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恩的工作做得細致,基本不用怎么交接,下一個上任的人就能看得懂。
“抱歉學長,給你添麻煩了。”深深的鞠了一躬,葉曉恩轉(zhuǎn)頭不再留念。
醫(yī)院外面,葉多多和斯馬爾克萊爾已經(jīng)在等她了。
看著葉多多一張小臉上難以掩蓋的欣喜,葉曉恩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
開心嗎?當然開心,能有這么好的兒子,她怎么不開心?
可是她這樣做真的對嗎?
她不知道,葉多多應該有一個爸爸的,但他們這一走,就是斷了那條線。
可能以后,都沒有機會了。
“多多,要不你……”她想說,要不他們等等吧,等尉遲浩回來,然后再決定走不走這個問題。
但是她是一定要走的,她不會為了那人留下。
但是葉多多回給她的,是一抹堅毅的眼神。
小小的臉上瞪著一雙目光炯炯的瞳,深邃的墨色眸子里,全是信任和依賴。
“媽咪,我們什么時候走啊!”葉多多故意裝作不耐煩的樣子,歪著小腦袋酷酷道。
葉曉恩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她呀,能有這么一個寶貝兒子,真的不知道是那一輩子修來的福分。
“走吧。”
天色明朗,帶著一身的輕松,一行人終究還是踏上了新的旅程。
機場行人匆匆,沒有人認識誰,也沒有誰為誰停留。
葉曉恩和葉多多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斯馬爾和克萊爾忙著辦理登記手續(xù)托運行李。
按照葉多多的話來說,斯馬爾和克萊爾就是拖油瓶,他們完全可以直接飛去國外的,偏偏要賴著自己的媽咪不走。
還記得他說這話時,斯馬爾將克萊爾一個用力就攬到自己的懷里,無視克萊爾的拒絕,獻上美男的深情的一吻。
葉多多本以為他會真的就回國了,誰知人家哼哼唧唧了半天,以不放心一個弱女子一個小孩子的理由,愣是要跟著他們。
“多多?多多?”葉曉恩揮舞著嫩白的胳膊,帶著疑惑在葉多多眼前晃蕩著。
自從他們進了機場,葉多多便咬著水嫩嫩的紅唇斜著眼睛看向斯馬爾,那眼睛里的光,都快要迸射出火花來。
終于回過神來的葉多多,轉(zhuǎn)臉便給了葉曉恩一個春風拂面的笑容。
葉曉恩來沒來得及高興,就見葉多多繼續(xù)轉(zhuǎn)向斯馬爾的方向,繼續(xù)進行了幽怨的眼神荼毒。
無奈的扯出一抹寵溺得笑容,葉曉恩輕撫著葉多多絨絨的小碎發(fā),只覺得怎么都摸不夠看不夠。
而另一邊的尉遲浩,卻正在接受他人生昏暗的一刻。
尉遲釧將尉遲浩五花大綁扔到了地上,毫不留情當著尉遲君的面折磨著那人最疼愛的兒子。
反觀尉遲浩,即便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漸漸溢出,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英俊的臉龐堅毅而沉穩(wěn),絲毫沒有淪為階下囚的畏懼之感。
“尉遲釧,你就這么點能耐?”尉遲浩目不斜視的看著被綁在凳子上的尉遲君。
那人眉宇中帶著沉沉的忍耐,唇瓣咬得發(fā)紫卻依舊倔強的不將尉遲釧想要得到的東西給透露出來。
當初那人想要尉遲公司時,他是何般坦蕩蕩?
到底是什么,讓這人牙齒咬得這么緊?尉遲浩有一些好奇。
盡管尉遲釧已經(jīng)有些失控的趨勢,但是尉遲浩絲毫沒有理會。
他的目光都不曾為那人停留,勝者姿態(tài),淪為階下囚,也不會為人掌控。
“尉遲浩,你以為到了今天,你還能逃得了?”尉遲釧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
他的聲音帶著憤怒,帶著被無視的恥辱感。
說著,尉遲釧猛地便要再加上一腳。
這一腳,直接對準了尉遲浩的腹部。
腹部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沒有骨頭的保護,這么一腳下去,少說也得胃出血。
尉遲君忍耐許久的唇終于張開。
“住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害怕的。
又或許,兩者都有。
他猛然抬頭,片刻后便恢復了精明。“尉遲釧,你覺得我告訴了你,你就能得到尉遲家的勢力?呵……”尉遲君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眼里的鄙夷,更多的卻是失望。
誰不對這樣的兒子失望?
尉遲釧冷笑一聲不再說話,緊緊瞪著地上無事人一樣的尉遲浩。
那人到現(xiàn)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這讓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尉遲君,我勸你還是趕緊說。”尉遲釧擰了擰自己的手腕,清脆脆的卡擦聲在彼此靜默的空間顯得尤為突兀。“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說著,視線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尉遲浩。
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微嘆了口氣,尉遲君已經(jīng)對尉遲釧不抱有絲毫的希望。
他閉了閉眼睛,昂著頭看著天花板。
“我就一個要求,這個要求你應該很容易做到。”他淡淡道。
“不行!”一旁的張梅立馬反駁道。
關鍵時刻,她可不喜歡出現(xiàn)什么夭折子。
然而仿佛是看透了尉遲釧一般,尉遲君并沒有因為張梅的反駁而有所動作。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因為尉遲釧眨一下。他在等,等尉遲釧的回答。
“什么要求?”
他就知道,尉遲釧一定會答應。
因為尉遲釧起碼有一點是像他的,他們同樣自負,任何時候。
尉遲君淺淺一笑,如同一位慈祥的老人。
“我要你的DNA鑒定報告,這個不難吧?”他的語氣有些戲謔。
但是尉遲釧沒有拒絕,張梅不肯說,他卻也是想知道的。
“不行,你要小釧的DNA報告做什么?小釧,趕緊讓他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得走了。”張梅的神色有些慌張,眼神也有些閃躲。
就連地上的尉遲浩,都有些鄙夷的笑了起來。
尉遲釧度量了片刻,便下定了決心。
“來人,把夫人送進房里。”
“不行小釧,我們得趕緊走!小釧!”
張梅慌張的嘶吼回蕩在略顯空蕩的房間,然而尉遲釧頭一次將所有的視線,所有的精神都擱放在尉遲君的身上。
那人毫不畏懼他灼熱的探究眼神,只是笑著看向他。
他知道,從尉遲君提出這個條件,他沒有立馬拒絕開始,他就已經(jīng)輸了。
但是他不后悔,有些事情,不是輸贏可已解決的。
一時間房子里的三人都沉默著,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