,甚至連哨塔都沒能發現他倆的蹤跡。吉安娜的心從一開始就一直在“砰砰”地跳著,這種做賊一樣的潛入真的是太刺激啦!
終于,他們歷盡九九八十一難,終于修成正果,步入了婚姻……來到了獸人收容所營地的高墻上。這營地修建得并不十分牢固,倆人挑了個最合適的角度,就把整個營地盡收眼底。
他們看到整個營地里都是那種龐然大物,只是此刻他們卻像失了志一樣在地上躺著,沒了了所有傳言中的野性和雄心。他們大部分都已經睡著了,幾個睡不著的偶爾翻個身兒,也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
再仔細找找,還有一個女獸人沒睡著,在給她的孩子哺乳。
“哦,我的天啊?!奔材刃÷曕止玖艘痪洌八麄兛瓷先ズ每蓱z?!?
“可憐?”阿爾薩斯哼哼,“他們可是殺了……”
猛然想起來吉安娜的哥哥沒有死,他連忙改口道,“他們可是屠殺了暴風城幾十萬老幼的劊子手!連圣光都不會憐憫他們的!”
“可你看那個嬰兒,還有那個獸人母親?!奔材日f,“他們看上去都好可憐,剛出生就要生活在這種地方。”
“狼還有幼崽兒呢,這并不能改變它們兇殘的本性?!卑査_斯道,“你知道嗎,他們身上還流淌著惡魔的血液。看見那綠色的皮膚了嗎?那就是惡魔的邪能留下的痕跡!”
“可我覺得……”吉安娜猶豫了一下,皎潔的月光下,阿爾薩斯看著她的側臉,感覺到一陣的圣潔,“他們現在已經無害了?;蛟S他們應該被釋放?我覺得他們也是有文明的?!?
阿爾薩斯嘆了口氣,覺得如今的吉安娜還是太天真了。
“算了,吉安娜,守衛快回來了,咱們……不好!”說到一半,阿爾薩斯忽然把她撲倒在草叢里。兩個人打了好幾個滾兒之后停了下來,阿爾薩斯的身子就壓在吉安娜身上,可他沒心思感覺小姑娘身上的芬芳氣息。他靈識全開,瞇起雙眼,就看見一隊巡邏兵走了過去。
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倆。
“走了嗎?”被沉重的阿爾薩斯壓在身下,吉安娜感覺很不舒服。等到腳步聲都消失了,她才小聲詢問道。
阿爾薩斯點頭,心底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這群家伙太松懈了!這么矮這么松的墻,這么松懈的守衛,怪不得后來薩爾能那么容易地把這些家伙全救出去!
回去一定要和老爸說,要加強獸人收容所的防御!
“走了?!卑査_斯站起身來,兩人互相幫著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又偷偷溜回了營地里,沒有驚動任何人。
一直到了帳篷里,吉安娜的心臟還在砰砰地跳著。雖然說是去看獸人,可實際上潛入和逃出的過程比看獸人要有意思和刺激多了!
第二天行程依舊,兩個人都面色如常,沒有任何休息不好的跡象。他們按時到達了達拉然,阿爾薩斯送吉安娜去到了自己住宿的地方就出來了。
行程就到這里,他再進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臨走前,吉安娜撲上來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把他樂了好久。
起碼在法瑞克眼里,他是樂得有點找不著北,所以才在達拉然四處閑逛了。
眼見天色將黑,一直跟在阿爾薩斯身邊的侍衛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我們該回去了?!?
阿爾薩斯搖了搖頭:“不急,我們再去一個地方?!?
帶著法瑞克,他們來到了一座法師塔下。和第一次來時相比,此時的法師塔好像已經重新翻修了一遍,顯得更加漂亮。他敲了敲門,開門的還是上次那個男仆。
只是他這次已經不敢有絲毫不敬:“見過王子殿下!克爾蘇加德大人就在里面!”
阿爾薩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跟在后面的法瑞克恍然大悟:原來王子殿下是來找克爾蘇加德的!
雖然之前泰納瑞斯把克爾蘇加德的團隊接到了洛丹倫,不過法師的習慣和王宮里的規矩本來就是相沖的,所以他們把技術傳下后就又回到了達拉然。法瑞克對阿爾薩斯來找克爾蘇加德并不奇怪,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講,王子殿下對克爾蘇加德有知遇之恩,若不是阿爾薩斯一再堅持相信他的研究成果是正確的,克爾蘇加德也不會有如此發達的今天。
阿爾薩斯走進去,在座位上坐下來。男仆已經去通報了,不一會兒,洗漱完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的克爾蘇加德就滿面笑容地走了出來。
“克爾蘇加德,見過王子殿下!”克爾蘇加德行了個禮,阿爾薩斯相信他是真心的。達拉然的法師大多欠缺于恭維和虛偽,這里自由與平等的環境讓他們根本不需要這一套來謀求生存。
“少來這一套,克爾蘇加德,我來這里不是聽你客套的?!卑査_斯笑道,站起身來,拍了拍克爾蘇加德的肩膀,“走,讓我去看看你的最新科研成果?!?
