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薇看到李銳顯得很憤怒,很激動,嘆口氣,她也理解,換成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生氣的,這也是黃曉薇當初聽到自己的老爸要自己幫忙找李銳談的時候,會有猶豫的一個原因。
她不想理會這些事,而且,這件事明擺著是鄉政府的不對,當然了,還有就是,她有點怕見到李銳,畢竟,兩人之間還有點那個若有若無的情緒在里面。不見面還好,見面了就會有些尷尬。
只是,這件事,黃曉薇的媽媽和她特意叮囑過了,現在,正式她老爸競爭常務副市長的關鍵時刻,李銳家里的這件事,說大不大,但是,要是鬧起來,被媒體炒作起來,也可以成為競爭對手攻擊的把柄,畢竟,在你主管的口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先不說責任吧,總歸是不合適吧……
所以,黃曉薇也是被趕鴨子上架,剛剛考完試,就從蘇州趕來了北京。
李銳也覺察到了尷尬的氣氛,心里也一方面生氣這件事情,也確實不知道和黃曉薇聊什么,
“曉薇,你訂好酒店沒?”李銳話一出口,才感覺這話有些異樣,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沒有落腳的地方,就在這個酒店給你訂一個房間,別誤會啊。”
“我誤會什么啊?”壓抑的氣氛,也被李銳這句有些異樣的錯話打破了,黃曉薇眨眨眼睛說。
“沒什么,沒什么。”李銳趕緊搖搖手。
黃曉薇自然是已經安排好了落腳的地方了,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她也看出來李銳眼中的疲憊,這才意識到李銳是剛剛長途旅途回來的,還沒有休息呢,說了聲抱歉,兩人有簡單的聊了兩句,就告辭了。
離開的時候,黃曉薇看著李銳的眼睛,“我也就是拗不開我爸爸,才來這么一說的,你不用理會我,自己拿主意好了。”
“我自己曉得怎么做。”李銳淡淡的說,和黃曉薇揮手作別,說實話,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他才只是一個20歲的小伙子,但是,李銳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么,老爸老媽可不能這樣被人欺負了。
為人子者,怎能夠看著二老被欺負!
“走了啊?”海申笑嘻嘻的敲門進來了。
“你不是看到了嗎?”李銳沒好氣的白了這廝一眼,他幾乎可以肯定海申一定是在另外一個房間,眼瞅著黃曉薇走了后,才過來的。
“嘿嘿。”海申剛剛拿出一根煙,就被李銳擺擺手,‘打住,我可受不了你這桿煙槍。’
“嘖嘖,這MM挺漂亮啊,你怎么舍得放她走的?”海申促狹的眨眨眼。
“滿腦子不健康的思想。”李銳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去睡覺了,不到自然醒,不要叫醒我啊。”
看著李銳朝著臥室走過去,海申喊起來,“嘿嘿嘿,還沒有吃早餐呢。”
“不想吃,你自己吃吧。你要是有良心,就不要來吵我。”然后是關門的聲音。
海申看著緊閉的臥室的房門,搖搖頭,點燃了一根煙,他當然看出來了,李銳的情緒有點不對勁,但是,李銳自己沒有說,他也不好詢問什么。
李銳如果覺得可以和他說,或者需要他幫忙的,就會主動說的,只要李銳說了,海申就會想方設法去幫自己的哥們辦好。
可是,既然李銳不說,海申自然知道有些不方便的地方,自己也就當做沒有發生什么好了。
本來還打算在北京玩上幾天的,但是,因為知道了家里發生的這些事情,李銳哪里還有心思在北京逗留,恨不得立刻就回家。
他本來想先打個電話問問家里的情況的,但是,李銳也知道,自己即使在電話里問,老爸老媽也會說一切都很好,不用擔心之類的話的,父母都是這樣的,恨不得將所有的膽子都扛起來,只要孩子能夠好好的,自己不管受多么大的委屈、吃多少苦,也能夠忍受。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兩三點鐘,李銳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然后叫醒已經午睡睡著的海申,開車先去拜會了老教練辛揚。
辛揚已經從北理工卸任了,現在也是難得的在家里休息,看到李銳來看他,老爺子自然高興壞了,招呼兩人坐下來,聊的很高興。
說實話,看到李銳在利茲聯的表現,辛揚老爺子心中那個高興勁兒啊,那是沒的說,他現在是越發的覺得,他當初頂住壓力,放李銳零身價自由轉會利茲聯,是一個多么重要的決定,看到李銳一步步的成熟,不斷的進步,老爺子也是欣慰的緊吶。
辛揚甚至認為,這是自己為中國足球做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了。
離開的時候,李銳拿出了那款自己在阿姆斯特丹免稅店買的手表,送給老教練。
辛揚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接過來,看了兩眼,“這要不少錢吧?”
