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來自地獄的血盆大口,它嘶吼著,不顧一切的想要把他捲進它們的世界。
他來不及躲閃……
如果這是註定的宿命,他也只能微笑著承受。
就像櫻花。花期一過,便會隨風凋零。
誰也拯救不了這已被上天安排好的命運,花如此,人亦如此。
鍾翼給管露娜打了很多電話,可是她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tài)。
沒辦法。鍾洛瓔還病著,他不能這個時候把這件事告訴她。
況且這是綁架,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母親一錯再錯下去,鍾翼是她的親生兒子,或許只有他的話,才能挽救她。
賭一次。就一次。給她一個機會,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畢竟已經(jīng)這麼多年了。如果她願意放下金錢和權力的誘惑,如果她願意好好的、負責任的做一個母親,鍾翼又何嘗不想原諒她。
鍾翼撫摸著鍾洛瓔的臉頰,輕輕的說,“筱美和樂凡會沒事的。等我回來。”然後毫不猶豫的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跑了出去。
西亞端著一碟點心正要給鍾翼送上去,“少爺,您去哪?”
“幫我好好照顧洛瓔。”
紅色的寶馬飛奔在去禹秀山的路上。
他從沒覺得這條路,原來有這麼長。
鍾翼撥通了鍾洛珊的號碼。
“我知道樂凡和筱美在哪了,你們不要再找了。”
“什麼?哥,你怎麼知道的?孩子們現(xiàn)在在哪啊!?”鍾洛珊焦急的追問著。
“洛珊,別問了。相信我,我會把他們平安帶回家的。”
掛了電話的鐘洛珊在聽到鍾翼的話之後,本應該會鬆一口氣的,可是不但沒有,反而變得更加不安了。
相信誰也解釋不清這種微妙的感覺,可這的的確確就是血緣之間的感應。
人生就是如此戲劇,有人回來,就一定有人離開。
柯晨坐在出租車上興奮的不得了,他回來了,他可以回到她身邊了。
天知道,這一刻,他是多麼急切的想要見到他。
他好想好想她。
“洛珊,知道你姐姐在哪嗎?爲什麼她的手機,公司,還有家裡的電話,都沒有人接呢!?”
“姐夫?!你回來了?!”鍾洛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柯晨焦急的說,“快告訴我你姐姐在哪裡啊?”
鍾洛珊突然結(jié)巴起來,“她…呃…她在鍾家。”孩子們還不知道下落,她該怎麼向他和姐姐解釋呢?
幸好柯晨沒有再問下去。
有何用?‘幸好’卻也只是僥倖,因爲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麼事。
鍾洛瓔睡醒了,揉了揉眼睛,只見身邊空無一人。
一眼瞥見沙發(fā)上的手機閃著光,她拿了起來,竟看到好幾個未接電話。
原是鍾翼怕吵到她休息,才幫她調(diào)置成了振動。
看到是柯晨打來的,她很是驚訝,又非常欣喜。
看到底下一行,已被接聽過的來自管露娜的留言,她收起了笑容。
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聽到了那番威脅的話,就像被燙到了手指一般,只覺得痛,一直痛到心。
怎麼會?早晨,她的孩子們上學前,還在和她微笑著說“媽媽,再見。”
彷彿只是一瞬間,這兩個孩子的命運就**控在了別人的手上。
叫她如何相信?
鍾洛瓔神色慌張的跑到了樓下。
“小姐。”
“西亞,鍾翼呢?”
“他出去了。”
“有多久了?他是一個人出去的嗎?”
