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自古以來從未有女子為官的,這女政署名不正言不順,萬萬不能貿(mào)然成立啊,還請大人三思。”韓松立即站出來反對道。
“是啊,大人。女子為官,千古未有,屬下?lián)拇伺e會引來非議,以致橫山發(fā)生不必要的動蕩啊。”劉岳同樣是皺著眉頭反對道。
林逸凡淡然的看了看他們兩人,轉(zhuǎn)頭望向其他人,“你們以為呢?”
“大人,屬下以為此舉并無不妥,我橫山如今又大量的女子需要安置,我等官吏皆是男子,想要管理眾多女子實在很不方便,若是能由郡守夫人出面,代替我們管理那些女子,豈不更好?”眾人沉吟了片刻有,王富貴首先站出來,贊同林逸凡的決定。
王富貴話剛說完,郭懷理也站出來道,“屬下也贊同大人的決定,雖然自古以來并無女子為官,但歷代律法也沒有規(guī)定女子不能為官。再說了,我橫山情勢不同,當因地制宜采取適合的政策。我橫山百姓絕大多數(shù)為青年男女,彼此失去家人,盡皆孑然一身。如今我橫山之策乃是盡快讓男女雙方婚配,方能穩(wěn)定人心。大人此舉,一來即可讓橫山女子有所依靠,二來也能讓女子們重新煥發(fā)生機,徹底融入我們橫山。諸位,女政署乃是特殊時期必須采取的策略,雖然與世不符,但男女有別,由女子管理女子,于禮教卻是相得益彰。“
“哼,郭主事這是歪曲圣人教義,女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何來女子管理女子之說?”韓松眼中含著怒意,瞪著郭懷理喝道。
”韓大人此言差矣,雖如您方才所言,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可我們橫山這些女子歷經(jīng)戰(zhàn)亂,家破人亡,何來從父?如今她們孑然一身,尚未婚嫁,何來從夫?既然無父無夫,那她們便是自由之身,自然要歸我們府衙管理。“郭懷理微微一笑,直視韓松的怒火,徐徐說道。
“你。。。。”韓松聽完,根本無法反駁,但對于郭懷理這樣的詭辯并不服氣,“既然是歸我們府衙管,那也無需成立女政署,從去年到至今,我們不是管理得好好的,為何非要做出改變呢?”
”韓大人,關(guān)于管理女子的事,情形并不樂觀。“一旁的王富貴開口道,”屬下負責戶曹,兼管這些女子的生活和安置。從年初解救了她們之后,自殺身亡者已經(jīng)多達一百來人。其余眾女子雖然服從我們的管理,但其至今依然如同行尸走肉般,每到夜晚,女營那邊哭泣哀嚎之聲不絕。屬下為此安排了許多老婦人前往安撫,但收效甚微。如今大人成立女政署,或許能收奇效。“
韓松等人聞言,不由得沉默下去,此事他們雖然有所耳聞,但卻沒想到這么凄慘。
“不錯,不知大家可還記得,之前我們剛剛解救困于橫山縣城的十萬百姓之后,同樣也是面臨現(xiàn)在的情況,后來大人做主,讓夫人帶人暫時管理那群女子后,情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那數(shù)萬女子如今已經(jīng)開始融入橫山之中,各地工坊之中,都有她們的身影。”工曹韓三鐵也站出來肯定道。
“我也覺得讓夫人為官,利大于弊。”
。。。。。。
這時,其他主事紛紛站出來贊同林逸凡的決定,獨剩下韓松和劉岳兩人尷尬不已。
林逸凡見狀,連忙說道,“諸位說的都有道理,女子為官確實于禮不合,但我們橫山情況特殊,非常時期當采取非常手段。難道我橫山一路走來,于禮不合之事還做得少嗎?不過方才韓大人所言也不無道理,未嫁從父,出嫁從夫乃是人倫綱常,自然不能肆意破壞。不如這樣吧,女政署只管理未婚女子,權(quán)作為我們府衙專管女子的佐史。當那些女子婚配之后,便恢復出嫁從夫的規(guī)矩,如何?“
