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女心里清楚的很。
主宰這個世界的并不是正義和公理,而是階級。
更準確的說,是統(tǒng)治階級和被統(tǒng)治階級。這兩個階級互相摩擦,產生了利益,也產生了矛盾,進而產生了一切恩怨情仇。
毫無疑問,防火女是統(tǒng)治階級,皮爾斯現(xiàn)在也是,甭管他之前是干什么的,只要進了這個圈子,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就是天然的盟友,要共同維護這個階級的利益,否則就是破壞游戲規(guī)則,會被其他統(tǒng)治階級拋棄。
這就好比中世紀的貴族或者春秋時的諸侯,雖然天天組織村民械斗,人腦子都打成了狗腦子,但贏的一方必須優(yōu)待輸?shù)囊环剑艹怨芎裙苕问腔静僮鳎灰獙Ψ郊易蹇辖悔H金,那就必須放人,說是對手,其實打著打著早就成了朋友,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一切不過是地球ol中一場微不足道的遭遇戰(zhàn)而已。
千百年下來,雖然形式有所改變,但內涵還是那個內涵,階級永遠是一道涇渭分明的坎,將統(tǒng)治者和普通人區(qū)分的清清楚楚。
就好比當年的古巴導彈危機,所有人都以為美蘇之間要爆發(fā)全球核大戰(zhàn)了,都已經(jīng)做好到廢土上撿瓶蓋的準備了,結果27號還劍拔弩張呢,28號白天美蘇竟然神奇的和解了,大美麗撤回了部署在土耳其的導彈,蘇粘也撤回了部署在古巴的導彈。
這是為什么?
因為就在27號晚上,蘇粘大使和美國總統(tǒng)的弟弟進行了一次長達半小時的密談。
整整半個小時啊兄弟們,這兩人整整用了半個小時就解決了美蘇之間十幾年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難道是上帝和佛祖下凡嗎?
當然不是。
其實說白了,就是統(tǒng)治階級不想打了。什么政治利益,國家尊嚴,民心民意,統(tǒng)統(tǒng)都是統(tǒng)治階級扔出來忽悠普通老百姓的,他們咋也不可能把自己給忽悠瘸了呀。
所以在防火女看來,大名鼎鼎的古巴導彈危機,就跟倆熊孩子上網(wǎng)吧一樣,大美麗想玩模擬城市,蘇粘想玩紅警,倆人就說要不各退一步玩輻射算了,都這么決定了,但仔細想想又同時反悔了,輻射那可是網(wǎng)游,要充點卡的,真玩輻射雙方就要把下個月早飯錢都搭進去,成本太高。算了算了,大家還是各玩各的吧。
于是就有了蘇粘大使和美國弟弟的密談。
這樣勞民傷財不?肯定勞。
但這關我們統(tǒng)治階級什么事?
幾千年前的中世紀貴族不在乎,幾千年后的總統(tǒng)們當然也不在乎。
統(tǒng)治者和被統(tǒng)治者永遠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前者要避免被人砍頭,后者也要避免被當成韭菜割了,想要立于不敗之地,大家只能報團取暖。
所以防火女一直沒把皮爾當敵人,至少在他成功奪權之后沒把他當敵人,因為他倆是一個階級的,應該是天然的盟友才對。
皮爾斯半路出家,經(jīng)驗不足,目前還想不到這么深的層次,他雖然不懂階級,但他懂利益,他知道防火女的來訪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他就要歡迎防火女,善待防火女,因為這樣才能最大化的榨取防火女的價值。
雖然粗糙了點,但作為新手來說已經(jīng)很不錯了,知道一切以利益為先,就證明沒有跳過新手教程,防火女對皮爾斯的表現(xiàn)還是很滿意的。
但有人不滿意。
就在皮爾斯引著防火女一行人準備前往國賓館的時候,一個身穿長袍,戴著兜帽的人斜挎一步,攔住了皮爾斯,用不算大但也足夠其他人聽清楚的音量說道:“皮爾斯先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洛斯里克國王的這幾名隨從就是一直在逃的通緝犯,他們曾秘密潛入紐約,肆意使用暴力,置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于不顧,難道您就打算視而不見嗎?”
這話一出,現(xiàn)場的人都愣了。
皮爾斯又不瞎,當然看到了鹵蛋等人,但大局當前,他還真打算視而不見。
防火女也略感意外,小聲向娜塔莎問道:“你們是通緝犯?”