西亞想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分鐘了。對了,少爺是開著您那輛紅色的寶馬走的。我還奇怪呢,他爲什麼不開自己的車。”
鍾洛瓔的心跳的厲害,她迅速的跑到了車庫。西亞有些擔心,也跟著她跑了出去。
果然,她那輛紅色的寶馬車不見了。
鍾洛瓔差點昏倒在地上,幸而西亞在一旁扶住了她。
“洛瓔!”柯晨剛進門口就看見了這一幕。手中的行李往旁邊一扔,趕忙走到了她的身邊。“生病了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快!快去救鍾翼和孩子們!”淚水在眼眶裡打轉(zhuǎn)。
“出什麼事了?”柯晨一頭霧水的看著她的眼眸。
沒想到管露娜恨她到了骨子裡。
鍾洛瓔輕輕地呼吸,試圖讓自己的情緒鎮(zhèn)定一些。然後拿出鑰匙遞給了柯晨,指著那輛好久都沒有碰過的黑色林肯說:“把車開出來,我在路上告訴你。”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禹秀山亭在禹秀山的半山腰上。
鍾翼剛剛駛進禹秀山,所以離那個小亭,還有相當大的一段距離。
鍾洛瓔在給鍾翼打了十幾個電話之後,終於放棄了。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這讓鍾洛瓔更加緊張了。
“你懷疑車被動了手腳?”柯晨瞪大了雙眼,猛踩油門。
“管露娜在留言中的強調(diào),讓我不得不這麼想。”
“鍾翼也不傻啊,他怎麼會聽不出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
“別擔心,也許是我們多想了。”
“但願吧!”鍾洛瓔在心裡爲他祈禱著。
幸福在這一刻,顯得微不足道。
我盼望著,只是單純的盼望著,你此刻,能夠平安無事。
柯晨開的很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鍾翼了。
時間,時間果然能夠帶走一切。
管露娜叫人把孩子們綁在了禹秀山亭的石柱上。
她準備事成後,就把這兩個孩子扔在這裡,讓他們自生自滅。
“可憐啊!”管露娜譏笑著嘆道。
孩子們倚在石柱上熟睡著,臉頰上還有明顯的淚痕。
爲什麼?大人們之間的恩怨,總要牽連到他們這些無辜的孩子身上。
爲什麼?
鍾翼想開窗透透氣,可是……卻怎麼也打不開了。
他想靠邊停住車子,才發(fā)現(xiàn),就連剎車也不管用了。
車門打不開,想跳也跳不出去。
他開始緊張起來。
鍾翼拿起座位旁的手機拼命的打電話。
多可笑啊!
怎麼會連電話也打不了了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納悶的很。
在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後他終於想明白了。
那個女人,果真是無可救藥了。
“完美的殺人計劃。”他嘲笑著自己,是他太相信管露娜了。
鍾翼也暗自慶幸著,幸虧坐在這裡的人,是他。
他借用轉(zhuǎn)彎的力量想要擦邊停下,可是,簡直是白費力氣。
汽車上的所有系統(tǒng),就像被人操控了一般,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鍾翼的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也許下一秒,他就會直接開向地獄。
輸了。沒想到他的人生,輸給了他的親生母親。
這也是註定的嗎?
如果他沒有聽到留言,如果他沒有這麼衝動的跑來挽救孩子們和他的母親,如果他沒有選擇這條離開人世的不歸路……
那又會發(fā)生什麼樣的故事呢?
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
他打開手機的錄音器,錄下了一句話,然後摘下了脖子上的天使項鍊一起攥在手裡。
可是該怎麼扔出去呢?
鍾翼在車上翻找著,只有一個瑞士軍刀。
沒辦法,只能試試看了。他拿著瑞士軍刀用力敲擊著車窗玻璃。
開始只是砸出了一個小洞,之後慢慢的,慢慢的,就變成了一個球的大小了。
如果他能爬出去,該多好。
可是沒人掌握汽車的方向,只怕不被壓死,也會被摔死了,說不定還會連人帶車一起掉下山去……
鍾翼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了手機和天使項鍊,然後扔出了車窗外。
會被人看到吧!他在心裡默唸著。
要轉(zhuǎn)彎了。
既然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人再要他了,那他的存在,也就是多餘的,毫無意義的了。
親眼看著鍾洛瓔幸福,他會爲她開心,但也會爲自己痛苦。
親生兒子不能與他相認,在他心裡,也是一種煎熬和折磨。
還不如早早的去地下陪他的父親,以此來贖他母親在這世上犯下的罪過。
雙手慢慢脫離了方向盤,此時的舉動,連他自己也驚愕了。
且不如說是死神在召喚他。
他無可選擇。
頓時,一聲巨響,響徹了整個禹秀山。
花落了,落得無聲無息。
我清楚自己,更清楚你。
你選擇離去,是對我幸福的懲罰和逃避。
我記恨你,更怨恨我自己。
“那是什麼聲音?”柯晨感覺怪怪的。
“快點!快點!”鍾洛瓔哽咽了。
管露娜在小亭內(nèi)疑惑不解,“你確定他把車子調(diào)到這裡嗎?”
“阿杰說了萬無一失!您大可放心!”
“嗯,那就好。我可是要親眼看著她死。”
十分鐘後,他們看到了路邊上的那件黑色外套。
鍾洛瓔慌慌張張的跑下了車,差點摔倒。
她撿起衣服,手機和項鍊都掉了出來。
手機被摔亮了,她看到了屏幕上的錄音器。
“這是…這是…”
她撕心裂肺的痛哭著。
他的聲音,這個聲音,永生難忘。
爲什麼連柯晨也爲你流淚了?
爲什麼不等等我們?爲什麼?