“這?”韓松與劉岳對視了一眼,不得不無奈的拱手道,“但憑大人做主。”
林逸凡見狀不由大喜,“好,那事情就這么決定了,府衙便多了一個部門,女政署,其隸屬于戶曹,為戶曹從事之職。王主事,這事就拜托你了。”
“屬下一定盡心盡力協(xié)助女政署,請大人放心。”王富貴興奮的說道。
林逸凡點點頭,心中卻是無比暢快,這個缺口既然打開了,那就絕對沒有讓它閉合的道理,女子為官之路將會越走越寬。青兒,你將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女官,必將名垂青史。
此刻,羅青兒早已動身前往夏陽大營的女營。五百女衛(wèi)身穿暗紅色皮甲,后面是隨風飄揚的大紅色披風;腰間斜掛著一柄黑色馬刀,一手握著短弓,一手牽著馬韁,掛滿利箭的箭壺斜掛在馬鞍邊;就連座下的戰(zhàn)馬,也是與女衛(wèi)們相得益彰的棗紅馬。五百人英姿颯爽的騎著馬奔馳著,宛如一片火紅的山火一般蔓延著。不遠處的百姓和士兵們遙望著這些女衛(wèi),眼中充滿了欽慕之色,直勾勾地盯著她們遠去的身影。
現(xiàn)在的羅青兒同其他女衛(wèi)一樣,一身火紅之色,緊致的皮甲將曼妙的身姿盡數(shù)顯現(xiàn)出來,再加上那身后如浪翻涌的紅披風,盡顯巾幗不讓須眉之姿。
來到夏陽大營,五百女衛(wèi)一勒馬韁,齊齊停在營前。守營的士兵瞪著雙大眼,看得目怔魂旋。
身為女衛(wèi)副官的原西域女奴艾麗希驅(qū)馬上前,將官印和任命書扔給守軍士兵,嬌聲喝道:“奉郡守大人之令,夏陽大營女營即刻起,歸郡守夫人統(tǒng)領(lǐng)的女政署管轄,現(xiàn)特與你們做交接。”
守軍士兵接過官印和任命書,不敢耽擱,連忙說道:“諸位,額,諸位,請稍等,我,我去稟報我們上官。”
守軍將士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眼前這些女兵,不由結(jié)巴的說道,頓時引起眾女不住嬌笑,羞得他漲紅著臉,連滾帶爬的逃離此地。
不一會,一個年輕人走過來,望著營外的一片紅色,不由呆了呆,有些局促的走過去,看著正在等待回復的艾麗希,臉色紅了紅,“諸位姑娘,官印和任命書確認無疑,我這就下令我隊人馬撤離。“
“那就謝謝你了。”艾麗希甜甜一笑,眼睛完成一道彎月。
那年輕人輕輕的咽了咽口水,緊張的晃著手道,“不敢當,這,這是我應該做的。”
“嘻,我叫艾麗希,是夫人女衛(wèi)的副官,你叫什么名字。”艾麗希輕掩紅唇,笑道。
“我,我叫石守義,是夏陽城守備軍的一名隊率。“那年輕人驚喜不已,連忙答道。
“石守義?”艾麗希歪了歪頭,嬌笑道,“石大哥,那我們就先進去啦?“
“啊,請進,請進。”石守義被她的一聲大哥叫得神魂顛倒,樂顛顛的給她們指路。
待艾麗希回去稟報羅青兒后,五百女衛(wèi)立即驅(qū)動戰(zhàn)馬,向大營涌入。羅青兒驅(qū)馬來到石守義跟前,微微笑道:“石隊長,多謝你的配合。”
“卑職拜見夫人。”石守義一見羅青兒立即挺身行禮道,臉上露出敬畏之色,“卑這些都是卑職應該做的,不敢言謝。”
羅青兒回頭看向艾麗希,“艾麗希,你留下來送送石隊長。”
“是!”艾麗希立即答道,轉(zhuǎn)頭望向石守義,一臉笑意。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石守義早就驚呆了。
羅青兒則臉色突然一正,肅聲道:“留一隊人馬交接營門看守,其余人等,隨我進入女營!”
紅色波浪翻動,向女營滾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