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陸友謙越發(fā)覺得心寒,這人心機太深還是早點走的罷。
“你縱使有天大的事也先聽本王說完這件事再說。”陸友泰見他話語裡有閃躲之意,並不以爲(wèi)意,慢聲然。
“皇兄請講。”陸友謙略帶疑惑地看著他。
“你的金牌可是把眉兒給害慘了”陸友泰開始跟陸友謙說他不在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果不其然,陸友謙聞之大怒。只是這反映,讓陸友泰覺得十分礙眼。看來,他對虞凝瑤的感情不遜色於自己呢。
“那她現(xiàn)在怎樣?!太醫(yī)怎麼說?”陸友謙聽完陸友泰的話後,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喉嚨眼。而且滿腔都是怒火,只待發(fā)泄。
“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吃不下藥,全都給吐出來了。太醫(yī)說醒不醒得來就都得看天意了。”陸友泰神色亦不好。無奈他不能常去看她,如今能救她的也就只有眼前人了。雖是不甘將機會讓給他人,但是權(quán)衡利弊他還是選擇了穩(wěn)住權(quán)勢。
“可惡!那幫賤人!”陸友謙招呼沒打直接跑了,他是一刻都不能再耽擱了。心心念唸的人此時出了這般大事自己居然渾然不知,心如刀絞的感覺著實難受。
黑暗,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不管怎麼呼喊,都只能聽到自己的迴音。好可怕,鋪天蓋地的恐懼感迎來。偶有畫面閃過,是那些美好的回憶。但是抓不住了,那一襲滄桑的背影是誰留下的。不管怎麼跑,也追不到。
“不”夢魘的可怕,反反覆覆那一幕驚心動魄。虞凝瑤猛地掙扎,抓緊了脖子卻依舊沒有能睜開眼睛。
“凝瑤!凝瑤你醒醒!”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日了,天天反反覆覆如此,蕭靜筠心下也是著急。
“小眉眉!”陸友謙趕來,看著碎碎念卻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虞凝瑤,那種痛,入心入肺。
“三皇子”蕭靜筠一驚,立刻起身行禮。
“怎麼會這樣我不過去了幾日你怎就不懂得照顧好自己”握緊虞凝瑤那纖瘦的手,陸友謙根本無視了蕭靜筠的存在。虞凝瑤靜靜躺在那裡,不管自己怎麼呼喊,都是沒有一絲反應(yīng)。
“小眉眉,你醒醒好嗎!我還有很多話沒跟你說!我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沒有告訴你!你肯定會想知道的!快醒醒好嗎!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陸友謙自言自語道,竟是有溫?zé)釓难劢堑温洹K麖奈慈绱嗽诤踹^一個人,從未如此喜歡過一個人。虞凝瑤停止了胡言亂語,就像死人一樣躺在那裡。呼吸也變得微弱,陸友謙渾身輕顫,雙手的力度不自覺加大。
“殿下”蕭靜筠緊咬下脣,手指糾住了衣角。儘管怎麼想著平息自己的不甘與妒忌卻都無法止住內(nèi)心深處的悲傷。
“去!去把太醫(yī),許尚宮那些個下人統(tǒng)統(tǒng)給本王叫來!”陸友謙猛地轉(zhuǎn)頭死死瞪著蕭靜筠,然後指著門外的方向。
“是!”蕭靜筠被那雙發(fā)紅的眼睛給嚇到了,立刻快步離開。
不過片刻,太醫(yī),許尚宮連同李宮正跟三房之首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拜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喘。
“太醫(yī),天意本王從來不信!你最好給本王一個好的答覆!”陸友謙掃了跪下的一干人等,把目光落在了太醫(yī)身上。
“殿下,恕微臣直言,微臣現(xiàn)在所開之藥都是要驅(qū)走虞姑娘體內(nèi)之毒的,可是虞姑娘根本無法喝藥,這樣下去微臣也是無法啊!”太醫(yī)這幾日都是睡不好啊,先是陸友泰的威脅再到陸友謙,這虞姑娘真真不是什麼普通之人啊。
“喝不進去?!你連一個女子都治不好還要你來幹什麼!”陸友謙拍案而起。
“殿下息怒!”太醫(yī)嚇得不敢擡頭,其餘人亦是都膽顫心驚。
“你且退下,藥煎好了拿來給本王!”陸友謙擺了擺手,心中煩躁。
“是!”太醫(yī)得令如得大赦立刻出了房。
“許尚宮,本王倒是沒想到你手底下竟會出這等敗類。真真叫本王失望透頂啊。”冷笑一聲,強忍住怒氣,故作平靜然。
“殿下息怒,是奴婢管教不當(dāng),令虞姑娘受苦了!奴婢知罪!”許尚宮現(xiàn)在是連虞凝瑤的名字都不敢叫了,兩位皇子都爲(wèi)虞凝瑤出頭,這哪是她惹得起的。
“知罪?!你早幹什麼去了?!聽盡讒言,真假不分,本王覺得你這尚宮之位是不是該讓賢了!”陸友謙散發(fā)出的氣息都讓人屏息不敢揣然。
“殿下恕罪!”許尚宮一驚,立刻不住叩首。
“把那兩個人帶上來!”陸友謙只是瞥了她一眼,坐回到牀邊,輕輕撥了撥虞凝瑤額前的碎髮。無法抑制的疼痛蔓延全身,竟是讓自己如千刀萬剮般。
“參見三皇子殿下!殿下饒命啊!”劉司制跟莫倩倩被帶上來,哪還有之前的光彩,頹然掛了滿臉。撲倒在陸友謙面前,滿目淚水。
