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越白玉並不希望有與他生死相對的那一天,畢竟妹妹那麼愛他……
莜優(yōu)長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面對衆(zhòng)人道:“諸位,我莜優(yōu)只想取回孃親的遺物,至於什麼錢財寶藏我不會動一份一毫,所以希望諸位也不要打我孃親遺物的主意,不知道越皇這點可能遵守?”
“莜優(yōu)姑娘儘管放心,朕保證。”越白玉認真的點頭,隨後脣角一揚,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
“好,有了皇上的保證我也就放心了。”莜優(yōu)幽幽的看了眼身側(cè)的雍海,轉(zhuǎn)身,從懷中取出火摺子點亮,率先走進了黑洞內(nèi),雍海隨後跟了進去。
“哼,這個雍海哥哥真是重色輕友,不來保護皇帝哥哥的安危反倒跟著一個女人形影不離……”越天仙子嘟著小嘴發(fā)著牢騷。
越白玉笑了笑,看了眼大病初癒的琉菲,以及照顧的她無微不至的軒楦,沒有多言。
一路走來他共損失了五名茯神衛(wèi),重傷了兩人,越白玉很痛心,因爲這都是他一手挑選的精英強將,損失了真的很可惜,再想找到這樣的很難……
他吩咐了僅剩的侍衛(wèi)與侍女守在洞外,只帶上了鍾立與鍾悟兩兄妹跟在身邊,而另一邊安翰朗見到越白玉等人進了洞口,蒼白的脣角彎起一抹笑,琥珀色的眸子內(nèi)精光一閃,看著蕭明點點頭。
蕭明領(lǐng)受了那抹深笑的深意,回以安翰朗放心的眼神。
“軒楦,你還記得我在帶你來這裡時你答應(yīng)我的事嗎?”安翰朗突然看向軒楦問道。
頓了一下,軒楦點頭:“記得。”
“好,現(xiàn)在就將她交給我吧,你和蕭明先進去。”安翰朗用吩咐的口吻說道。
“軒楦,你答應(yīng)他什麼了。”琉菲不解的看著兩人。
“沒什麼,菲兒你要小心,我先進去了。”話落,在琉菲疑惑的神色中軒楦依依不捨的將琉菲推到安翰朗的身邊,鄭重叮囑道:“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你要保護她。”
“我會的。”安翰朗從懷中取出兩個一指長的奇怪東西交給兩人,道:“不管有什麼發(fā)現(xiàn),一刻鐘後在這裡集合。若遇到了危險此物會幫助你們一次。”
軒楦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好奇的翻看著,而軒楦對此卻在熟悉不過了,這是秉立閣的護身密器,若不是閣內(nèi)之人是沒有資格得到這種東西的。
蕭明知道軒楦身份特別,是九幽子的愛徒,不能有閃失,王爺這樣安排就是讓他保護軒楦的周全……
收起密器在懷中,蕭明與軒楦互視一眼,隨後轉(zhuǎn)身進了洞內(nèi),而琉菲隨後扎手紮腳的就要跟進去,卻突然被一雙鐵臂攔下。
“幹嗎?”
“你不能進去。”安翰朗沉聲道。
“爲什麼?”琉菲氣鼓鼓的道:“我千里迢迢的長征了一個月,差點沒死掉,現(xiàn)在都到寶藏門口了你告訴我不能進?怎麼,你怕我跟你搶錢嗎?”
