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瞭解了一番情況後,對於案件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這起案件有兩個現場。
第二個現場是車禍現場,盧克已經看過了照片。
第一個現場則是嫌犯給死者汽車動手腳地方。
根據死者搭檔的描述,事故車輛是死者去年買的一輛雷克薩斯汽車,死者很喜歡這輛車,每天上班駕駛的也是這輛車。
死者是3月24日發生的車禍,3月23日還有同事見他開這輛車上班,也就是說,嫌犯給汽車動手腳的時間應該是3月23日晚上或24日凌晨。
而後,一中隊分開行動。
副隊前往死者奧西·珀金斯家調查。
盧克帶人去調查嫌疑人馬利奧·布拉納。
……
西斯科威社區。
這是一個黑人社區,社區內的設施有些破舊,路面也是坑坑窪窪,道路兩側都是有些掉漆的木質平房。
兩輛黑色汽車停在路邊。
盧克從第一輛車裡走下來,目光掃視四周,看到不遠處站著兩名黑人男子,那兩黑人男子似乎也在盯著他們。
盧克沒有理會兩人,目光望向右側的灰色房子,房子的外牆有些掉漆,院子不大,東側放著一輛藍色豐田轎車,右側堆放著一些雜物。
院子沒有圍欄,更沒有門。
小黑進了院子,徑直走到房門前,敲了敲房門,“咚咚……”
過了一會,房門打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黑人婦女看著小黑等人,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這裡是馬利奧·布拉納家嗎?”
“是的,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小黑亮出警徽,“lapd,他在家嗎?”
黑人婦女沉默了一會,點頭,“是的,他在家。”
“你和馬利奧·布拉納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妻子。”
“你好,布拉納夫人。
我們想見見你的丈夫。”
“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案件,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
“他剛剛纔被保釋,應該跟你們說的案件無關。”
“那要問過才知道。”
布拉納夫人遲疑了片刻,讓到一旁,“你沒進來吧。”隨後,她走進了客廳,喊道,“馬利奧,有人找你。”
沒人迴應。
布拉納夫人走到一樓臥室門口,打開房門,對著裡面喊道,“馬利奧,警察來了。”
“什麼!”臥室裡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剛纔說什麼?”
“警察來了。”
臥室的男子有些不相信,“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別想騙我起牀。”
“我才懶得管你要不要起牀,警察真的來了,就在客廳。”布拉納夫人說完,關上了臥室門。
盧克望了望門口,又看向布拉納夫人,“女士,可以單獨聊聊嗎?”
“我可以拒絕嗎?”
“當然。”
“抱歉,我還有一對碗筷沒刷。”布拉納夫人說完,走向了廚房。
過了一會,臥室門緩緩打開,一個黑人男子探出頭,看到盧克等人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們是誰?爲什麼來我家?”
小黑再次亮出警徽,“lapd,我們來找你瞭解一些情況。”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纔剛剛被保釋出來。”
“我們知道,你三天前才被保釋,而且,我們也很清楚你的罪名。”
馬利奧·布拉納深吸一口氣,坐在沙發對面,“你們找我想了解什麼?”
小黑拿出奧西·珀金斯的照片,“你認識他嗎?”
馬利奧·布拉納看了一眼照片,哼道,“耶,我當然認識這個傢伙,就是他抓了我。”
“據我們瞭解,你曾經揚言要報復他?”
馬利奧·布拉納攤攤手,“我記不清了。”
盧克道,“想看一下執法記錄儀的視頻嗎?”
馬利奧·布拉納聳聳肩,“OK,我承認自己說過,那又怎樣?”
“奧西·珀金斯死了。”
馬利奧·布拉納愣了一下,驚訝道,“你是說抓我那個傢伙死了?”
“是的,他被人殺死了。”
“等等,你們不會以爲是我做的吧。”馬利奧·布拉納笑了笑,“我告訴過你們,我剛剛纔被保釋。”
“奧西·珀金斯也是剛剛被殺的。”
馬利奧·布拉納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我沒有殺他。”
盧克追問,“3月23號晚上,晚上九點到凌晨五點之間,你在哪?”
馬利奧·布拉納抿了抿嘴脣,答道,“我在家。”
“你確定這段時間沒離開過?”
“是的。”
“誰能給你證明?”
“我老婆。”
盧克盯著對方,隱約看出了撒謊跡象,說道,“你現在還在保釋期間,你應該很清楚對警方撒謊會有什麼後果。”
馬利奧·布拉納反駁,“我沒有撒謊。”
盧克望向布拉納夫人,“夫人,我很清楚你的丈夫在撒謊,我不希望你做傻事。”
布拉納夫人看了看盧克,無視了丈夫求助的目光,低下頭,繼續刷碗。
盧克瞪著馬利奧·布拉納,繼續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那晚你在哪?”
