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心中直犯嘀咕,不過卻也不敢敷衍,畢竟,一個貨真價實的鎮國侯,只要隨意的一句話,就能讓她掉腦袋。
秋雨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回鎮國侯的話,婢子忝為皇庭大內監禮司秉事之職,掌管皇帝印璽。”
“哦”秦葉微微笑道:“據我所知,這官兒雖然不大,地位卻也頗高。誒,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皇帝印璽以及圣旨之類的東西,都算是皇帝的顏面吧”
秋雨越發的迷糊,秦葉這人說話東一棒子西一榔頭的,讓人完全抓不住他要說的重點,簡直讓人莫名其妙。 шωш? ttКan? c o
偏偏,你心里就是再不爽,卻也不得不隨著他的節奏去回答,因為這家伙說話做事不靠譜是聲名在外的,他東一棒子西一榔頭地說話還不要緊,要是突然間神經病發作給你來一大耳刮子,那秋雨就算是想要找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鎮國侯說的沒錯,不論是皇帝印璽、圣旨,還是皇庭大內的宮殿、御用品等等,都算是皇帝的顏面。”秋雨說著,故意看了看被擱置在桌子上的圣旨,心說,這也是皇帝的顏面,你快趕緊拱起來吧。
秦葉也看見了秋雨的眼神,不過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就像是沒看見一樣,只是站了起來。
這是皇庭大內的議親隊伍進入這里之后,他第一次站起來。
這一站,讓人們心中無比復雜,先前皇庭的議親隊伍到來,人們希望秦葉站起來,因為那時候他們還在期待議親進入正題,同時,也是希望秋雨有能力將秦葉這個天都第一害鏟除。
可惜,人們的愿望都落空了,秦葉沒有站起來。
而此時,人們不希望秦葉站起來,因為很顯然,今天皇庭大內的議親隊伍很詭異,在議親之前宣布一位侯爵的封賞,而且還是鎮國侯如此重份量的封賞,這其中的意味就太深遠了,只怕,這依仗隊伍都不是為了議親準備的,而它真正的作用就是用來封賞鎮國侯的。
而這件事才是今天最為詭異的地方,既然今天是為了封侯,直接封便是了,皇庭大內為什么要先前降旨說是為了大公主秦嫣然議親
人們來不及想通其中的關鍵,因為秦葉已經站起來了。
這一站,已然非同凡響,秦葉已經是秦王朝的鎮國侯,從此自立門戶,便是地位比秦王府差一些,不過卻也相差不遠,是真正的秦王朝的一方諸侯了,而且是大諸侯。
所以秦葉一站起來,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勢頓時就讓人弱了下去,下方的人們,包括秦王府在內的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俱都感受到了那巨大的壓力。
“既然秋雨大人是皇庭大內的官兒,而且正好又是監管皇帝印璽的官兒,那就是說,維護皇庭顏面,也算是你的分內職責了”秦葉風波不興地所到。
秋雨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說道:“鎮國侯說的對,這是鼻子的職責。”
秦葉把手一揮,說道:“那邊好辦了,鎮國侯乃是皇帝欽封,勉勉強強的也算是皇帝的顏面了吧。而現在,這么多人不請自來,將鎮國侯府團團圍住,而且還動了刀兵,秋雨大人,這事你是不是該幫著跟他們理論理論”
秋雨心中豁然開朗,繞了半天,這秦葉在這兒等她呢。
說起來,秋雨心中也是有些氣憤的,皇庭明明嚇了旨意,讓秦葉和秦瀛回去秦王府,可是秦王府陽奉陰違,竟是使了這么多人來吧秦葉的宅子圍住,這顯而易見的就是從中作梗嘛。
從這一點說,秋雨就沒想給秦王府留什么顏面,當即說道:“鎮國候說的極對,皇帝已經將這片宅子賜封給你做侯爺府,我連皇帝御批的門匾都給帶來了。這些人呢非是鎮國候府上的人口,又沒有投遞拜帖,那就算是侯爺府,確實該逐出。”
秋雨說罷,振臂一呼,叫道:“來呀,將這些強闖鎮國侯府的人轟出去,膽敢有反抗者,當場格殺”
“是”她帶來的儀仗隊伍突然應承一聲,只見人們紛紛掀開自己的衣袍,抽出了各自的兵器,在他們掀開衣袍的時候,人們還發現,他們的制式喜服之下,穿的居然是鎧甲。
尼瑪呀,議親隊伍居然隨身帶著兵器,而且內穿鎧甲,敢情人家似是早就有所準備啊。
明晃晃的刀兵在秦葉的宅子前亮成一片,這可不是那些低階武者的刀兵,這些是真正的殺氣,而人們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秋雨所帶的這個儀仗隊,幾乎全都是聚頂境界的高手。
“秋雨,你這個臭婆娘欺人太甚”
秦世攀的臉都氣綠了,今天秦王府丟掉的臉面著實太大了,皇庭究竟發了什么瘋,居然如此抬舉秦葉這個廢物,竟是反過來踐踏秦王府,難道皇庭忘了嗎,秦王府可是王朝的開國功臣,當代的親王爺也是正在沖擊圣皇境界的強者,即便是強者榜上的那四皇,也不是親王爺的對手啊。
秦世攀氣得怒吼一聲,若非秦暉死死地拉住他,估計他就要沖出來和秋雨拼命了。
“三哥沖動不得啊,千萬不能沖動啊,秋雨的實力不怎么樣,可是白額虎在呀,那是堪比圣皇境界的半妖,就算比不上咱家老祖宗,但是對付你我足夠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皇庭此番如此羞辱我秦王府,不日就會傳遍整個秦王朝,到那個時候,整個秦王朝都會為秦王府鳴不平,咱們先忍忍,忍忍,等到民眾的呼聲起來之后,咱們再向皇庭施壓,讓他們給個交代。”