“裡面危險,你不能進去。”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累贅了嗎?”琉菲氣不過的大喊。
安翰朗看著她偏解自己的意思無奈的很,兩人的關(guān)係剛剛緩和過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在安翰朗的心底是很不願意看到她在和自己賭氣的。
琥珀色的眸子遙望山下的未知地,沉吟片刻,安翰朗點頭:“一刻鐘後我們就會回來,到時候在帶你進去,現(xiàn)在你此物乖乖的留在這裡。”琉菲想了想,一扭身不在理他,算是默認了。
安翰朗不放心的叮囑道:“記住,你千萬不能孤身進入,否則遇到了危險可沒人來故救你。”
“知道了,你快走吧!”琉菲悶聲悶死氣的回道,根本就不轉(zhuǎn)身看他,安翰朗轉(zhuǎn)身進了黑洞內(nèi)。
哼!危險危險,總拿這個來嚇我,我就悄悄的跟在你身後,不讓你發(fā)現(xiàn)我不就行了,琉菲心底開始打起小鼓來,安翰朗剛走不到半分鐘她再三琢磨過後扭身跟了進去。
火摺子微弱的光亮只能照清一丈之內(nèi)的事物,安翰朗緩慢的前進,洞內(nèi)陰冷潮溼,空氣中隱隱泛著一股黴味,牆壁是黑巖石開鑿出來的,光滑黑亮。
地上有碎石子,都是尖刃鋒利的一頭衝上,是精心打磨後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扎到腳,顯然這是有人故意投放,是爲要給別人的前行帶來障礙。
他小心的避開,一點點的向深處走去。
大約走了十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異響,安翰朗謹慎的頓住身形向後方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洞口處的冷風颼颼的灌進來,他忍不住的抖了一下,收回目光繼續(xù)向前走去。
琉菲長出一口氣,摸了摸被扎漏了的鞋底,腳心一陣隱隱作痛,但她不敢言聲,只得悄悄的咧著嘴,然後默不作聲的繼續(xù)跟著。
這個漆黑的山洞不知道是從何時遺留下來的,其內(nèi)也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秘密,總之讓走進去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不安起來,總感到背後有一股深沉凝重的目光在緊緊的盯著你,安翰朗深吸一口氣,又走了二十幾步前方是個拐角。
他剛一走過拐角,就看到一扇虛掩的石門,地上滿了被劈成兩半的殘箭,想必他們剛剛一定觸動了機關(guān)。
石門的縫隙內(nèi)隱隱透過來一片朦朧的光亮,而石門旁有個拳頭大小的洞口,應(yīng)該是插鑰匙的地方,安翰朗沒有猶豫推開石門徑直而入。
突然,眼前的景色一變,藉著柔和的光亮他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非常空曠寬廣的山洞,石壁的四維竟然有幾百個大同小異的洞穴延綿伸長,不知通向何方,牆壁四面的凹穴內(nèi)嵌有夜明珠,微弱的光亮就是發(fā)自這裡。
越白玉與蕭明等人正站在洞內(nèi)的中央,有些茫然的樣子。
“怎麼辦?我們該進那一個洞內(nèi)?”越天仙子暗暗的吞了吞口水:“這要是一個一個的走,那我們豈不是還沒等出去就要餓死這裡了嗎?而且洞內(nèi)黑漆漆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
安翰朗走近前,他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這裡一定有一個洞穴是通往真正的寶藏之地的。”
“可是他們長得都是一模一樣,怎麼分辨?”
“這裡很詭異,我們應(yīng)該還在洞穴的外圍,真正的危險還沒有降臨……”
“一人選擇一個洞口吧,生死由天,看看這寶藏到底和誰有緣。”
“大家都別說了,看看莜優(yōu)姑娘有沒有辦法進去把。這裡是她娘曾經(jīng)來過的地方,一定給她留下了什麼秘密。”
莜優(yōu)一直沒有說話,而是沿著石壁走了一圈,一遍走一邊觀看,時而停下腳步沉思片刻。
軒楦無意中在牆角處看到了一根金色的光亮,他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彎身撿起,直到此時他纔看清這根金色的東西竟然是一根針,而且還是鍼灸用的針,長一指細如絲。
正常鍼灸都是用銀針,只是這根……竟然是金色的,軒楦有些奇怪,悄悄的從衣襟裡取出一個皮袋,他緩緩的打開,皮袋上穩(wěn)穩(wěn)的躺著一排金色的小針,與其這根一模一樣,只是剛剛撿到的這根金針的針尖已經(jīng)斷裂了,針體鏽跡斑斑,想必是多年前被遺棄的東西了。
“這是什麼?”安翰朗不知何時走近,從他手中取過金針觀看。
“是醫(yī)生在醫(yī)治病人時需要用的一種工具。”軒楦不動聲色的將皮袋收在懷內(nèi),但心底已經(jīng)泛起了疑惑,他皮袋內(nèi)裝著的金針是師父給他的,而在這魔嶺裡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根一模一樣的……軒楦不禁懷疑難道師父曾經(jīng)來過魔嶺?
