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凡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岳父,你真的喜歡那歐陽茜?不是因為她長得像岳母?”
羅毅臉上露出迷茫之色,“這,我也不清楚。”
”嗨,不管怎么樣都沒事。”林逸凡笑道,“只要她對岳父也有意思就行了。”
”逸凡,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其實并沒有怎么說話。“羅毅扭捏的說道,”我就只是在庭院中練武,她在旁邊看而已。或許這樣便足夠了,足夠了。“
“岳父,據我所知,那歐陽茜曾是戚家婦,只因歐陽家毀謗女政司,遭到我們的報復。那戚家生怕受到牽連,便主動將她休了。”林逸凡沉聲道,“后來,這歐陽茜為了保住歐陽家,便主動投效女政司,向我們妥協,方才讓我打消了對歐陽家的計劃。岳父,這歐陽茜倒是一個堅韌果毅之人,在女子之中頗為難得,若是失之交臂,豈不可惜?“
羅毅猛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中盡顯猶豫之色,“逸凡,此事沒那么簡單。首先,其剛剛遭受夫家背棄,只怕難以再相信其他男子。其次,我到底是喜歡她本人,還是將她當成薇兒。再次,她是士族女子,我不能因私廢公。最后,峰兒和青兒,他們能接受嗎?此四難,不好辦啊。“
林逸凡笑道:“四難不難,岳父,聽我一言。若你真心喜歡她,也不急于一時,來日方長嘛。既然她喜歡看您舞刀弄槍,便說明她對你有好感,有了這個基礎,再謀劃些小驚喜,或許能打動她心扉。交往日久,岳父您便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她本人,還是僅僅因為岳母的關系了。至于她的身份,岳父大人千萬不要多想,橫山從未有禁止與士族通婚的禁令。或許,正可借岳父之舉,緩和與士族的關系。“
“嗯?緩和與士族的關系?”羅毅聽到此話,不由皺眉道,“你不是一直想打壓士族嗎,為何現在又要改善兩者關系了?”
林逸凡略一沉吟,苦笑道:“岳父,咱們現在是一家人,我也就不瞞你了。如今我橫山立國在即,所有人都盼著封官進爵,封妻蔭子。但你知道嗎?在此次封賞中,我們老橫山人占據了名額七成左右。這些人都將成為未來的帝國新貴,但這樣的比例是不正常的。現在,我需要的是制衡,需要拉進一個能夠平衡老橫山人的勢力,到目前為止,只有士族有這個能力。”
羅毅聽得目瞪口呆,他本就是老橫山人,但更是未來皇室外戚,林逸凡所說的,讓他不由陷入了深思。直到現在,他才發覺,像他這樣從一開始便跟隨林逸凡打天下的人太多了,占據著軍政各個方面的重要位置,不知不覺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利益集團的雛形。
難怪林逸凡在之前為何將八部拆分為十二部,為何要組建內閣,其實就是想慢慢的削弱老橫山人的權力。對此,羅毅心中復雜之至,一方面,他對于老橫山人是有感情的,畢竟是一起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可另一方面,又暗暗為這股力量感到擔憂,若是逸凡在位還好,可若是等到乾兒繼位之后,這些人便是皇權最大的威脅。
“既然如此,那為何你一直在打壓士族,而不是借機收攏?”羅毅皺著眉頭,疑惑道。
林逸凡輕輕嘬了口酒,沉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的士族,是能夠俯首聽命的士族。先痛打一番,讓他感覺快死了,然后再將其撈回來,給予賞賜。這就是所謂的恩威并施。“
其實林逸凡更想表達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對士族高舉屠刀,使其自覺命運都掌握在他手中,然后再稍加拉攏,便能引得人人感恩戴德。只是這種解釋太過復雜,只能含糊的解釋了。
羅毅聞言,不由輕輕的點了點頭,“如此倒是一個辦法。”
林逸凡微微一笑,“言歸正傳,以上那些難處都不成問題,最后便只剩羅峰和青兒兩人了。岳父,依我看,此事還是應該盡早讓他們知道為好。我想他們兩人深明大義,應該不會反對的。”
羅毅苦笑道:“逸凡,此事你就別管了,另外先別告訴青兒。。。。。”
“爹,你說不要告訴我什么?”這時,不遠處,羅青兒抱著女兒林恬恬走過來,一臉疑惑的望著兩人。
“咳咳,沒什么,沒什么。”羅毅霍然起身,眼睛朝林逸凡微微一瞥,警示意味濃重。
抱著外孫女逗弄了一番,羅毅便匆匆借口離開。
如今只剩下夫妻兩人,還有一個懵懂的嬰孩。
羅青兒還記得之前聽到的話,只是因為父親在場,不便詢問。現在嘛。
“夫君,剛才父親跟你說什么了,為何不讓我知道?”羅青兒瞪著雙眼,望著林逸凡逼問道。
林逸凡有苦難言,只得搪塞道:“哈哈,你再說什么呢,我跟岳父在聊一些公事,你肯定聽錯了。”
“不對,你們兩人肯定有什么秘密。”羅青兒雙目微瞇,露出絲絲寒芒。
“瞧你說的,我還能騙你不成?”林逸凡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哼,你騙我的可多了,要我一件件給你說出來嗎?“羅青兒氣憤的瞪著他道。
林逸凡頓時心虛了,當即起身道:“我還有公務在身,先走了。”
說完,便立即抬腿走人。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羅青兒抱著女兒,心思萬千。難道是夫君外面有人了?難道是父親身體有恙,難道是。。。。。
隨即,她便密召女衛前來,吩咐她們前去調查父親和夫君兩人的近日來行蹤。既然不肯告訴我,那我就自己查了。
數天之后,當調查結果呈遞到羅青兒眼前,一看調查結果,她的臉色頓時糾結起來。這份調查跟自己的夫君沒有關系,但卻跟自己的父親有關。
歐陽茜,難道父親真的對她有意思?羅青兒腦海中頓時顯現出她的容貌,正如大哥所說的,與母親長相相似。可她畢竟不是母親,從感情上說,羅青兒并不希望父親接受另外一個女人。但父親孑然一身二十年,含辛茹苦的將他們兄妹撫養長大,自己這樣做豈不是太自私了?
羅青兒這才發現,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快活多了,如今知道了真相,卻又發愁起來。
沉思良久,羅青兒便提筆給遠在安東城的羅峰寫信,對于此事,她一人還做不了主,只能先看看羅峰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