娜塔莎死鴨子嘴硬說道:“為了能順利潛入,我們炸了紐約的幾所電廠,結果這老鬼就把我們定為通緝犯了,真是小氣!”
小氣?
防火女差點氣笑了,你炸電廠難道還有理了,你要敢在洛斯里克這么做,信不信我把你的頭蓋骨拿來當碗使!
她又轉頭向美隊問道:“隊長,他們這樣做,你就沒阻止?”
美隊一臉尷尬:“其實我們事先疏散了電廠的工作人員,除了有點經(jīng)濟財產上的損失,我保證沒有任何人受傷。”
屁呀!
死幾個人才需要多少撫恤金,電廠設備遠不止這個數(shù),你會不會算賬,你數(shù)學是看門秦大爺教的嗎?都說那老頭不是好東西了!
防火女心里也是郁悶的不行,你們想要吸引注意干啥不行,非要去炸電廠,就算你們找個黑客在時代廣場的上一邊放貓和老鼠一邊放啄木鳥新片也比這強啊,現(xiàn)在你們的行為跟恐怖分子有啥區(qū)別?
防火女心中氣這群超級英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活脫脫一群豬隊友,連臉色也變的難看起來。皮爾斯一見,頓時慌了,還以為防火女是生自己的氣。他生怕防火女拍拍屁股走人,連忙說道:“之前的事情并不能單一論之,其中包含了非常復雜的政治原因。如今紐約正在和聯(lián)邦政府進行談判,現(xiàn)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等一切都塵埃落定,自然會有所公斷。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它既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蛋,陛下,您說是吧?”
皮爾斯到底是身居高位多年,場面話是說來就來,而且說的滴水不漏。他沒說免除鹵蛋等人的罪,因為那是對法律的踐踏。他只說容后處理,至于容多后也沒個期限,一個拖字訣玩的是爐火純青。而且他也不是單純的讓步,一個壞蛋就把鹵蛋等人給徹底定性了,最后還不軟不硬的用法律的名義要挾了防火女一下,可以說是軟中帶硬,綿里藏針,妥妥的一個太極宗師。
防火女挺滿意這個結果,畢竟鹵蛋他們被當場抓走,她面子上也過不去,現(xiàn)在拖著就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她點了點頭:“當然,我一直堅信法律的公正,這次也不例外。”
既然事發(fā)雙方達成了共識,那事情就該到此為止了。但偏偏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非要跳出來搞事。
還是剛才那個兜帽男,他搖頭堅決說道:“您的說法固然在理,卻忽略了人民的感情。美國隊長他們此番行為的目的暫且不論,但造成的破壞確實實實在在。出于法律的公正,現(xiàn)在就對他們做出判決的確過于武斷,但放任他們自由的行走,難道就不是對法律的褻瀆嗎?試問,有哪一國的國民,愿意與罪犯同走在同一片藍天之下?長此以往,法律的尊嚴何在,政府的威信何在?人民的權益又何在?”
皮爾斯被問的啞口無言,他很想說人民的權益關我鳥事,但大庭廣眾的,這話也說不出口啊。
美隊等人的臉色也很難看,鹵蛋又變回了那副印堂發(fā)黑的模樣,因為周圍的人群也開始竊竊私語,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防火女挺奇怪,現(xiàn)在地球上敢當面鑼對面鼓的懟我的人不多了,這個兜帽男到底誰啊?她瞅了瞅那男人,高大魁梧,還穿著一雙夾板拖鞋,顯得不倫不類,而且最令防火女驚訝的是,這貨的靈魂量竟然有500多,要知道美隊這個民主戰(zhàn)士才200出頭。
這奇葩到底什么來頭?
防火女眼神一掃,突然看到了那男人衣袖間漏出的黑色皮膚,先是一愣,然后頓時懂了,敢情是他們啊,這樣一來,那夸張的靈魂量也就說的通了。
皮爾斯正左右為難不知道怎么開口,防火女卻輕笑一聲,優(yōu)雅的問道:“皮爾斯先生,您不介紹一下這位的高姓大名嗎?”
“對對,是我疏忽了,陛下莫怪?!逼査宫F(xiàn)在巴不得岔開話題呢,連忙伸手將兜帽男讓了出來,向防火女介紹道:“陛下,這位就是來自瓦坎達的特查拉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