“聽說以前白雲(yún)羲曾和一名醫(yī)者來此探寶,最後那人喪命在此,應(yīng)該是他留下的東西把。”安翰朗緩緩的說完將金針交給了軒楦。
莜優(yōu)走了一大圈,最終停在了軒楦身旁,纖細的手臂摩挲著石壁上的刻痕露出喜色,軒楦詫異的看了眼莜優(yōu):“你找到了什麼?”
莜優(yōu)欣喜萬分,將手挪開,露出石壁上淺淺的刻痕,兩個字——筱源。
“師叔……”軒楦臉色一變,急忙走近一步確認:“沒錯,是師叔的名字。”
“師叔?”莜優(yōu)美眸眨了眨:“你說我爹是你師叔?”
“你爹可是醫(yī)生?”莜優(yōu)頓了一下,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軒楦,然後點頭。
“那就沒錯,筱源這麼獨特的名字天下少有,你爹一定是我的師叔,是我?guī)煾档膸煹堋惫植坏茫植坏脦煾笇δX內(nèi)的東西那麼注重,原來是師叔的遺物。
琉菲縮在石門外,看他們都跟無頭蒼蠅似得亂轉(zhuǎn),也沒找到什麼寶藏之類的東西,乾脆也不再隱藏,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安翰朗一看到她就劍眉蹙起,快步走了過去。
“我不是讓你等在外面嗎?”
“我猜你一刻鐘肯定出不來,既然你違約那我就不必在遵守嘍。”琉菲水靈靈的大眼睛四下打量著,然後故意轉(zhuǎn)開話題道:“這麼竣工宏偉的山洞是人工開發(fā)還是天然的啊?”
“別轉(zhuǎn)移話題,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刻鐘出不來。”他冷聲問道。
“呃……你看,你們現(xiàn)在不是都捆在這了嗎,要找進去的路你一刻鐘肯定出不來……”她強詞奪理,小聲狡辯著。
“你要是不跟著進來怎麼知道我們會被捆在這?”
“哎喲,老大你別不依不饒好不……啊……我的天……救命啊……”一聲驚呼,琉菲腳下石板忽然張開,如地獄張口吞人一般她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掉了下去……
“琉菲……”安翰朗大驚,狀況來的突然他來不及思考,緊緊抓住琉菲的一隻手跟著一同掉了下去,一瞬間石板閉合,又恢復(fù)原樣,只是原地的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
“王爺……”蕭明駭然大喝。
“琉菲……”
“翰朗哥哥……”
衆(zhòng)人神色皆是鉅變都被這一狀況驚住了,還不待他們反應(yīng)過來,只見一塊塊石板突然抽離,又閉合,蕭明還有越白玉越天仙子等人都掉進了黑暗的無底洞之中。
“莜優(yōu)。”一聲怒喊,雍海飛快的突然衝向莜優(yōu),神色嚴峻,亦有警告的韻味。
莜優(yōu)匆匆的看了他一眼,手掌猛的向牆壁上的刻痕按下去:“對不起……”莜優(yōu)只來得及說這一句歉意的話,整個人就下沉了去,而與她同站在同一塊石磚上的軒楦也未能倖免,跟著莜優(yōu)一起掉了下去。
“寶藏就在地下,能否得到就看那人的機緣了。”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響徹整個山洞。
“莜優(yōu)!”雍海怒喝,她竟然騙了他……
在他衝過來的那一刻石板已經(jīng)閉合,無論怎樣披都無法劈開,雍海反映極快,趁著最後一塊石板閉合之前他縱身跳了下去。
空曠的石洞內(nèi)恢復(fù)了平靜,不多片刻十幾個黑色的身影從洞穴內(nèi)閃出。
其中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大步的走向牆壁上的刻痕,回頭對另一名黑衣人點點頭,然後衆(zhòng)人聚在一起,猛的一推石壁,突然腳下石板分開,衆(zhòng)黑衣身影一瞬間沉了下去,石洞內(nèi)又恢復(fù)了寧靜。
痛,腰好痛……
醒來時,這是琉菲的第一反應(yīng),腰不會是摔斷了吧……
她急忙強振作精神,掙扎著坐起來,就在這時她的身下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慘哼。
琉菲一怔,突然想起從上面掉下來時安翰朗緊緊抓著她手的那一刻,他的眼神……
“翰朗……”琉菲沒來由的心下一疼,急忙從他身上爬起來,摸索著去扶他:“你怎麼樣了?摔沒摔壞?哪裡痛?”
