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低頭檢查了一番手頭的合約,間隙還擡頭看一眼席若萱,確定無誤後便將合約甩到了席若萱面前。
“這很重要,好好看看!”
席若萱瞪了眼慕楓,拿過了他手上的合約,就著路邊廣告燈箱的光亮掃了一眼裡面的內容。
“交往契約
甲方:慕楓
乙方:席若萱
鑑於乙方多次拒絕甲方的追求,未果,反而明顯出現愛上對方的可疑行跡……”
席若萱刷的一下擡起頭:“無語……你哪隻鼻孔看出我愛上你了?”
慕楓聳聳肩,似乎想到她會這種反應,他做了個表情示意她往下看:“別激動嘛!才第一行你就這麼緊張。”
席若萱本想立馬撕了,可是還是忍住了,她倒要看看這傢伙還用了什麼話羞辱她!
“另,乙方曾有多次製造高風險,高關注,高回頭率的危險事件的記錄,現如今甚至已經惹急了警察!甲方有權追究乙方對其造成的精神損害和身心受愴的責任。
但念在甲方是個以慈悲爲懷的菩薩心腸,不忍讓年紀輕輕的乙方遭受如此不幸。
因此,爲維護世界和平,確保人們生活和諧,避免類似事件發生,防止社會不安定因素出現,現制定以下幾條規定——”
席若萱再次不滿地擡起頭,這次的她只剩下瞠目結舌,半句狠話都說不出來。
慕楓驚訝的看著她:“看完了?後面還有兩張呢!”
席若萱氣呼呼地喘息著,好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個字來:“姓慕的,學了法律,就是用來寫這種不平等條約對付小女子我的?你是想八國聯軍再度侵華還是鴉片戰爭爆發第三次?”
“我哪有這麼偉大啊?這寫了哪條不平等了?再說了,又不是我寫的……”慕楓一臉無辜的瞥了眼身旁的矮冬瓜。
“難道還能找出一條是平等的嘛!”
席若萱雖然沒有往下看,但是十有八九猜的出來對她沒什麼好處!
慕楓對矮冬瓜攤了攤手,矮冬瓜很快就又拿了一份遞給他。
慕楓翻了翻,一臉讚賞的說:“很好啊!特西這次寫的合約,很符合標準啊!格式,字體,語言都很標準!省略一些不夠官方的語氣,這份合約還是挺貼合咱兩的。”
席若萱想,我忍,不就是一份該死的合約嘛!她不籤就是了,他難不成還能強迫她摁指印不成!?
“第一條,甲方要求見乙方時,只要乙方不是在上課,必須出現!
第二條,爲了撫慰甲方受驚的心靈,乙方很有必要滿足甲方的一切要求!
第三條,在此合約生效之日起至失效,乙方不得和除甲方以外的男子單獨相處,並且公衆場合也必須和甲方以外的男子保持兩米遠的距離!
……
第二十四條,此合約有效期爲三個月,三個月內乙方如果沒有愛上甲方,則甲方有權對乙方追究相關責任!”
席若萱忍著委屈一口氣把這份所謂的《交往合約》給看完了,然後“嗤啦啦啦”地把合約撕了個粉碎。
慕楓得意地舉著手中另一份合約說:“嗯哼!撕吧!這份你也可以繼續撕,只要你高興!”
“你憑什麼以爲我會籤?”
“嗯……你應該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席若萱瞪著他不說話,慕楓則是繼續用無害的眼神與她對視。
好半晌,席若萱才冷笑出聲:“就因爲你爸是市長?當官的就了不起了?”
席若萱沒等慕楓反應過來,就“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慕楓頓時愣住了,這個耳光來得太突然,太詭異!
席若萱冷冷地說道:“你愛怎麼整我,隨意!我整了那麼多男生,早知道自己會有輸的那天!”
席若萱說完後她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奔跑的聲音,是寂寞的迴響。耳邊劃過的氣流,是無聲的吶喊。
席若萱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萱萱啦!你爸爸回來了!”
