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語淺笑:“專訪什麼的倒是無所謂,只是好些年沒回國了,母上大人一直催我回來,正好順便參加下采訪。”
阮欣蘭緊緊地抿著脣,她盯著阮欣語,目光晦暗不清,“那你什麼時候走?”
親妹妹獲獎也不見阮欣蘭有替她高興,反而這麼久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她什麼時候走。
這句話一出口,桌上人的動作就都停了下來。
阮欣語面色一下子就變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她的姐姐會對她說出這樣一句話。
而陸老夫人終於把目光放在了阮欣蘭的身上,有些渾濁的眼神裡包含著嫌惡,卻沒有開口說話。
陸淵重重地放下筷子,皺眉看向阮欣蘭,沉聲:“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那是你妹妹!”
陸景融臉色也不復之前的笑意盈盈,目光愕然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陸景昭垂眸,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嘲諷,姿態閒適地靠在椅子上,透出點隔岸觀火的意味。
阮欣蘭像是蓄力很久的氣球,而陸淵的話就是扎破她的那根針,瞬間爆發,她猛然站起身,餐桌上的碗筷因著她的動作發出聲響,表情在這一刻堪稱猙獰,“你也知道那是我妹妹!”
這句話一出阮欣語幾乎瞬間臉色慘白,一直以來阮欣蘭不回覆她,不接她電話的緣由瞬間明瞭了。
她知道了!
陸淵怎麼能容忍阮欣蘭當著他兒子和母親的面說出更不妥當的話,眼神極爲可怕地盯著阮欣蘭,話卻是對著陸景融說的,“扶你媽進房間,別讓她在這發瘋!”
他的話語和表情讓阮欣蘭積攢的勇氣一下子消失,她不敢違逆丈夫,只能不甘不願地由著似是明白了什麼而震驚的陸景融帶她回房間。
留在餐廳的人也不再有胃口吃飯,陸老夫人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餐廳。
陸景昭更不會趟這趟渾水,他先是和還蒼白著臉恍惚著的阮欣語打了招呼,這才快步跟上陸老夫人。
餐廳一下子冷清下來,還留在餐廳的只有陸淵和阮欣語兩人。
陸淵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阮欣語的旁邊,深邃的眼神讓阮欣語瞬間回過神,她不自覺地就向椅背靠去,似乎是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陸淵眼睛微微瞇了瞇,她的態度讓他心底有細微不悅,“你還好吧?你姐姐的話不用放在心上,她一向胡言亂語慣了。”
阮欣語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目光悽婉,她因爲他至今未嫁,不是不知道他現在還是在外面拈花惹草,可是她很早之前就遺落在他身上的那顆心怎麼也收不回來。
在外形象一直是自信的爽朗的阮欣語在面對陸淵的時候,不自覺地就露出了獨屬於小女人的嬌態。
她閉了閉眼,聲音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姐姐爲什麼變成這樣?你既然娶了她,爲什麼不對她好?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正常嗎?你平日裡是真的關心她嗎?”
這些話是阮欣語在心裡默唸了很多遍,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姐夫,她才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