安翰朗那張俊美的臉龐沾滿了灰塵,好看的琥珀色眼眸半睜半閉著讓人看著很著急。
“還能說話嗎?哪裡痛?”
“沒事……”安翰朗艱難的翻過身,忍痛活動了一下四肢,與頸項,見主要地方都沒問題這才鬆了一口氣。
琉菲扶著他靠在一處牆壁稍作休息,這裡似乎是一處封閉的空間,在牆壁頂端的凹槽內(nèi)鑲著一顆小小的夜明珠,勉強能照亮這個狹小的空間,這裡沒有新鮮空氣,感覺有些缺氧。
直到此時琉菲才後怕起來,她聲音隱隱帶著哭腔,一邊用衣袖替安翰朗擦掉俊臉上的污漬一邊小聲的責怪他:“傻瓜,爲什麼要跟著下來,這裡這麼危險,你要是摔壞了怎麼辦……”
“還不都是你。”安翰朗沒好氣的躲著她伸來的衣袖:“讓你乖乖等在那你卻不聽,現(xiàn)在你滿意了。”
誰知道還能天降橫禍,好歹不歹的就我這塊石板掉下去了……琉菲理虧,只能心底嘀咕一句嘴上不敢在頂撞他,但卻倔強的扳正他的臉,替他小心翼翼的擦掉灰塵。
一寸一寸,非常的細心,從額際擦過眼角,從鼻樑擦到嘴脣,臉頰耳側(cè),無一漏下……
“你是想給我退下一層皮嗎?”安翰朗挑眉看著一臉癡迷神色的琉菲。
被她“仔仔細細”關(guān)照過的皮膚都微微發(fā)熱,這明顯是繁複摩擦纔會產(chǎn)生的感覺。
這傢伙難道是在佔本王的便宜?色膽包天……
“真是完美啊……”琉菲情不自禁的嘀咕著,早已將痠痛的腰忘到了腦後,完全沉寂在了他俊美的五官上:“這一定是上天關(guān)照過的臉,若不然人怎能生的這麼美……”
“你愛上我了?”安翰朗故意逗著她,笑顏漸開。
“呃……”毫不著邊的一句話猶若晴天霹靂,這一句話猛的將她的飄魂拉到了現(xiàn)實中,心虛的撇開臉,琉菲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道:“誰說的,我只是說你長得很好看罷了,誇讚你一句你就臭美了?”
忽然,安翰朗的表情一沉,面色嚴峻起來。
“呃……我的意思是,對不起,我不是在罵你……”琉菲拉了拉他的衣角,自相矛盾,“其實也不是啦,向你這種長相的人很容易讓人一見鍾情的說,你有資本,所以臭美也是應(yīng)該的。”
“什麼,你對我一見鍾情?”
“囧~~”能不追問了嗎?“不是的,我是打個比喻而已……”
“好了,你不必解釋了,我知道。”安翰朗悠然點頭,似乎真的明白了什麼一樣。
琉菲惴惴不安的偷看了他幾眼,心底砰砰的像只迷失方向的小鹿在亂撞,找不到宣泄口。
“這裡窘境是哪裡?”安翰朗四下看了看,隨後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琉菲急忙扶著他。
“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琉菲擔心的問,他們掉下來的那個地方距離地面足有兩層樓的高度,安翰朗就這樣當了墊底的就算四肢無礙琉菲也怕把他的內(nèi)臟砸壞了。
“沒事,我們到前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出去。”安翰朗堂而皇之的將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將身體小半的力氣都傾向她,就這樣掛在了琉菲的身上緩緩前進。
她走得吃力,但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一眼的憂愁,時不時看他一眼,生怕墊底後遺癥逼的他突然吐血什麼的,琉菲的小腦袋裡滿是了血腥的畫面。
“我聽莜優(yōu)說……我生病的時候是你替我運功療傷,逼退熱癥的?”她一邊走一邊問道。
“嗯。”安翰朗心道:這又不是第一次,你這沒良心的丫頭竟然才知道來感謝我。
“謝謝你,翰朗。”琉菲感動的看著他,聲音也輕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