“饒命!?你動用私刑且造假供詞欲加害這榻上之人,你罪犯滔天你居然求本王饒你狗命?虧你還是一房之首,你這幅模樣可見你底下的人亦不是什麼好東西!”陸友謙冷眼看著他們兩個,語氣裡滿是不可抗拒地霸氣以及讓人發(fā)顫的怒氣。
“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犯了虞姑娘,還請殿下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劉司制被嚇得不輕,臉都白了,哭喊著還一直磕頭。身旁的莫倩倩顫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知錯?你不是很有能耐的麼!?本王現(xiàn)在告訴你,金牌是本王的心頭之愛,而本王將這心頭之愛贈與了虞姑娘,你可懂其中之意了?你因爲(wèi)一己之私竟然下此毒手,就算虞姑娘位分不及你你也無此權(quán)利!還有你!年紀(jì)輕輕竟是滿腹壞水,這後宮豈能容得你們!來人,帶下去,殺無赦!”陸友謙狠狠瞪著她們,恨不得把她們撕碎。
“殿下饒命啊!!!!”二人立刻大喊了起來。
“帶走!”毫不留情面,陸友謙一腳踢開抱住自己大腿的劉司制。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虞凝瑤,哪怕是一條頭髮。
“殿下請三思!尚宮局歸皇后娘娘掌管,雖然她倆罪犯滔天但也應(yīng)當(dāng)由皇后娘娘定奪!”許尚宮聽著這哀嚎傳來竟是心中一抖,不忍地看著被帶走的二人,起身來到陸友謙面前再跪下然。
“你的意思是本王還無權(quán)利來辦了這倆賤婢了?”陸友謙眉頭皺起,冰冷之意滿布雙眸。
“奴婢惶恐!只怕是娘娘怪罪下來…”
“這還輪不到你來擔(dān)心!本王自會將此事上報皇后娘娘,相信皇后娘娘亦是不想後宮留著這等陰險小人!帶下去!還有你們,全部給本王滾出去!”陸友謙指著門,眼神凜冽如刀鋒。劉莫二人大聲哭鬧著被拖走,剩下的人亦是帶著一身冷汗快步離開。
“小眉眉,我?guī)湍銏蟪鹆四阍撈饋砹税陕犜挘脝帷!鞭D(zhuǎn)臉,陸友謙方纔那股子霸氣完全消失。緊緊握住虞凝瑤的手,幾近懇求般開口。在她面前,他願意變得卑微。
天色更是陰沉,雨勢逐漸加大,偶有雷聲鳴動讓人後怕。蕭靜筠捧著藥進了房,見陸友謙一動不動地坐在虞凝瑤牀邊守著她,心裡就像是翻江倒海般難受了起來。殊不知她的無可奈何,道是多久之前便已種此因,叫她跟誰訴說。
“殿下,藥來了。”輕聲開口,蕭靜筠將藥呈在了陸友謙面前。
“哦,謝謝。”陸友謙神色恍惚,覺得頭昏腦脹恐是太累了。深陷的黑眼圈還有脣邊地淡淡鬍渣讓他看上去十分萎靡,適才反應(yīng)過來,接過藥笑的甚是勉強。
“殿下,照顧凝瑤之際也請保重金軀!”蕭靜筠那明亮地雙眸直直看著陸友謙,如此憔悴不堪的殿下跟以往風(fēng)流俊逸的殿下完全沾不上邊。而罪魁禍?zhǔn)锥际沁@榻上毫無知覺的人,不知不覺竟是有恨意涌上。
“本王會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看你一直在此,是小眉眉的朋友?”陸友謙終是認(rèn)真打量起了此人,玉骨仙姿,美豔動人。眼是水波橫,山是眉峰聚。如此傾國佳人,倒是讓他眼前一亮。只是,欣賞終歸是欣賞。不禁轉(zhuǎn)眸看向虞凝瑤,容貌雖是不及蕭靜筠但卻也韶顏動人,最重要的,是動了自己。
“回殿下,奴婢蕭氏靜筠,跟凝瑤乃是同房之友。凝瑤天性爽朗大氣,有著一般閨閣之女沒有的氣質(zhì)在此。奴婢甚是羨慕也甚是喜歡,自然便是與之交好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奴婢的心亦是難過。”蕭靜筠擡手拭淚,楚楚動人的姿態(tài)盡顯。
“是啊巾幗不讓鬚眉,小眉眉大有這樣子的感覺呢。能得靜筠你的照顧,本王亦是寬心了。既你是她的朋友那便是本王的朋友,你也可像她一樣在無人之時不必自稱奴婢。”陸友謙淡勾脣角。
“是,殿下。”蕭靜筠喜上眉梢,總算是博得注意了。想她容貌傾城,她必是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行。
“恩,你且下去罷。”陸友謙看藥已經(jīng)快涼了便是揮手讓她離開,準(zhǔn)備喂藥。
“是。”蕭靜筠委身一福,緩步離開。
陸友謙輕撫虞凝瑤慘白的臉,這幾日的經(jīng)歷一下子浮上心頭。就像是做夢一般,幾日前活蹦亂跳給了自己一巴掌的人兒此時竟是躺在牀上毫無生氣,思及此心下又是一痛。
“小眉眉,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已經(jīng)有一年時間了,你可能從未見過我,但是我的生活卻處處有你的影子。你的颯爽英姿五尺槍,是我最愛的。我會想辦法帶你回家,但是你要聽話快點起來,知道嗎?”陸友謙的話語如同風(fēng)一般輕柔飄渺,他一直蘊藏於心底裡的秘密終是說出,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能聽到。將那黑色的藥飲入口中,苦澀瞬間便是讓自己打了個寒顫,緊蹙著眉頭慢慢俯下身子,脣觸碰脣,不復(fù)當(dāng)日調(diào)戲之情一心只想她安好。見她喉嚨略有微動,心下才是鬆了開來,笑容也浮現(xià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