“沒多少。”李銳笑嘻嘻的說,“主要是一個心意,我看了這款手表,就覺得是為辛指導您特意打造的,您戴上了,那絕對是有派。”
辛揚看著李銳油腔滑調,戴在手上試了試,心里也確實是喜歡的,但是,考慮到價值不菲,又不好收下,他可不想聽到什么閑言碎語,說自己貪圖自己學生的東西,將手表摘下來遞還給了李銳,“小銳,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李銳當然不能再收回來,他確實是把辛揚當做是自己的另一位恩師的,盡管辛揚只是教導了他幾個月,但是,在之后的這兩年中,老爺子也是對自己多多勉力和支持的,李銳是發自內心的尊敬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練。
到最后,實在是拗不過李銳,老爺子也確實是喜歡這款手表,就收下了,辛揚本來就稀罕李銳這孩子,看到李銳又這么懂事,就越發喜歡他了。
看看時間已經是傍晚了,老爺子就開始張羅,要留李銳用晚飯,李銳直說不用了,自己還有事,不過,老爺子哪里肯,最后,李銳不得不說,自己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然后要趕回家里去,家里有點事情要處理。
老爺子看李銳堅持,而且說話間也不像是推脫,應該確實是有事,也就不堅持了。
李銳離開之后,辛揚將手表收好了,放在床頭柜上,這是要給老伴獻寶的,都說老人家是小孩子脾氣,也確實是差不離,他是要讓老伴看看,他的好學生送來的禮物。
晚上了,老伴回來了,看到了這款手表,聽說是李銳送的,老伴先是夸李銳懂禮貌,然后就埋怨辛揚怎么能夠收李銳的禮物,這孩子在國外也不容易,再說了,怎么沒有留下來吃晚飯。
“這小子,非說是要孝敬老師的,是學生以尊師之禮孝敬的,我可不敢不收啊。“辛揚爽朗的笑著。
不過,幾個月后,出席北京某次活動的辛揚老爺子,戴著這款手表,被幾個老伙計看到了,其中一個老伙計認出了這款手表,“呀,老辛,你這款手表,高級貨啊,我好像看到里杰卡爾德就戴過這一款……”
“學生送的,學生送的……”辛揚先是一愣,他雖然知道這款表應該是一個不錯的牌子了,但是,沒有想到居然和里杰卡爾德戴的是同樣的一款,心里也更加得意了,感覺倍兒有面子的老爺子,對李銳越發喜歡了。
“這要多少錢啊?”一個老伙計羨慕的問。
“好像是要一兩萬歐元吧……”那個認出這款表的老伙計說,“是吧,老辛?”
“啊……差不多,差不多。”辛揚嘖了一聲,打著哈哈,他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會這么貴,這合算成人民幣要十幾萬了啊,要是知道是這么昂貴,老爺子是怎么都不會收的,他當初只是看出來這表不錯,估計差不多也要好幾千的,哪想到,居然這么貴。
“這小子……”
“你說的那個花鯊膠囊啊……我幫你打聽了一下。”海申剔著牙說。
“恩?怎么說。”李銳來興趣了,他只是隨口提了一下,問海申知道這家藥廠不,信譽怎么樣,這個所謂的花鯊膠囊,市場反應怎么樣?
這個花鯊膠囊的藥廠,就是有意向找到李銳代言的那個藥廠,李銳現在已經知道了,這是一家生產保健品的廠家,這個花鯊膠囊,據說功能滋陰補血、潤肺養胃、健腦強身、安神除煩。對年老體衰者有滋補強壯作用,對于少年兒童而言,也有益智健腦、促進生長發育作用。
總之一句話,老少咸宜!
而且,這個藥廠,也屬于國內老字號的幾個大藥廠之一,很有實力的一個了。
只是,李銳對于廣告代言很謹慎,特別是這種藥品或者保健品的,他更是謹慎再謹慎,這種東西可是要服用的,到了肚子里,要是出了什么問題,可就不是什么小問題,李銳雖然想掙錢,但是可不想掙這種昧心錢,他要確保這個產品的效果。
“怎么說呢。”海申皺了皺眉頭,“知道馬家軍不?”