“洛瓔,好好活著。一定要幸福的活著!柯晨,照顧好我的櫻花。”
有生亦有死,人生,也許就是如此。
鍾洛瓔抱著鍾翼的衣服,手裡緊緊的攥著項鍊和手機,她在路邊尋找著,吶喊著。
恐怕就是喊破了喉嚨,也再無人迴應。
“鍾翼!鍾翼!你在哪?!聽得到嗎?回答我!鍾翼!”她已經(jīng)耗費了太多力氣。
“洛瓔!”柯晨從背後抱住她。
“是我害了他。”
淚已決堤。
鍾洛瓔模糊的看見山下有一團紅色,她揉了揉眼睛,“柯晨!你看!那是不是我的車?”
柯晨抹掉了臉上的淚水,“好像是。”他四處張望著,“那有條小路,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不!我去接孩子們!”
“你自己見她會很危險,在這裡等我吧!”
“好。”
鍾洛瓔趕忙打電話叫救護車和警察來,在柯晨下去的空當,她獨自一人開車去見了管露娜。
管露娜在小亭裡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當她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子開過來的時候,心裡非常納悶。
鍾洛瓔下了車,怒視著她。
管露娜極爲震撼,但依然佯裝鎮(zhèn)定,“哼!你倒是不傻!沒走進我的圈套!”
“樂凡!筱美!樂凡!”鍾洛瓔走了過去。
“站住!”
“你把我的孩子們怎麼了!?”
“你放心!他們是我的籌碼,我怎麼會傷害他們呢?只是他們實在是太吵了,我就給他們吃了一點安眠藥。”
鍾洛瓔狠狠的咬著牙,“你會得到報應的!”
“是嗎?”管露娜走進了她,“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可以讓你死。”
“我迫不及待。”鍾洛瓔閉上了眼睛,“我死了,鍾家所有的財產(chǎn)都會捐贈給福利院。你儘管動手吧!”
管露娜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你可以試試!”
“鍾洛瓔!你以爲我不敢嗎?”管露娜拿著刀抵住了她的脖子,一臉猙獰。
“你,不配做鍾翼和洛珊的媽媽!”鍾洛瓔忽然像瘋了一樣的抓著管露娜的手,“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爲什麼沒有開那輛紅色的車吧?!我告訴你,那輛車在我出門之前就已經(jīng)被人開走了!而那個人就是你的兒子!親生兒子!鍾翼!”
管露娜怔住了,然後笑道,“你以爲編這種謊話就能讓我放過你!笑話!”
鍾洛瓔打開了鍾翼的手機錄音。
那帶有一絲絕望的聲音讓管露娜淚水狂流。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鍾翼是我害的!但是你,纔是罪魁禍首!”鍾洛瓔的表情冷冷的,“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刀子滑落在地上,管露娜瞪大了雙眼,“怎麼會!!怎麼可能!是你!都是你害他的!”
“我知道他爲什麼選擇來單獨見你而沒有報警,那是因爲他對你還抱有一絲希望。他覺得,你還沒有壞的那麼徹底!他曾經(jīng)拜託過我,叫我放過你!你知道嗎?其實在他心底,是多麼想原諒你!可你不懂!你從來都不瞭解他!”
“你瞭解?哼!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叫‘吃不飽,穿不暖’嗎?你體會過那種苦嗎?”
“託你和小叔的福,那些我都體驗過!”鍾洛瓔冷笑著,“再窮再苦,只要有家人陪在身邊,無論怎樣都是幸福的!你明白嗎?富有和幸福是毫無關聯(lián)的,錢可以買來你想要的一切,卻買不來快樂和幸福。等你的錢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的時候你才能知道,什麼是一個人的寂寞,孤苦。”
“我不想聽你說教!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我放了你們。”
“鍾翼,真的是信錯了你!”
鍾洛瓔的手機響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它放到了耳邊。
“洛瓔!你在哪!?”
“救護車到了嗎?”
“到了,醫(yī)生說…”
鍾洛瓔的心抽搐了一下,“說什麼?”
“洛瓔,你要有心理準備。”
“你說吧!”
“醫(yī)生說,鍾翼已經(jīng)死了。”
“你說什麼?!”鍾洛瓔扔掉了電話,“不!”
管露娜好像聽到了些什麼,臉色突然變的蒼白,“你哭什麼?你說話啊!你哭什麼?!”
她搖晃著鍾洛瓔的肩膀,鍾洛瓔突然掐住了管露娜的脖子,“是你!是你殺了他!是你!”
管露娜的人抓著鍾洛瓔的手,用力地推開了她。
“我兒子不會死!我兒子不會死!”
就在這時,警車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管姐,警察來了!”
“管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們在管露娜身邊提醒著。
“你們走吧!她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和她同歸於盡!”
