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夠治好我的這些弟兄,哪怕是要我金某的性命,金某絕對都不眨一下眼睛”
秦葉能夠救治的話才說出口,金盛就高興壞了,哪怕是不能把所有弟兄全部救過來,能救一半,對他來說,那都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了,所以他很激動,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胸膛剖開,以示自己講的話是可信的。
金盛不能不激動,這里雖然只有四十多個團員,但是這些全都是金刀獵魔隊的核心成員,也幾乎代表了金刀獵魔隊的最高戰(zhàn)斗力,這些人如果折損了,那么剩下的幾千張嘴,就得靠那些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實力低弱的團員來負責,那對于金刀獵魔隊來說是致命打擊,甚至能夠令得金刀獵魔隊慢慢地沒落下去。
金盛承受不住這樣的損失,若是這些核心力量沒有救治過來,即便是有天都桑家的幫襯,那結果也會非常的難看。
別看沈立秋說的大氣凜然,金盛如何看不出來,沈立秋的站出來,實際上就是為了收攏金刀獵魔隊,若是金刀獵魔隊還在全盛時期,金盛或許會拒絕,但是目下的情況,他拒絕不了,只能裝作很開心地接受并表示感謝。
可沈立秋的真是意圖,金盛是清楚的,無非是想把金刀獵魔隊收攏麾下,當做進一步開辟海原商道的籌碼,而一旦金刀獵魔隊的這些核心力量折損,那么,用不了多長時間,金刀獵魔隊就會完全被天都桑家吞并,連骨帶肉的吃下去,金盛毫不懷疑這些道貌岸然的超級大世家的吃相。
沒有你想不到的,只有他們做不到的,這些超級大世家的吃相,只會比你想象的更加難看。
秦葉笑盈盈地看著金盛,并沒有立刻回答,目光反而落在沈立秋的身上,看了一陣,才慢吞吞地說道:“金團長言重了,救治你的兄弟雖然要費些事,可還當不得你用性命來換。再說了,你們?nèi)缃袷翘於忌<业娜耍蕴於忌<业暮盟罅x,自然不可能讓你們?yōu)榇鷥r的事情操心才對。沈管事,你說是不是”
這番話看似是對金刀獵魔隊的金盛團長說的,實際上,秦葉的目光始終就沒有離開過沈立秋。
只見沈立秋的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怨毒,不過只是一瞬即逝,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天都桑家是秦王朝出了名的急公好義的超級大世家,無論何時何地,天都桑家的人都必須得維護在世人面前的這個形象,沈立秋可不敢在他的身上出了什么岔子。
但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行事作風和說話又委實讓他為難,黔風大陸的人類武者之間很少出現(xiàn)廝殺,所以武者才會更加的珍惜性命,也把救命之恩看得比任何事都還要重要。
從這一點出發(fā),這個年輕人若是救治好了金刀獵魔隊幾十條性命,這恩情確實很大,輕易是還不得的,沈立秋怕就怕這個年輕人居功自傲,提出讓天都桑家非常難以接受的條件,如果條件大于收服金刀獵魔隊所能獲得的利益,那對于桑家來說,還是虧損的。
可是沈立秋既然已經(jīng)站出來了,他就不能縮回去,哪怕是不考慮金刀獵魔隊的價值,就只是天都桑家急公好義的名聲,他就不能輕易地退縮。
一時間,沈立秋陷入了兩難地境地。
南風澤宇對于天都桑家的觀感一直都非常的好,一是因為四皇之一的青木皇就是桑家的老祖宗,另一點則是桑家的好名聲確實讓他非常的佩服。
可是,在剛剛秦葉點出沈立秋的真實意圖之后,南風澤宇心中對于桑家的觀感就出現(xiàn)了一些動搖,此時看到沈立秋的猶豫,他便更加確定了秦葉所說的話,所謂的急公好義,不過就是做做樣子,也是為了獲得更大利益而使用的一種手段罷了。
所以,南風澤宇心中對于天都桑家的觀感直線急下,甚至出現(xiàn)了一些厭惡。
一個在某一方面非常執(zhí)著的人,本身就是單純的,這種單純的本質(zhì)其實就是固執(zhí),當遇到不喜歡的事物,固執(zhí)的毛病發(fā)作出來之后,那就會變成刻薄。
“沈管事,你為什么不說話難道是天都桑家不愿意付出代價救治這些獵魔人”南風澤宇這時候就很刻薄,絲毫沒有壓低的聲音在人群中傳出很遠,很快就引來了一陣**。
沈立秋的老臉一紅,忙說道:“武君子這是哪里話老夫不過是在心里計算該出動什么樣的條件才能打動這位小先生罷了,看小先生的樣子,在人命面前尚能不動如山,就知道普通的條件一定打動不了他。所以老夫才需要仔細地思考一下,看看在老夫的職權范圍之內(nèi),能夠出動的最大利益條件是什么,若是老夫的條件不夠,還得看看通過什么途徑才能開出請小先生出手的最大條件。”
沈立秋不愧是一個奸詐的商人,短短的時間里,他竟然就扭回了頹勢,將球重新踢到了秦葉的面前,不止給自己的猶豫找到了好借口,還把秦葉塑造成了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形象。
人們看待秦葉的目光不由怪異起來,人命當前,竟然無動于衷,還非得等人開出足夠的條件,這果然是非常可惡的行徑。
南風澤宇臉色非常難看,他想不到轉(zhuǎn)眼間沈立秋就擺脫了困境,甚至把他們置于了非議的尖端。