“馬家軍?”李銳愣了下,“馬俊仁教練的田徑隊?”
“沒錯!就是那個馬家軍。”海申笑了,“你應該還記得當初馬家軍在世界大賽上表現優異,這位馬俊仁教練也貢獻出了自己給馬家軍喝的中藥的藥方子,后來不是出來了那個中華鱉精嗎?現在,找你的這個花鯊膠囊,有點類似那個。”
“那還是算了。”一聽海申這樣說,李銳搖搖頭。
對于曾經鬧得沸沸揚揚的‘中華鱉精’李銳可不陌生,在李銳小時候,電視廣告商,中華鱉精的廣告可是鋪天蓋地的,當初李銳一個同學還買了中華鱉精喝,還對李銳吹噓要長得像穆鐵柱一樣高……這事情李銳哪里會忘記。
后來,那個喝了中華鱉精的同學,身高再長到159cm的時候,就靜止了,沒有能成為穆鐵柱,也沒有能夠考上大學,而那個時候,關于中華鱉精的那個馬俊仁的藥方子是假的的傳言又冒出來了,這位同學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怒斥‘中華鱉精毀了他’……李銳當時可是有點不厚道的笑的肚子疼了。
但是,李銳也是深深懷疑這個所謂的馬教練的藥方子的正確性的,懷疑只不過是商家利用馬家軍的炒作,所以,現在一聽到海申說這個花鯊膠囊和那個中華鱉精有些同樣的味道,趕緊搖頭。
聽到李銳說出了想法,海申也笑了,他笑著說,他小時候也被老爺子逼著去和中華鱉精,不過死活不愿意喝,后來趁著老爺子不注意將中華鱉精全倒進了自家那支蘇格蘭牧羊犬的狗盆里了,結果,這個遠遠沒有到發情期的牧羊犬,發情期提前了兩個月,搞得四鄰的母狗備受摧殘……
“哈哈……”李銳也笑得不行了,“這……這是保健品還是壯陽藥啊。”說著李銳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轉,“我說你小子現在怎么那啥是快槍手呢,原來是小時候浪費了這么大補的良藥啊,嘖嘖。”
“滾吧你。”海申虛著踹了李銳一腳,笑著說,“不過,馬俊仁的藥方子倒是真的,只是這中華鱉精不咋地而已。”
“噢?”李銳來興趣了。
原來海申家老爺子的警衛中,有一個是中醫世家出身的,對于藥理也是很精通的,只不過,不喜歡子承父業,鬧著要當兵。
警衛員就斷定馬俊仁的藥方子,確實是好的,而且如果按照這個藥方子去熬制,確實對人體很有用,只不過,這個中華鱉精就純屬炒作了,也的虧這個警衛員這句話,海申也避免繼續每天去想法逃避喝這個中華鱉精,而他們家的那支蘇格蘭牧羊犬也終于安分下來了,四鄰的母狗也茍延殘喘得以保全。
看著李銳好像挺認真的樣子,海申也樂得繼續賣弄,“中藥的炮制是很復雜的,老中醫得親自監督,火候和藥湯的成色,都是憑著感覺的,稍有差錯,就失去了藥性,所以,馬俊仁的藥方子是真的,也確實有用,但是,馬教練得親自監督炮制,熬出來的才有效果,不過,他的藥方子貢獻出來后,用機器去熬老鱉精,當然沒有效果了,機器懂得個屁的火候……”
李銳恍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屆世界杯上,韓國隊的體能那么厲害,據說也是喝了中藥的,不過,世界杯后,韓國人卻沒有搗鼓出什么生產體能的特效藥,是不是也是這個道理。”
海申故意做出很夸張的表情,“難得啊,你也有舉一反三的時候,孺子可教啊。”
“滾吧你。”李銳笑罵著說,不過,他看著海申,突然想到什么了,而一旦這種想法形成了,就揮之不去了,越發肯定了。
海申被李銳看的渾身發毛,“我說,有話說話啊,不帶這種眼神看人的,我的性取向絕對正常的啊。”
“滾!”李銳罵了一句。
“嘿嘿嘿……”李銳拍拍海申的肩膀,“沒事吧你。被幸福砸中后的喜悅這么厲害啊。”
“啊?你剛才說什么?”海申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被李銳這天馬行空的突然蹦出來的這句話弄的暈乎了。
“我說,打算請你做我在國內的經紀人,以后,我在國內的商業合作什么的,都由你來把關,在國內這一塊,我不熟悉,而我經紀人羅德里格斯更是不了解,我想來想去,這么一個大好的機會,與其便宜別人,不如就給自己人了,怎么樣,做大球星李銳的經紀人,激動吧?”
