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一怔,怒意更甚,是冷笑連連,強大的威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全都狠狠朝著蕭瑤壓了過去。
這個時候沒事也得裝有事,蕭瑤佯裝受不了壓力彎下背脊,垂首讓人窺不見其表情,“還請幫主息怒。”
見她只是背脊微彎,孔耀目光一震,但很快便遮掩了過去,眉目挑得老高,笑不及眼底道:“息怒?本宮怎么覺得你是故意想要激怒本宮?然后好讓本宮一怒之下把你踢出先鋒營?你就那么自信本宮不會怒極了一招了結你?!”
“重柔只是實話實說,不敢也不會妄自揣測幫主之意。”蕭瑤聲音不徐不疾,她還真沒想過要離開先鋒營,會如此從容也是仰仗自己有仙氣傍身保命倚仗在手。她敢打賭,孔耀不會輕易殺了她,至少現在還不會,畢竟派人跟蹤一事他還尚未詢問,自己會回來也是想探探這只孔雀的底線在哪!
良久,孔耀都未再開口,威壓也不曾收起,但蕭瑤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曾移開。
終于,蕭瑤周身壓力一松,聽得上頭聲音傳來:“你把頭抬起來。”
蕭瑤依言直起背脊,看到孔耀已經恢復平常,讓人窺探不出其一點心緒,除了瞥見自己面容那一霎,眉頭微微顰起,表情略有波動,但這也不是什么需要隱藏的大事,孔幫主愛美成嗜世人皆知。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錯?”孔耀垂下眼簾口吻漫不經心就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實力不濟未能跟上四位前輩。”蕭瑤答道。
“看樣子你似乎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啊?”孔耀目光變得凌厲,“或者該說你打從心底就不覺得這是錯。若真是你無能倒也罷了,就怕是有能力卻不愿盡力,本宮可說得對?”
蕭瑤微微一笑,倒也不怕,直面其質問道:“幫主,話也不能這樣說,盡力盡力那也得留著命才能盡力不是。這次屬下雖然又跟不上四位前輩腳步,但也有在好好執行任務,還帶回來不少無名果,若不是幫主先一步傳喚,這會屬下應該已經移交到庫房了。啊!……”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換上一副迷惑不已的表情,“說起來先鋒營的職責到底是跟著四位前輩,還是找尋無名果啊?事到如今屬下都有些弄不清了。”
孔耀一時只覺頭疼,有些話他不欲拿到明面上來說,倒是成了此女插科打諢的借口了。再看其那只能說是清秀的面容,心里不適更甚,于是板起臉來,“你這可是在質問本宮?!”
“重柔不敢。”蕭瑤再度垂首。
她口口聲聲說著不敢,言行舉止也是遵循禮儀,但就是那雙眼沒有一絲恭敬,也不見害怕膽怯,這樣的目光唯用低首來遮掩。
孔耀這會知道逼她表態是沒有任何效果,要么就直接抹殺,要么便放任她而去,奈何這兩種做法都不是自己所欲,于是他換了個話題道:“罷了,先不說這些。我只問你當初與四妖走散后可有遇上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蕭瑤眼中微光一閃,心道:終于來了!面上乃是思索狀:“幫主說的是什么事?屬下與四位前輩走丟后,乃是心急如焚,一路尋找四位前輩蹤跡,碰到過不少奇怪的事情,能否請幫主再說詳細一些。”
孔耀點點頭道:“最近幾年島上經常會出現奇怪的光柱,那些光柱威能強大,散發出一股令人生懼的威壓,在各幫派在內島行事的幫眾都有看到,據說在這些光柱源頭有人看到常有類似貓形的空獸身影晃過,不知你可有注意?”
“光柱確實有看到過幾次。”蕭瑤笑笑,“但幫主也說了光柱散發出的氣息危險,屬下實力不濟又怎么可能靠近細究,見到自是躲得遠遠。”
“沒看到貓形空獸?”
“沒有。”
孔耀再度思忖了片刻,方道:“既然如此,你便先下去吧。”
就這樣便完了?蕭瑤微訝,她雖然料到他暫時不會動自己,但小懲以戒想來是躲不掉了,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大方直接放過自己。
她疑惑的行了禮,轉身剛要退下,又聽孔耀聲音從后邊緩緩傳來:
“重柔你原形是什么?”
她腳步一緩,隨后說道:“屬下原形不值一提,因為傳承特殊一旦修成人形便再難化獸,直到飛升之后,方可自由變換。”
當然,前提是真有這么個原形的話。
蕭瑤走后,一直隱匿在后方的鵸鵌上前道:“幫主,此女數次冒犯,現在又已確定她不可能為我等所用,為何不直接殺了她?屬下實在不明白幫主何以對其格外留情。”
孔耀乃是一臉掩飾不住的倦意,只問不答:“鵸鵌,若是我威壓完全釋放,你會如何?”
鵸鵌毫不猶疑答道:“立刻身亡!”
孔耀揉了揉自己眉心道:“是了,在我威壓完全只針對她的情況下,她只不過是彎了彎背脊,你說要怎么殺?”
鵸鵌一臉不可置信,“幫主方才用了全部威壓?!”
“剛開始時沒有,不過是想小小教訓一下她,但見她只彎了彎背脊,我便認真了,沒想……”說著,孔耀目光一暗,“且不論她是真隱藏實力還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此女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詭異。加上如今在外有其他三幫不懷好意,在內有四妖心懷叵測,萬一她真是隱藏了修為,與她斗定會兩敗俱傷,到時只會讓旁人落得好處,甚至幫派瓦解!這風險我們可冒不得。而且從幾次接觸看來此女并非主動生事的主,與我們也沒什么利益沖突,眼下最重要還是盡快將四妖修隱藏秘密找到,我直覺這與他們修為快速提升息息相關,一旦查出原因,相信定能為我們帶來最直接的利益!但凡做事,主次要分明,此女就先暫時隨她去吧,既然還在先鋒營,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和四妖起沖突也說不定,現階段我們只要密切關注,靜候時機便可。我相信不用太久,定會有水落石出那一日。”
孔耀此刻躊躇志滿,對自己乃是信心十足,所謂來日方長,他就不信島上漫長歲月中他們每一次行動都能做到萬全,沒有露出馬腳的一日。
誰知,接下來他這一等就是四萬年,那相信的不用太久四萬年后仍舊沒能實現。
作者有話要說:把時間軸拉了拉,蕭瑤童鞋再過幾章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