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子並沒有聽到韋德的話,
其實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會在乎,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韋德剛剛的話語。
自己從前幸福的人生,
早就被毀了,早就沒有了。
在他被關押在小黑屋裡時,他曾無數次的夢到自己被組織抓捕那天的情景。
下班回家的自己在妻子最喜歡的披薩店裡買了一份12寸的披薩。
回家路上,他滿心期待的幻想著妻子待會兒驚喜的眼神。
由於回家心切,他一路上開的很快,等他一陣小跑著走到自家門口,推開房門後。
他驚呆了,
他被眼前的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手裡的披薩早已掉落在腳邊,然而他卻像是一個被嚇壞了的木偶,一動不動。
妻子已經倒在血泊裡,家裡的沙發上正坐著兩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
他們看都沒有看一眼身邊的屍體,而是嬉笑著討論著電視上的新聞。
見到他推開門,兩名男子關掉了電視,向他走來,一個人拉住他的手,他下意識的想要反抗。
然而一隻黑色的手槍頂到了他的腦門上,讓他的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就這樣,他毫無反抗的被帶走了。
他被關進了一個看不到一絲光線的小黑屋,在這裡,他感受不到陽光的溫暖,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但是,他能感受到愧疚、自責、恐懼在不斷的折磨自己。
這些心靈上的折磨給他來帶的痛苦甚至遠遠的超過了身體上的那些折磨。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神奇的少年出現了。
少年救了他,甚至救了所有的變種人,並且將他們組成了一支隊伍。
在基地裡,他們一往無前,他們無人可擋。
之前將他們逼的毫無反抗之心的士兵在他們的手裡變得不堪一擊。
他們一路殺了出來,甚至開始渴望遇見更多士兵,他們內心有無盡的痛苦需要發泄。
終於,他們將基地裡的士兵都殺完了,他們走出了這座噩夢般的基地。
他們如願以償的看見了更多的士兵,但是士兵的數量超乎了他們想象。
他們再一次絕望的發現,似乎自己再一次變成了那個懦弱的自己。
在對面的槍聲下,他們再一次選擇了逃避,再一次選擇了當一個懦夫。
然而,韋德的話忽然刺激到了他內心的深處的傷痕。
看著身邊倒下的隊友,他似乎看見了自己妻子倒下的身影。
場景驚人的相似,
自己,
還要再當一次懦夫嗎?
再一次揹負著自責以及愧疚,躲在骯髒的角落的恥辱的度過自己的下半生嗎?
“我..要殺了你們!”
忽然大個子回過頭,對著對面的士兵咆哮道。
身體一瞬間完成了鑽石化,在黯淡的光線下,大個子的身體不知爲何綻放的灼眼的光芒。
像是一頭被逼到死地的猛獸,大個子開始了他的反擊。
開始了對自己的救贖。
正在暗自得意的韋德只覺得自己眼前猛的出現一團光,差點閃瞎了自己英俊的眼睛。
連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再次睜開眼,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還好還好,英俊的韋德大人要是成了一個瞎子該有多少美女傷心。”
韋德看向戰場中最耀眼的那道身影。
變成鑽石的大個子咆哮著朝著對面衝了過去,無數子彈打在他的身上卻只能摩擦起幾道火花。
幾十米的距離其實很短,大個子已經衝入了對面的士兵中。
之前將自己的死侍大隊打的嗷嗷跑的士兵在大個子的衝鋒下毫無抵抗之力。
大個子的每一下攻擊都能打飛一名士兵,雖然不像韋恩那樣一拳秒殺一個,但是起碼能夠暫時讓士兵喪失戰鬥能力。
刺眼的光芒讓許多還在逃跑的變種人下意識的望了過去。
很快,他們看到了那些屠殺他們的士兵在自己的一名隊友的攻擊下如同土雞瓦狗。
漸漸地,有人忽然想起來,似乎自己也擁有超能力。
然而爲什麼要跑?
爲什麼連嘗試抵抗一下都不敢?
逃跑的變種人有些迷茫,
此時的變種人大概還剩一半,普通人也只有之前的一半。
在毫無差別的掃射和毫無頭緒的亂跑之下,普通人和變種人的存活率相差並不大。
迷茫使得人的腳步變慢,連帶著許多普通人也慢慢停止了逃跑。
他們感受著四周忽然減少的子彈,不明所以的回頭望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射向他們的子彈變少的原因。
一名渾身閃爍著璀璨光芒的變種人以一己之力幫他們扛住了大部分的攻擊。
韋德混跡在人羣之中,看著周圍的人似乎都有些糾結,頓時意識到自己表現的時刻來了。
洗腦大師韋德已經上線。
“他已經支撐不住了。”
韋德十分激動的喊了一嗓子,整張臉被漲得通紅。
自從他的腦子莫名其妙打錯一根筋,讓他開始愛上角色扮演後,他總能很快的融入自己的角色。
“剛剛就在我身邊跑著,他比大部分人跑的都要快。”
“但是,忽然一發子彈擊中了我們身邊的一名無辜的老人。”
韋德指了指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子彈射死的一具老人屍體。
“他立馬停下了腳步,對我說,他不想再跑了。”
“他想起了自己這些年受到過的折磨,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說只有徹底摧毀了這個組織,他才能夠和家人團聚,不然以組織的力量,就算他逃走,他的家人也會受到傷害。”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爲了自己的隊友犧牲自己,他不忍心看著自己的隊友在自己的面前一個一個倒下。”
“既然他擁有反抗的能力,他就要使用自己的能力爲隊友爭取更多的機會。”
“.........”
韋德十分賣力的說著一些自己聽了都想吐的話。
然而,這些話的效果十分明顯。
很多人都面露不忍之色,他們並不是壞人,也不是那種天生冷血的殺手。
他們之所以逃走只是因爲恐懼,怕自己在距離新生只有一步之遙時爲他人做了嫁衣,怕自己好不容易碰到的機會從他們手中飛走。
這種患得患失的恐懼讓他們喪失了理智,然而韋德的話喚回了他們的理智,引起了他們的沉思。
就算自己這一次能逃走,自己以後怎麼辦?自己的家人怎麼辦?
組織會仁慈的放過自己的家人,放過自己?
見識過組織的殘忍,他們並不覺得這種可笑的事情會發生。
更何況,自己的同伴正在前方奮不顧身的戰鬥。
自己難道要當一個逃兵嗎?
戰場的喧囂雖然能夠引起人們內心的恐懼,
但在這份恐懼之中,任何一點的光亮都能更加容易的引起人們的嚮往。
每個人心底裡都有一份熱血,就算是街邊的乞丐,在某一個時刻,一定也有著成爲超級英雄的夢想。
而現在,
他們找到了戰場裡的光亮,
這份光亮喚起了他們內心裡的熱血,喚醒了他們心中那份超級英雄的夢想。
同時,
也喚起了他們內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