可惜,南風澤宇對武道執(zhí)著,對納蘭嫣然執(zhí)著,但是在生活和人際處世之上卻是不擅長的,面對人們非議的聲潮,他面紅耳赤,一時間卻又根本找不出反駁的切入口。
秦葉面對人群的非議聲,渾然不顧那一浪高過一浪的聲潮,好似這所有的非議與他都沒有絲毫關系一樣,不動如山,淡淡地說道:“沈管事倒是費心了,不過,沈管事不先問問我,而是自己揣度能夠用什么樣的條件打動我,這不是太耗時間了么”
沈立秋一下子愣住了,他之前的一招反客為主,實際上就是想把秦葉逼到道德的制高點,想要道德來制約秦葉,這樣一來,無論他開出什么樣的條件,秦葉就只能被動地接受,哪怕是這些條件并不足以幾十條性命的價值,哪怕這些條件并沒有達到秦葉的心理預期,但是有道德制約著,秦葉就只能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吞。
沈立秋卻是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竟然能夠不顧人們的非議,這委實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這般年紀的年輕人,不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嗎為何這個年輕人竟然能夠這么放得開,渾然不顧顏面
若是沈立秋知道秦葉就是天都的第一紈绔和廢物,只怕他就不這么想了,要知道,無恥可是秦洛那個喪門星的拿手好戲。
而秦葉,利用的便是這一點,反正秦洛的名聲很臭,他已經(jīng)幫秦洛拿回了一些東西,那么在某些時候再借借他的厚臉皮,應該不算為過吧
沈立秋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一時之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由他開出條件,他自然也不可能開出太低的條件,畢竟那樣會讓天都桑家顏面無存,但是他也絕對不會開得太高,因為他必須保證收服金刀獵魔隊的價值更大。
可是,秦葉擺明了不要面皮,再次把球踢到他的腳下,把主動權抓在了手里,這就讓沈立秋犯難了,若是由秦葉開出條件,天知道他會張多大的嘴
作為天都桑家在海原鎮(zhèn)的管事,沈立秋的身家性命與天都桑家牢牢地綁在一起,所以容不得他不仔細考慮這件事。
秦葉只是在心中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這些大世家的吃相到底貪婪了許多,若不是因為他現(xiàn)在尋找風大師比較著急,他真要狠狠地敲上天都桑家一筆。
“沈管事,你不需要那么擔憂,我不會獅子大開口。”秦葉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悅,不屑地說道:“你天都桑家雖大,可是不見得就能拿得出讓我入眼的東西。我只要求你幫我做一件事就好。”
秦葉的聲音同樣沒有壓低,就這么喊出去,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人群再次陷入沉默。
沈立秋的一張老臉同時又紅了起來,與此同時,心里卻在揣度秦葉的來歷,這個年輕人好大的口氣,居然連天都桑家都不放在眼里。
若是換一個年輕人,沈立秋或許會認為對方是故意抬高身價,可是面對秦葉,沈立秋不這么認為,這個年輕人身上雖然沒有武道氣息釋放出來,但是卻有一種氣度自然而然地流溢,這種氣度是裝不出來的。
“不知道小先生要老夫做什么事情”沈立秋很想再補上一句,太難的可能做不到,不過話到嘴邊終是咽了回去,若是說了這句話,天都桑家的顏面也就丟了,更何況,他隱約能夠感覺出來,這個年輕人不會為難任何人。
“我正在尋找風大師,前一陣他經(jīng)過海原鎮(zhèn)進了莽原,我想知道他的確切路線,如果能夠知道他目前身在何處,那自然更好。”秦葉淡然地說道,說這話的時候,他使用了神魂之力,要確保海原鎮(zhèn)所有人都能聽到。
“就這么簡單”沈立秋愣住了,他猜到秦葉不會為難他,可是等秦葉說出來,他才知道這何止沒有為難,簡直就是在便宜他啊。
風大師是秦王朝僅有的幾個武工圣師之一,在煉丹方面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在秦王朝的地位崇高,可是風大師的為人非常親和,有時候甚至會親自出手診治平民,他到任何地方,也從來不隱藏行蹤。
所以,要打探風大師的去向,這簡直是太容易了。
秦葉說道:“就這么簡單。”
沈立秋笑了,同時心里有些慚愧,慚愧于之前自己的計較,人家這位小先生壓根兒就沒有敲竹竿的打算,他卻是一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先生,若只是這件事的話,那太容易了。實不相瞞,前一段時間風大師經(jīng)過海原鎮(zhèn)的時候,就是老夫伺候的,所以對他的去向一清二楚。”
秦葉心中動容,面上卻依舊古井無波,問道:“那就請沈管事告訴我風大師的去向。”
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就能解決所有難題,沈立秋自然是欣喜若狂,當即說道:“風大師去了西北莽原里的圖摩人部落,據(jù)說是應和圖摩人的一些約定,前去幫忙煉制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