“什麼?”
席若萱正給弟弟洗澡,鄰居張阿姨行色匆匆地跑進來,說完話又趕忙跑了出去。
過沒一會兒本應該在監獄裡蹲著接受法律嚴正的制裁的蔡先勇就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一進來就翻箱倒櫃地找酒喝,本來還算整潔的屋子,沒兩下就被翻亂了。
蔡先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瓶白酒,便轉過身邊開了瓶蓋就往嘴裡灌。
狹小的屋子,掃一眼便能把整間小屋子一覽無餘。
蔡先勇瞪著陽臺邊戲水的兩姐弟,怒目圓瞪:“看什麼看?怎麼?看到我回來很害怕?我告訴你們,局子我去過不是一次兩次了,那裡的人都是老熟人!局長還是我的老戰友呢!
呵,把柄,你懂不懂?他王仕鵬如果還想當他的局長的話,還是必須得看我臉色的!嘿嘿,死丫頭,你給我記住了!我能弄死了你媽,早晚也能弄死你!”
席若萱安撫著瑟瑟發抖的弟弟,強忍著心裡的怒火不與他起衝突。
“還有你,好小子!沒媽媽了吧?哭吧!沒事,那種賤女人,咱不要!你爸我有的是女人願意當你媽!哈哈哈哈。”
弟弟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蔡先勇聽著不耐煩了,於是操起一邊的皮帶就衝了過去。席若萱爲了護著弟弟,於是用身體擋著皮帶的鞭打。
弟弟哭得更加厲害起來,哭得越大聲,蔡先勇甩皮帶的力氣就更大些,直至打得席若萱皮開肉綻,昏死了過去……
席若萱繼續奔跑在馬路上,腦海裡全是昔日那些可怕的畫面,蔡先勇的惡劣行徑犯罪行爲,不僅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甚至還讓她往後的日子更加的恐怖!
慕楓的跑車好不容易追上了失魂落魄的席若萱,車子還沒停穩,慕楓就跳下了車,不顧一切地摟住席若萱,眼底盡是擔憂。
“對不起,對不起,別這樣好嗎?是不是我哪句話說錯了?我不跟你籤那該死的合約了,我再也不相信這種狗屁綁定式戀愛了!我就是跟你鬧著玩兒的,萱萱,不要這樣,只要你好好的,好不好?”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席若萱失控,第一次是初次見面時她做噩夢在噩夢裡掙扎……
他隱約地已經感覺到,席若萱有一些讓他不知道如何去解決去面對的故事……
“你以爲你是誰啊?憑什麼總是那麼輕易地戳破我本就薄弱的面具?憑什麼我總是要因爲你的一言一語不開心?憑什麼在你面前再好的僞裝都只是徒勞?憑什麼你可以這麼輕易地踐踏我僅剩的一點尊嚴?
我拜託你,不要再打擾我平靜的生活好嗎?我能夠維持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真的很不容易了……我要被逼瘋了,我真的瘋了你們也就高興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一條人命啊!是活生生被打死的一個偉大的母親!局長了不起了?憑什麼你說放人就放人!那個壞蛋,就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粉身碎骨!凌遲處死!該當靶子,該做畜生!不,他就是畜生!不,他畜生都不如!”
席若萱掙扎著胡言亂語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的話是說給眼前的人聽的,還是腦子裡那個醜惡的回憶……
慕楓盡力地抱住她,虛弱的席若萱掙扎了好久,抵抗了好久,終於沒了力氣倒在了慕楓的懷裡……
“笨蛋,我只是用錯了方式保護你……”
特西走到慕楓身邊,把慕楓的外套貼心地披在了席若萱身上。
“少爺……”
“明天幫我調查清楚席若萱的身世。”
“額,少爺不是一向不主張暗地裡查人……”
“讓你去就去,廢話那麼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