克爾蘇加德恭恭敬敬地在前面領路,法瑞克也想跟上去,男仆攔住了他。
他剛要硬闖,阿爾薩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法瑞克,你在這里休息吧,我一會兒就上來?!?
他只能聽話地坐在那里。覺得這個衛兵可能喝不慣紅酒或咖啡,男仆去給他弄了點小菜的和酒水。只可惜克爾蘇加德平時也就喝一點紅酒,他只能把自己從家鄉帶來一點高度酒拿上來。
法瑞克也不推辭,給自己倒了一碗,一口悶下去,然后大喊一聲:“好酒!”
男仆也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我家那邊的酒都是這樣,人人都說好,但酒勁兒特別大,一般人喝三碗就醉了!”
法瑞克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是嗎?當年我人稱千杯不倒,今天就來試試你這酒!”
待到走進實驗室,克爾蘇加德就看見那幾個本應該安安靜靜躺著的幾個骷髏一個掃地一個拿著抹布到處擦??吹剿麄z近來,一個還貼心地幫阿爾薩斯脫下了外套掛起來,另一個則幫他換上了隔離衣。
克爾蘇加德把頭低得更低。雖然阿爾薩斯從未怎樣恐嚇他,反而近乎無償地給他種種好處,教給他各種知識,他心中的敬畏也從未消減過一星半點。就比如今天,這些尸體本應該都被他封存得好好的,可阿爾薩斯一來,他們就像活過來了一樣各自工作。
“還是亡靈好用啊?!卑査_斯感慨一聲,“活人的世界總是各種麻煩,各種不聽話,為了點金錢甚至食物而欺騙,殺戮,背叛,哪有這些聽話的小家伙兒們可愛?!?
克爾蘇加德一言不發。
“不過,就算這樣……”阿爾薩斯轉過頭,“也要好好活著啊,克爾蘇加德!”
密閉的實驗室里忽然刮起一陣狂風,吹開了克爾蘇加德的衣服,露出了里面蒼白的軀體:“我不讓你做人體試驗,你就拿自己來玩火么?!”
巨大的壓力自頭頂壓下,克爾蘇加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整個身體篩糠一樣地顫抖:“王子殿下……我……”
他的身體逐漸恢復了血色,變成正常人的樣子??藸柼K加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要不是我今天來了,你就真的要死了你知道嗎?”阿爾薩斯臉色冰冷,“自你向我效忠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屬于我了。你一個仆人,有什么資格破壞主人的東西?”
“克爾蘇加德知罪!”他把身子完全匍匐到地上。阿爾薩斯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道:“你真的沒必要這么做,生命本身就是這世間最珍貴的東西,死者要比它低一級。等你把身體變成了死者之軀繼續研究這生靈的奧秘,最終卻發現終點其實就是生者,那該多可笑?”
“還有,通靈術用死者的尸體造點仆人就行了,這種東西用在活人身上簡直是最大的浪費!我給你的泰坦的知識呢?你用那個研究不好嗎?你把泰坦的理論研究透了,以后無論做亡靈仆從,還是做魔法傀儡,亦或者是魔力炸彈都能用到,你怎么就不聽呢?”
克爾蘇加德心說我看不懂啊……
“算了,這個度你自己把握,不過這種實驗不要再讓我看到。”阿爾薩斯是真的很氣,克爾蘇加德這么好的手下差點廢了,他哪能不氣?
“還有,上次讓你找人研究的反重力符文,找到人了么?”阿爾薩斯問道。
克爾蘇加德搖了搖頭:“泰坦的知識理解起來太困難了,我又不敢大范圍公開,只找了幾個信得過的手下,所以效率挺低的?!?
阿爾薩斯皺了皺眉頭,隨后把這放在一邊:“熱力引擎和魔動炮呢?”
這個有,克爾蘇加德聞聲提起了精神:“我最近收了個徒弟,他對這件事情比較在行。”
“哦?”阿爾薩斯挑了挑眉毛,表示自己很感興趣,“他叫什么?”
“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