“唉”秦世攀長嘆一聲,捶胸頓足地叫道:“我對不起秦王府的列祖列宗啊傳承到我這一代頭上,竟然受此奇恥大辱u”
秦暉鄙視地瞟了秦世攀一眼,心說,得了,就別再演戲了,趕緊走吧,瞧秋雨的樣子不是說著玩的,再晚,只怕白額虎就該發威了。
自然,這樣的話秦暉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并不敢真的說出口,當即說道:“三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相信秦王朝的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等他們為秦王府鳴不平的時候,也就是皇庭向秦王府服軟的時候了。”
秦世攀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秦王府畢竟是和秦王朝傳承一樣久遠的超級世家,如今皇帝也不知道是真昏庸,還是受了奸人蠱惑,竟然如此羞辱秦王府,等到秦王朝的百姓為其鳴不平的時候,秦王府的顏面就該找回來了。
當即,秦世攀下令,秦王府的所有人都快速離開了,秦王府的人都走了,那些圍堵秦葉的低階武者,自然也沒有膽子繼續逗留,他們可沒有秦王府的底氣,能夠保住命離開,已經算是萬般幸運了。
隨著這些人一起離開的,還有今天發生的這離奇的事件。
幾乎也就是不大一會兒功夫,這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似得,已經傳遍了天都,并且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向著整個秦王朝傳播而去。
突然間冒出來一個鎮國候,而且還是以前的天都第一害,任誰都沒有想到皇庭此舉的意義何在。
想不到便不想,秦王朝治下的百姓有這樣的覺悟,他們不會拿一個很難或者說根本就思考不出答案的問題來為難自己,所以等待,成了一個好習慣。
想不通,那便等著,皇庭總是要給世人一個解釋的。
百姓們沉默地等待了,秦王府的一干人等卻是如坐針氈,他們預想中的百姓的質問并沒有傳出來,就更不要說有哪個百姓站出來為秦王府鳴不平了。
其實秦王府所等的百姓,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些普通百姓,他們是想要等一些有勢力和底蘊的世家站出來,為秦王府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向皇庭遞上他們的不服輸。
只是很顯然,秦世攀和秦暉的這個小算盤落空了,根本就沒有人站出來,不止沒有人站出來,甚至都沒有任何世家談及這樣的問題,就好像,沒有人聽說到這件事一樣。
秦王府里的氣氛一連數日都是無比的靜謐,甚至是死寂,就連仆人都是整日的陰沉著臉,如喪考妣,就好像秦王府里死了非常重要的人物一樣。
秦王府上下都籠罩在一片厚厚地陰云之中,這個時候,秦世攀和秦暉這些野心頗大的家伙才發現,他們似乎是高估了一些東西,又或者說,他們錯誤的估計了形勢,并沒有認準秦王府如今所處的位置究竟是怎么樣的。
無數年來,秦王府一直自持是秦王朝的開國功臣,以先祖在秦王朝開國的時候做出的巨大貢獻自居,甚至毫不避讓地壓倒秦王朝的所有世家,便是連那些皇庭分封出來的真正的親王,秦王府都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
作為秦王府的人,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他們應該得到的,沒有誰覺得不妥,甚至沒有誰覺得這樣的事到底存在什么意義。
然而,皇庭突然在議親之事上玩了這一手,剛開始的時候,秦王府的人還在僥幸,認為這是皇帝昏庸,認為皇庭在百姓聲援的情況下會對秦王府做出解釋甚至是豐厚的補償,可事實證明他們錯了,不止沒有任何百姓聲援秦王府,皇庭大內也沒有絲毫動靜。
秦王府的人突然間慌了,終于有人開始自省,是不是這無數年來,秦王府的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皇庭的厭惡會不會是皇庭專門以這件事來打壓秦王府
一旦有某一個人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它就再也藏不住,就好像病菌一樣在秦王府蔓延。
秦王府幾十個沒有閉關的長老齊聚一堂,人人自危,商討了一天一夜,終于認定此事就是皇庭對于秦王府的警告。
于是,這些長老害怕了,秦王府的強大,并不是真的強大,他的強大來自于皇庭,來自于皇庭的認可和支持。
數十個長老一致認為此事應該到此結束,必須給皇庭一個滿意地交代。
于是,秦世攀代家主的權利被剝奪了,并且從秦王府的宗親譜中被除名,隨之被除名的自然有他的兒子秦杰,以及他其他的兒孫。
作為秦世攀最忠實的擁泵者,秦暉的下場稍顯好點,只有他一人被逐出了宗親譜。
秦王府的這一變動傳出,整個秦王朝終于為之松了一口氣,仿佛陷入長久的冬眠之后,整個王朝又突然活過來了,而那天奇異的議親,也一窩蜂地被人們提起來,終于變成了街頭巷尾的熱談,成了當下最受歡迎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