馬利奧·布拉納依舊沒有回答,神色間有些慌亂。
“一名警察被殺害,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所有的涉案人員我們都會仔細排查。
你有作案的動機,也有犯罪前科。
單憑這兩點,我們就會盯著你。
如果我沒查到你的不在場證明是假的,你的保釋期也就可以提前結束了。”
“等等,我真不知道奧西·珀金斯被殺了,而且,我和他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我可以向上帝發誓。”
盧克重複了之前的問題,“3月23號晚上九點到凌晨五點之間,你在哪?”
“我……”馬利奧·布拉納欲言又止,敷衍道,“我可以保證,這段時間我沒有見過奧西·珀金斯。”
“你的保證可沒法作爲證據。
你需要的是不在場證明。”
“如果,我沒辦法提供不在場證明呢。”
“那我們就自己調查,如果查到這段時間你有違法行爲,你應該很清楚在保釋期間這意味著什麼。”盧克站起身,作勢欲走。
“等等。”馬利奧·布拉納叫住了盧克,用手掐著下巴,無奈道,“我承認,那天被抓的時候我很憤怒,也說了一些不理智的話,但那都只是一時的氣話,僅此而已。
我已經忘記了,也不敢真的報復奧西·珀金斯。
我之所以不想說出那晚的行蹤,是因爲其他的原因。”
盧克又坐回了沙發上,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聽著,我今天來的目的是爲了調查奧西·珀金斯被謀殺的案子。
對於你的那些小偷小摸並不感興趣。
我可以給你保證,只要不涉及奧西·珀金斯的案件,我們今天的談話,不會作爲在法庭上控訴你的證據。”
“我能相信你嗎?”
“你必須相信我。”
“OK。”馬利奧·布拉納深吸了一口氣,“我……給你講個故事,只是一個故事。”
“你說。”
“一個年輕人認識了一些壞朋友,在壞朋友的蠱惑下犯了很多人都會犯的錯,恰好被警察抓了。
他的家人急得團團轉,想要保釋他,但又沒有足夠的保釋金。
所以,他們只能到處借錢,纔將年輕人救了出來。
年輕人很感激,也很內疚。
因爲他的原因,這個家庭更困難了。
他想要自己償還這筆錢,這也是一個男人的責任。”馬利奧·布拉納嘆息了一聲,微微搖頭,“但說著簡單,想要償還這筆錢卻很難。
真的很難。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羣壞朋友又找上門了。
他們有賺錢的路子。
年輕人心裡清楚,不應該繼續跟這些壞朋友來往……
但是,他真的很需要錢。
所以,他還是去了。”
盧克追問,“那些壞朋友給年輕人提供了什麼賺錢的路子?”
馬利奧·布拉納撇撇嘴,“還是之前的路子。”
小黑哼道,“你就是因爲偷車被抓的,剛剛被保釋,又去偷車?”
“別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馬利奧·布拉納反問,“年輕人的那筆保釋金,大部分都是他那羣壞朋友湊的。
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麼辦?”
“也就是說,只有那些壞朋友才能提供不在場證明?”
“是的。
但這根本就不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
“沒什麼不可能。
我相信他們還會繼續偷車,只要下次偷車時,來個人贓並獲。
他們自然會交代出3月23號那天你的行蹤。”
“我不會出賣他們的。”
“你必須這麼做。
而且,我們會把你一起抓起來,他們不會懷疑你的。”
“我還在保釋期,如果我再次被抓……就徹底完了。”
“這個簡單。”盧克指了指一旁的小黑,“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他的線人。
而且,我們會給你的保釋官打招呼的。”
看著馬利奧·布拉納依舊有些猶豫,盧克趁熱打鐵,“他們下次什麼時候行動?”
“我不知道,他們還沒……”
還不等他說完,盧克就打斷了他,語氣嚴厲,“嘿,馬利奧·布拉納,不要對我撒謊!
否則,我現在就給你的保釋官打電話,明白嗎?”
馬利奧·布拉納微微點頭。
“很好,我再問一遍,他們下次什麼時候行動?”
馬利奧·布拉納沉默了片刻,答道,“今晚。”
……
離開馬利奧·布拉納家後,盧克對著小黑說道,“馬庫斯,今天的抓捕行動由你負責?”
小黑有些意外,“你不去嗎?”
盧克對幾個偷車賊並不感興趣,拍了拍他的肩膀,“夥計,你是時候獨當一面了。”
馬庫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想到最近局內有不少人事調動,暗喜,“難道我也要升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