“激動個屁!我沒有興趣。”海申沒好氣的說。
“別價啊。”李銳有點著急了,他是認真的,并不是開玩笑,他剛才雖然只是突然想到了,但是,越想越覺得,自己請海申做自己的國內的經紀人,實在是太合適了,一方面海申了解自己,自己也了解他,兩人是好朋友,不用擔心海申會搗鬼其騙自己,此外,海申對于國內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此外,這哥們在中國人民大學雖然還沒有畢業,但是,好歹也是修習的是市場營銷專業的……這也算是專業對口吧,李銳心說。
“你是認真的?”海申看到李銳有點著急了,問道。
“廢話,難道還能是忽悠你。”李銳沒好氣的說,“怎么樣,一句話,答應還是不答應。”說著李銳賊嘻嘻的笑著,“這可是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啊,為大球星服務,掙錢又倍兒有面子。”
“一邊去,我寧愿從老爺子那里借倆警衛員,在身后挎著槍,那才是倍兒有面子。”海申懶得理會李銳。
“真的不答應?”李銳有些沮喪,他確實是越想越覺得海申是很合適的人選,別的不說,自己相信海申是自己的兄弟,不會騙自己。
“這樣吧,你說說理由,把我說動了,我也許可以考慮。”海申大喇喇的靠在沙發上,掏出一根煙,示威性的朝著李銳揚了揚,意思是,‘我抽煙了啊’。
李銳哼哼兩聲,心說,哥們兒我忍,你就可勁兒抽吧,等簽署了經紀人代理合同,咱在算賬。
“第一,你是學習市場營銷的,這算是專業對口吧。”李銳列出第一條。
“相關的法律條文,我不懂,這可是十分重要的,你應該找法律系的。”海申猛吸了一口煙。
“你人緣好,遇事吃得開。”李銳笑著說。
“唔,這算是我的眾多優點中的一小部分吧……”海申吐了口煙圈,“不過,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不算什么。”
“對國內的情況,你比我熟悉多了。”
“在國內生活的人,都比較熟悉。”
“你知道一些內幕。”
“道聽途說不足為信。”
“你長的比較那個……帥,比較符合我的陽光的形象,作為我的經紀人,完全滿分。”李銳一邊咬牙說著,一邊恨得牙癢癢。
“這個嘛,長的帥不是我的錯,我也沒辦法。”
終于……
“不說了,不說了,你丫給句痛快話吧,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要不是哥們兒覺得你是哥們兒兄弟,相信你,才會找你的,要不然,你以為這種好事,八竿子打不著的好事會輪到你!你以為百分之五的經紀人分紅少啊,哥們兒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李銳面紅耳赤的吼起來,他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海申看著有些要暴走的李銳,拍著手笑了,“終于受不了吧,好吧,看在你剛才這么多廢話,有一句話,我最滿意的份上,我答應了。”
李銳一愣,看著海申,“哪句話?”
海申從沙發上站起來,晃晃肩膀,朝著門口走過去,“你剛才夸我帥那句話!”
李銳看著海申的背影,沒來由有點激動,他當然知道是哪句話了,不過,他就是有點不爽,這廝估計早就有心答應自己了,就是在捉弄自己,李銳朝著門口喊著,“海經紀人,幫我訂一張明天飛往彭城的機票。”
海申沒好氣的回過頭,“你自己可以打電話訂票嘛。”
“你是我的經紀人,這是你的工作。”李銳陰笑著。
“抱歉。”海申聳聳肩,“還沒有簽訂經紀人委托書之前,我暫時還是自由的,當然了,我也可以隨時反悔,不同意這件事了。”
聽著海申的聲音,消失在走廊里,李銳那個恨得牙癢癢啊。
半個小時后,海申打電話過來了,“沒有經濟艙了,別的,要不要?”
李銳對著電話怒吼,“不帶這么寒磣足總杯冠軍球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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