鍾洛瓔聽到這話,又哭又笑,像瘋了一樣。
眼看管露娜舉起刀子衝向了小樂凡的身邊,鍾洛瓔才收住了笑容。
“我想鍾翼可能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管露娜沒有理會,揚起了胳膊。
“孩子是他的。”
刀子及時停在了樂凡的胸口。
“你說什麼?!”
鍾洛瓔癱坐在地上,“我非常不願意承認孩子們和你這種人有血緣!”
管露娜不可置信的捂著臉,“不!不!這不可能!”
就像他們剛剛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一樣,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管露娜跪在了地上,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
害死自己的兒子!綁架自己的孫子!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胡言亂語,“血!血!”
警察扶起了鍾洛瓔,救了孩子們,給管露娜帶上了手銬。
血,都是血。
人命和罪孽,永遠是擦不掉的。
它活生生的紮在我們腦子裡,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裡。
我們卻只能用自責和愧疚當作內(nèi)心的洗滌劑,擦拭著,分分秒秒都擦拭著。
三天後。
“洛瓔,吃點東西好嗎?”
鍾洛瓔不說話,眼睛呆滯的看向窗外。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柯晨抱緊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著鍾翼被擡進棺材,被火化的。
想想幾天前,他還在牀前呵護備至照顧著生病的她。
老天你是否太兒戲了?
爲什麼總是慢慢奪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爸爸媽媽,何晴阿姨,奶奶,還有鍾翼。
“他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拿走我的生命啊!隨時隨地,怎麼樣都可以。爲什麼總是傷害我身邊的人?爲什麼總是奪走我最親的人,鍾翼究竟犯了什麼錯?爲什麼連他也不放過!?”
難道就只是因爲,我們曾經(jīng),相愛過。
“跟你沒有關係,別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那是命運,上天註定的,誰也改變不了。”
改變不了。
的的確確。
“洛瓔,我會替鍾翼好好愛你,用我的一生,照顧好你和孩子們。”
如果沒有遇見你,你會在哪裡?
如果沒有愛過你,我不懂什麼叫回憶。
如果沒有命中註定,我想櫻花它不會孤苦無依。
安雅聖陪著鍾洛珊去了精神病院。
她瘋了。真的瘋了。
“血!有血啊!”管露娜披散著頭髮,使勁搓著自己的雙手,“怎麼洗不掉啊!好多的血!”
鍾洛珊偎在安雅聖懷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媽媽!你看看我!我是洛珊呀!”
“血!血啊!”管露娜自言自語,沒有擡頭看鐘洛珊一眼。
“怎麼會變成這樣?!”鍾洛珊咬著嘴脣,強忍著眼淚,“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又過了幾天,鍾洛瓔恢復了自己,開始去上班了。
她的正常,反倒讓大家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所以大家都謹言慎行,在她面前絕口不提鍾翼,格外的小心。
“味道怎麼樣?”
“甜而不膩。”鍾洛珊塞了滿嘴的法式點心,“跟哥哥做的一樣好吃。”
話說過後纔想起,那個名字,早已離去。
“當然。這是你哥哥教我的。”鍾洛瓔臉上呈現(xiàn)淡淡的笑容。
“對不起。”
“傻瓜。”鍾洛瓔像以前一樣摸著鍾洛珊的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鍾洛珊搖了搖頭,握住了她的手,“姐姐,我們以後,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好嗎?”
“好。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鍾洛瓔笑了,像以前一樣,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忘不了的,就不要忘。
生活並沒有因爲你的記憶而停下來。
所以我們,都不要悲傷。
“你…你怎麼在這裡?”鍾洛瓔一進種植園就愣住了。
柯晨把自己弄的灰頭土臉的,“很奇怪嗎?呵呵,這裡以後是我的責任了。”
“它們都落了啊!”鍾洛瓔撿起了一片櫻花花瓣。“也是,都這麼多天了。”
“明年,還會再開的。”柯晨抱住鍾洛瓔深情的吻了下去。
突然跑進來的兩個小傢伙打斷了此情此景,“爸爸!爸爸媽媽,你們在幹什麼?”
天使項鍊在樂凡和筱美的頸間閃爍著,極爲耀眼。
鍾洛瓔害羞的紅了臉。
那一年,那一天,是永生難忘的一個瞬間。
即使你已遠去,即使你不在塵間,我們都無時無刻的掛念著你,把你放在心裡,記在心尖。
是因爲愛,讓我們學會了這些。
也許時間會淡忘你的模樣,可是,卻不會抹掉你在我們身邊的每一天。
再見了,明年的櫻花!
到那時,再讓我看看,你微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