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榮珍在英王府門前導演一番苦情,旨在抹黑榮嬌,給外人留下錯覺,池家大小姐還沒拜堂成親就跟自己孃家妹妹擺王妃譜,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滿腔真情的上門來探望姐姐,卻被姐姐拒之門外!
就這樣,小姑娘還不生氣,並沒有氣惱之下跺腳歸府,而是擔心姐姐的病體,苦求只要見姐姐一面,哪怕是在帳簾外看上一眼,只要親眼見到姐姐安好,保證馬上就走,不再惹姐姐生氣。
聽聽!多好的妹妹啊!
至於這番話的真假,她們姐妹是否情深,看熱鬧的誰管這個?
沒想到英王府也會有這種戲,女人就是禍水,若不是英王殿下要娶池大小姐,高高在上的英王府,何時會有這種熱鬧?
圍觀的閒人們指指點點,等著看下半場王府如何往下演。
這時,有幾個婆子簇擁著一個管事嬤嬤模樣的婦人從王府側門一路小跑著出來,隔著幾步遠就忙著行禮道歉:“……親家二小姐,我們王妃真的是起不了身,不能到門口來接您,都是自家姐妹,您就多體諒些,真不是王妃拿喬,不給庶妹面子……您大人大量,就別爲難我們,快請進吧……”
隨同前來的嬤嬤跟著幫腔,三言兩語之後,局勢大逆轉,原來真相不是池大小姐不給庶妹面子,而是人家病得起不了身了,做妹妹的還非要認爲姐姐拿架子,不到大門迎接就不進門!讓病人起來迎客,這算探得哪門子的疾?
池榮珍在馬車裡聽著王府嬤嬤顛倒黑白,只氣得銀牙緊咬,心底痛罵榮嬌。一定是池榮嬌這個小賤人喪門星搞的鬼!
她帶來的婆子正欲分辯,卻終抵不過王府嬤嬤的氣勢壓迫,愈是極於辯解,愈象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王府的人在外面等著,做足了迎接她的姿態,她現在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下去吧。好象是默認對方剛纔所說的話,因爲池榮嬌不來接就不進府,等於自動跳進對方的坑裡。不下去吧,剛纔她帶來的嬤嬤都哭訴半天了,哪怕進府看姐姐一眼就走,她也能安心了。現在管事嬤嬤來請,她卻不下車。那不是前後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臉?
池榮珍在心裡翻來覆去將榮嬌罵了數遍,最後卻還是抵不過進王府的誘惑,還是理了理妝容。做出一副小白花的柔弱模樣,在丫鬟的攙扶下,施施然下了馬車。
王府的嬤嬤上前行禮。口裡告罪,引領著池榮珍往裡進。
池榮珍見那嬤嬤引導的方向。俏臉一沉,腳步微頓,貼身丫鬟覷了覷她的臉色,知她心意,立即開口:“嬤嬤,你是不是引錯路了?”
“嗯?”
王府的嬤嬤停住了腳步,得體地笑了笑:“不知姑娘何出此言?”
“那裡明明可以進的,嬤嬤爲何要舍近取遠呀?”
丫鬟一指府門,因爲不敢直接得罪王府的人,用了好奇不解的語氣。
放著門不走,爲何非要小姐繞遠路?
池榮珍一行斷定王府的嬤嬤是故意的,類似的小手段,她們太拿手了,沒想到王府的人也精通此道。
“哦,那是正門。”
嬤嬤的笑容無懈可擊,彷彿聽不懂丫鬟的暗示,好聲好氣地解釋道。
“我們不能走嗎?”
丫鬟繼續用著天真的語氣。“我們小姐是王妃的妹妹吔……”
“不能,姑娘可能不懂王府的規矩,”
嬤嬤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耐心地解答著:“平素有客登門都是走側門的,正門除了王爺與王妃能走外,只有貴客登門纔開的。”
“那我們小姐是王妃的妹妹,不算是貴客嗎?”
丫鬟揚著小臉問道。
“親家二小姐自然是貴客,好教姑娘得知,平日皇子郡王過府,都鮮少開正門的,事才榮郡王登門,走的也是那道門……”
嬤嬤指了指前方的側門,微笑道:“還有上回令尊池尚書入府亦然,規矩如此,還請見諒。”
“行了!多嘴!”
嬤嬤無懈可擊的一番話,彷彿一巴掌摑在池榮珍的臉上,她涼涼地剜了丫鬟一眼,抿嘴含笑對嬤嬤道:“丫鬟不懂事,不知王府與池府的規矩不同,還請嬤嬤見諒。”
“親家小姐說笑了。”
王府的嬤嬤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池榮珍繼續跟上。
這種小伎倆也好意思拿出來現眼!果然是姨娘養大的庶女,上不得檯面!
與王妃簡直是雲泥之別!天地之差!
嬤嬤引領著池榮珍去了一處院子,將其請進正廳,上了茶,道了句王妃剛正在歇休,請親家小姐暫且候著,然後就退了個乾淨。
池榮珍一杯茶由熱喝到涼透,也沒等到榮嬌的通報,讓自己的丫鬟去催問,偌大一個院子,居然找不到一個人影兒!
院門關著,使勁推發現是反鎖了,她的丫鬟拍了又拍,也沒人出來應答。
主僕二人愈等愈心驚,池榮珍怒極攻心,顧不得自己的形象,站在院中央,叉腰大罵榮嬌,吐出一連串的小賤人喪門星之類的惡毒之言。
站在院門外的阿金,愈聽臉愈黑,這個該死的小庶女,到底有多惡毒,居然這般詛咒自己的親姐姐?這還是在外面,在英王府,可想而知若是在池府,她又會是何等的囂張!
“……再過半個時辰,開門將她送出去。”
他沉聲吩咐手下,誰說好男不和女鬥,這種惡毒之人,若他不替天行道,對不起上天的好生之德!
“走前喂顆花容丸,要三日後見效的。”
死女人!這只是小懲,若不是看在她是池家庶女的份上,就憑她今天在王府鬧得這一出,保管讓她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既然有嘴巴卻不會說話,那就一輩子不要講話好了!
……
池榮珍來的這出鬧劇,榮嬌並不知曉,王府很大,她住的地方是聽不到門口的喧囂的,在阿金的吩咐下,也沒人會把這種事拿到她面前嚼舌根,而池二小姐在王府大門口鬧騰的這一出,在阿金的安排下,沒起小浪花就平息了。
晚上玄朗回來聽了阿金的彙報,俊眉微皺,略有不滿:“何時你也會憐香惜玉了?”
居然敢那般辱罵他的王妃!他的小樓,他連句重話都捨不得,竟然被池府小小的庶女這般羞辱!
阿金竟然還高拿輕放,手段如此的溫和!
一顆花容丸,無非是三個月的效用,做三個月的醜女,又不是真毀容,相比起以往池榮珍對榮嬌的所作所爲,這是不是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