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發(fā)陰沉,猶如彌漫天地的戾氣!
“轟咔!~”
翻滾墨云仿佛再也承載不住重壓,天際那耀眼的電弧在盤旋后,蜿蜒劈下,與此同時暴雨潑豆般傾瀉灑落。
郝赤死了,注定他難逃一劫,雨水莎莎沖涮著他的尸體,頸脖處那道隙縫滲出的血水混為了一塊。
“啊!~”折柔兒尖叫了聲,雙手死死捂住了眼睛。
雨水中仿佛充斥著濃濃壓抑,每一道電弧驚現(xiàn)閃爍的瞬間,都能窺視到蒲扇道人臉色陰沉的如同天邊墨云。
“哼!~”
良久后,蒲扇身軀有幾分搖曳;“孽障,又是孽障,我蒲扇做錯了什么,上天如此對我!”旋即,兇光暴閃;“你們,一個個都看好了,誰膽敢離經叛道,只有一個字!——死,他就是下場!”....
無情的冷冽聲,讓眾人猶如石化!...
“師傅性情乖張,時而慈祥,但骨子里不乏殺性,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被仇恨蒙蔽,但,修真者哪個骨子里頭沒幾分暴戾?”
沐寒望著蒲扇,嘴角有的只是冷意。
“都說修真逆天而行,追尋天道永生,當斷七情六欲,可是誰又能夠斷凡俗之根,貪,修真者比凡人更為貪婪,凡人為追尋權利、財富、地位而彼此廝殺,而修真者?追尋永生,千古長存,萬古不滅,這種貪婪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
......
“玄陰宗主下手倒不留情,不過除了郝赤,即便是負傷,笱雄等對我也構不成威脅,晉升令舍我其誰!”袁素瞥著郝赤尸體,嘴角冷笑。
他卻沒有察覺,沐寒暗中一直觀察著他!
“袁素不但城府極深,也夠狠!為奪取晉升資格令,竟對自己下這么重的狠手!”沐寒清冷的眼神望著袁素;“只可惜他棋錯一招,若是全盛狀態(tài),同樣是本源歸一,我估計難勝過他,至于現(xiàn)在?”...
“即便師門有凝精止血丹,肌肉重生,筋脈續(xù)連,沒有半月調養(yǎng),那胳膊也算是報廢了,勝他不難!”。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或可以說“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不能說虎,因為無論袁素還是郝赤,都算不上虎,即便是!——
沐寒冷哼了聲;“也是瘸腿斷牙的病虎”。...
......
青竹閣內,落針可聞!
沐寒盤膝于床榻之上,心神合一,神游百川,如同融入了風中,飄蕩而前,穿山越嶺,不多時呼吸如綿綿竟如千年老龜吐息。
只是他卻沒有察覺,魂變珠已發(fā)生了異變。
晶瑩如玉的“魂變珠”朦朧出陣陣光華,表層蔓延出了道道隙縫,正以極其細微的速度蔓延開來。
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在撕扯著。..
“切磋一共分為三關,第一關丹煉,憑借天露之微中蘊含的充裕靈氣,至少不會弱于袁素,第二關,斗技切磋,勝過他也不難,至于第三關?”沐寒蹙了蹙眉;“師傅并未道明第三關,比的是什么啊!”。
三關比試,沐寒有把握力斬倆關!
然第三關!
甚至連比什么,沐寒都不清楚!
“現(xiàn)在已領悟了天地意境,只待將本源歸一修煉到極致,就能一舉跨入通旋密境,只是可惜時間不足,若是以通旋密境同袁素爭奪晉升令,我就有了十足把握!”袁素的城府,讓沐寒不敢小覦。....
.......
“笱師弟、邱師弟,柔兒師妹,你們都來了!”床榻上,袁素臂膀上的白色繃帶格外顯眼,此刻蒼白的臉色擠出一絲笑容。
“袁師兄,你別起身,躺著!”折柔兒忙不迭過去攙扶。
“袁師兄,師傅說你傷的不輕,命柔兒將這!——續(xù)筋丹帶來,師兄需要好生調養(yǎng),半月內,切記不可傷筋動骨,否則加重了傷勢,那就糟糕了!”折柔兒將“續(xù)筋丹”給予袁素吞服了下去。
“師傅費心了!”袁素說話間,一陣揪心的痛楚,讓他不由齜牙了番。
“真沒想到啊,郝師....師..赤竟是這樣的小人,為了晉升令,竟然勾結玄陰宗主,還將大師兄傷的這么重,當真該死!”
“就是,就是,郝赤該死!”
笱雄義憤填膺道;“俺笱雄錯看了他,大師兄,師傅說你這傷勢沒有半月是難以痊愈,明日的切磋比試?”他望著袁素。
一番言語后!
“什么?”袁素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絲驚悚;“笱雄,你說清楚了,沐...沐師弟已經達到了本源歸一?”。
袁素突兀的舉動,讓眾人吃驚側目。
“袁素師兄你不清楚?早在半年前,俺同郝赤就找過沐師弟,沐師弟可了不得,將郝赤都傷了!...”笱雄吞吐不定的源源敘道。
“袁師兄,沐師弟早在半年前就已達到蘊氣匯源后期了,師傅可是欣喜不已,連夸沐師弟大智若愚呢!”折柔兒附和道。
“沐師弟,半年前,早已達到了蘊氣匯源后期!”袁素臉色陰晴不定,宛若瀕臨爆發(fā)的怒獸,心道;“人算不如天算,我袁素,自認隱藏的夠深,沒想到啊,沒想到!....沐寒,你才是扮豬吃老虎的角啊!”。...
袁素心知肚明!
