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城徹底崩潰了,大量的百姓從東門涌出城外,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跑。守軍們慌作一團,再也無心抵抗永恒軍的攻勢,很快便被登上城墻,站穩了腳跟。
慕容靖掙扎著站起來,雙眼通紅的望著不斷涌上來的敵軍,拔出戰刀,望著身邊眾人,厲聲吼道:“定西軍聽令,擋住敵軍,為百姓們撤離爭取時間!殺!”
“殺!”隨著慕容靖身先士卒,朝城墻上的永恒軍殺去。定西軍將士們不由熱血沸騰,嘶吼著沖上去,隨老將軍一起拼殺。
慕容靖老當益壯,氣力不減當年,一把戰刀橫劈豎砍,簡潔而有力,永恒軍完全沒有一合之敵。血肉飛濺中,他如同回到了數十年前的戰場上,與當年戰友并肩作戰的感覺。粘在身上,臉上的鮮血不僅沒有令人作嘔,甚至還讓他覺得鮮美無比,忍不住用舌頭舔著嘴邊的血液。
“哈哈!殺!”血液的味道讓慕容靖血氣上涌,渾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一邊狂笑著,一邊殺人。
城墻上的永恒軍被守軍突如其來的血勇,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間,原本占據的優勢漸漸消失。
拓木雄目光陰冷的看著墻頭,冷笑道:“無謂的反抗,給我再調派一支人馬繞到東門攻入城中,一舉拿下定西城。”
很快,一支騎兵從本陣中沖出,向東門而去。
來到東門,永恒軍騎兵一見城門口亂糟糟的情景,不由大喜,立即縱馬而上,向東門口發起沖鋒。
“天啊,永恒軍來了,快逃啊!”城門口的百姓一見此景,不由亡魂大冒,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然而更多來不及逃走的吧百姓,在城門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永恒騎兵如洪水一樣涌上來,摧枯拉朽的將門口的民眾踏成齏粉。待騎兵攻入城中后,城門口只剩一片猩紅粘稠的肉泥。
“殺啊!”永恒騎兵在城中橫沖直撞,沿途不及閃避的百姓,皆淹沒在急速奔行的馬蹄下,死狀極慘。
永恒騎兵一刻不停,直撲西城門。此時的西城門上已經沒剩多少兵馬,在永恒騎兵一個沖鋒下,便徹底崩潰。
片刻后,西城門緩緩拉開,露出外面一片黑壓壓的大軍。
“城破了!殺啊!”無數永恒軍不住的歡呼,人潮涌動,向著城門傾瀉過來。
慕容靖已經不知殺了多少人,此刻的他渾身浴血,頭發早已不復之前的雪白,血液凝結成一束束,在戰斗揮舞之間,飛濺迸射而出。
但他看見城內一支騎兵縱橫之時,他無能為力;當他看到城外的大軍向城內涌進時,他亦無能為力。望了眼城上僅剩的守軍,現在的他們,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傾覆。
無數永恒軍的加入,使得城上守軍空間越來越小,不得不背靠背的頂在一起,絕望的看著四周無盡的敵人。慕容靖拄著戰刀,喘著粗氣,被僅剩的守軍包圍在中間。
就在這時,從敵軍之中讓開一條道,一名身著華麗衣飾的中年男子,在眾人的擁簇下,緩緩走到這群困兵之前。
“慕容老將軍,本皇知道你在里面,可否出來一見?”這名中年人操著生硬的中原話,淡淡的說道。
慕容靖拔起戰刀,撥開眾人,走到前面,望著這位中年人道:“你莫不是永恒國國主?”
“大膽,在你面前的,乃是天神授予統治世間萬物的神皇,是天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你們這些褻瀆者,還不趕緊趴在地上,向我們偉大的神皇陛下請求寬恕?“不等中年男子答話,一旁的將領當即用熟練的中原話出言訓斥。
“哼!”慕容靖把頭微微一偏,冷笑不已。
“退下!”拓木雄不滿的看了這位將領一眼,冷喝道。然后臉上露出一絲淡笑,望著慕容靖道,”慕容老將軍,現在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絕對沒有逃出生天的可能。經過這次戰爭,本皇對你十分欽佩,如果老將軍愿降,本皇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哈哈,生路?”慕容靖斜眼看著拓木雄,冷笑道:“你想讓我投靠你們這群野蠻人,做屠殺我華族同胞的劊子手?”
“慕容老將軍誤會了,本皇只需要老將軍傳檄沙州,命各地不得反抗我永恒,本皇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動沙州百姓一根毫毛。”拓木雄含笑著說著,隨后臉色漸漸變得陰森,“若是不肯投降,沙州百姓便要因此為你陪葬。老將軍,到底該如何選,還請三思啊。”
慕容靖臉色微變,眼中露出痛苦之色,沉吟片刻,方才抬起頭,艱難的說道,”中原是中原人的地方,絕對不容許外族侵占。我沙州數百萬百姓絕對不會臣服于你,我慕容靖也絕不做華族罪人。有本事,你就殺盡我沙州數百萬民眾。你給我記住,我中原大地人杰地靈,物產豐饒,絕對不是你們這群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所能覬覦的,終有一日,你們會被趕出中原,趕出沙州。早晚有一天,我們會進入永恒,徹底將你們覆滅。“
拓木雄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怒色,“這么說,老將軍是不愿意降了。”
“哈哈,要戰便戰,何必多言!“慕容靖橫刀在胸,望著左右,大聲吼道:”今日便是我們的死期,諸位弟兄們怕不怕?“
“不怕!殺!殺!殺!”眾人被慕容靖的話縮感染,當即不由齊聲高喝道。
“好!那便隨老夫一起殺敵吧!”慕容靖忽的揮刀而出,向不遠處的拓木雄殺去。
“保護神皇!”周邊的永恒軍大驚失色,拼命的沖上來,試圖阻止慕容靖的攻勢。
此時,放開手腳的殘存守軍完全不顧防御,舍生忘死的跟隨著將軍,硬生生的切入敵軍之中。
拓木雄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慕容靖,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之意。
“殺!”在前進的過程中,慕容靖不斷的格開身前的武器,大踏步的向前走。然而,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到底還是在被源源不斷的攻擊下,身中數創,血流如注。
“殺!”慕容靖腳步絲毫不減,強忍著傷口上的劇痛,目光死死的盯著前面的那個人,只要殺死他,永恒必潰,沙州便可免遭涂炭。
此時,身后的守軍已經死傷殆盡,整個城墻上只剩自己一人。慕容靖怒目圓睜,猛地飛撲而上,戰刀格開身前的數支長槍,雙手緊握刀把,猛地向拓木雄劈下。
“鏗!”的一聲,不知何時,一把金燦燦的馬刀橫在半空,擋住了慕容靖的戰刀。拓木雄單手握著馬刀,冷冷的看著失望的慕容靖,嘴角微動,“殺!”
馬刀一頂,將戰刀格開,然后一道金光劃過,慕容靖呆呆的站立原地,雙手無力的垂下。
“哐當”一聲,戰刀掉落地上,慕容靖緩緩的倒在地上,雙眼直直的看著天空,在意識模糊的一瞬間想道:“我已經盡力了,橫山軍,接下來看你們的了。”
拓木雄將手上的金刀收回,冷冷的看著慕容靖的尸體,“將他的頭顱砍下,懸掛于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