“郝赤半年前,也已達到了蘊氣匯源后期,只比我略差一線,聽笱雄言語,郝赤遠不是沐寒敵手,若是我全盛狀態(tài),倒不至懼了他,只是!...”他,望了眼了白色繃帶;“現(xiàn)在,根本就沒把握啊!”。
痛苦、不甘!...
袁素臉部肌肉在不斷顫抖,他未曾料到,算計了郝赤,卻是遺漏了毫不起眼的沐寒,自食其果,為他人做了嫁衣?
“聽折柔兒所言,折蒲倒是看重他,莫非!....”袁素心念數轉后,一驚;“難不成,折蒲早有意將衣缽傳授于他?”。....
“滴答!”
“滴答!”
松柏上的積雪消融,云霧依舊聳動,那數千臺階直通“斷云崖”,俯視望去那臺階猶如一條蜿蜒曲折的盤龍。
“笱師兄,你我才勉強蘊氣匯源中期,袁素師兄即便廢了一只手,揉捏你我也像捏死一只螻蟻般簡單,還是不比了,你看如何?”邱馨心中打焉道。
笱雄咧嘴,一笑;“邱師弟,你真當俺笱雄憨笨?俺才不傻,你和俺就看著袁師兄、沐師弟爭奪晉升令就好,反正師傅賜給了三張符籇,咱們也不虧,嘿嘿!”。
“你不傻?”
邱馨望著笱雄那頭大無腦的摸樣,特別是黝黑的膚色咧嘴那一笑,一排齙牙特顯眼,活脫脫的像是披著人皮的“黑瞎子”,差點脫口而出;“誰傻?”。
山風,撥弄著眾人發(fā)絲!
這時折柔兒癡望著沐寒,擔憂道;“小傻子,袁師兄一年前就已能丹煉出中品妙丹,師傅大為贊賞,你可有把握?”。
沐寒望了眼折柔兒,感受到她的關切發(fā)自于心,這才故作神秘道;“柔兒師姐,師傅說過,質至而精,直指大道!我這倆年在禁谷獨修,又怎會厲害?不求聞達于通旋密境,只求丹煉出上品妙丹,已是心滿意足!”。..
“你這傻子!”折柔兒聽到“上品妙丹”,薄嗔著瞪了他一眼,心頭數轉間,卻感受到沐寒話中的自信,不知為何,玉頰微微酡紅,已是雙頰飛霞。
心中,猶如一頭小鹿在亂撞著!
........
“這都什么時候了,袁師兄怎么還沒來?”
“是啊!”
“不但袁師兄沒來,師傅也是!...不是說好九點日正,見丹煉分曉,這都過了多長時間了?”
折柔兒銀牙緊咬,秀眉微蹙,眾人滿懷期待的心情不由變得急迫。沐寒抬頭望了望天色后,旋即恢復了淡定。
烏金西垂,天地晚霞涂染出大片絢麗云海蜿蜒遠去!
天色,已逐漸黯淡!
“柔兒師姐,倆位師兄,這都已過去大半日還不見師傅、大師兄身影,怕是事情有變,不妨下山去看看!”沐寒建議道。
“好!(可以)”眾人紛紛點頭,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沐寒這最小的師弟,隱隱間話語的威壓已容不得他們質疑。
嗖嗖嗖!..
縱跳形如猿猴,只殘留下幾道虛影頓點,幾人中即便最弱的邱馨也是蘊氣匯源初期修為,速度自然不慢,沐寒等人朝“丹心閣”奔馳而去。
遠遠的,沐寒等就望見“丹心閣”門扉前,蒲扇道人孤坐于磐石之上,頓時,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了眾人心頭。
“師傅,這是怎么了?”沐寒環(huán)視一掃,并未發(fā)現(xiàn)“袁素”身影,心中咯噔了下。
眾人也是上前詢問,烏金漸逝的余暉淡淡淋灑在蒲扇滿是褶皺的面容上,沐寒竟像是產生了錯覺!
老人!
開光臻境的蒲扇,猶如那烏金殘逝而逐漸消弭的老人?
“沒了,都沒了,哈哈哈哈!...”蒲扇苦笑聲聲凄涼悲呦,讓人無不動容,而沐寒心中的不祥感愈發(fā)強烈。
“師傅,什么沒了?”沐寒焦急道。
“晉升令被盜,沒了!”蒲扇道人步履闌珊,仿佛每跨出一步,都要抽空他體內殘存的能量,身軀猶如狂風驟雨中的草芥。
“晉升令,沒了?”
“怎么會沒了?那晉升令可是丹青宗內閣弟子考核唯一的證明啊!”
耳畔傳來笱雄等驚嘆不息的聲響,沐寒身軀一震,他瞳孔中憤怒的火焰仿佛洶洶燃燒了起來,洶涌澎湃。
“是袁素,一定是,晉升令被盜袁素消失?”
那,可是晉升丹青宗唯一資格憑借啊!
“晉升令被盜,進入丹青宗只是黃粱一夢,難不成只能繼續(xù)呆在這離火門?”沐寒眼神一陣黯淡,逐一掃視過去;“不能大無上修真,又怎么殺上蜀山,替父母血仇?丹青宗內閣弟子選拔,十年輪回,難道,...我還要再等十年?”。
三年!
沐寒悲極而笑,這三年來,年如一日,他什么時候放棄過?再苦、再累,他都咬牙熬過來了。
三年來!
他瘋狂的折磨自己,苦修,在禁谷滿是絕望孤獨中,他,一個人苦苦熬過了三年,千余個日月交替,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為的什么?
“努力了,我努力了三年,瘋狂了三年!...袁素,是你,是你將我的夢想一朝破滅,竟在最后關頭盜.....盜走了晉升令!”。
沐寒悲憤的渾身發(fā)顫,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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