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珍香當場就傻了!
他眉頭緊鎖,眼神飄忽,怎么都無法相信,人高馬大的狼狗,居然輸給了這個相比之下瘦小枯干,雙手無法動彈的葉秋!
這簡直不合邏輯!
狼狗就算再廢物,好歹有一膀子力氣,有一雙可以靈活運用的手,怎么都不應該被雙手不能動彈的葉秋給打倒吧?
“怎么?看到我安然無恙地坐在這里,史隊長你很失望嗎?”葉秋輕描淡寫地問道,語氣之中沒有半分憤怒。
“你小子,誰準你對狼狗動手的?!你把他打成這樣,簡直就是不知悔改!你這個人就是暴力狂,是極度危險分子!我一定會嚴懲你的!”史珍香歇斯底里地大吼著。
看到史珍香發狂的模樣,葉秋只覺得一陣好笑。
“這里就只有我們三個人而已,你又何必表演?不是你派他來殺我的嗎?”葉秋靠著椅背,蹺著二郎腿,好像是這個拘留室的主人翁一樣,在氣勢上就壓了史珍香一頭。
“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污蔑我!我告訴你誹謗檢查可是重罪!你別以為我會放過你!”史珍香道貌岸然地說道。
“得了吧,他都已經招了,你別在這掩飾了。”
“他也在污蔑我!你們兩個團伙作案,都別想有好果子吃!”史珍香繼續裝傻道。
“算了,既然你嘴這么硬,那我也懶得跟你說,反正孰是孰非,你自己心里頭清楚,虧你還是個隊長,居然滿口謊言,毫無正義感,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當檢查。”
“你說誰不配?我不配,難道你配嗎?你給我老實點!”
看著葉秋仿佛已經洞悉了一切的眼神,史珍香莫名的感覺到有些頭皮發麻,心虛不已。
“史珍香,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八個字我送還給你,等你去坐牢的時候,記得好好反省一下你今天這副嘴臉吧。”
葉秋覺得史珍香已經無藥可救,便不愿意跟他多浪費口舌,說完這句之后就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了。
史珍香卻不依不饒地說道:“你小子別跟我在這兒故弄玄虛,要坐牢的是你,不是我!”
“呵呵。”葉秋對此冷笑一聲,以作回應,這種冥頑不靈的家伙,不配得到他的眼神。
看著冷漠又淡然的葉秋,史珍香莫名地生起了一種無力的感覺,好像葉秋是在必得,而他自己則將會失去一切……
史珍香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他強行打斷了自己的想法,派人把狼狗送去就治療之后,將葉秋一個人留在了拘留室。
他得再去抽根煙冷靜冷靜,要不然真的容易自亂方寸。
史珍香邁開腳步,正要再上天臺抽煙,一個手下的檢查就走了過來,神情顯得有些慌張。
“隊長,不好了,不好了呀!”
“站住!你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到底出什么事了?慢慢說!”
“隊長,我剛剛用這小子的身份信息調查了一下,這個叫葉秋的家伙竟然是風云醫院的院長誒,好像是因為醫術很厲害,所以被特聘過去的,他……”
那個年輕的檢查拿著自己剛剛調查到的資料,一臉堂皇地匯報著,好像很怕會惹禍上身。
“行了,你別說了,我懶得看這些。”
不同于手下的緊張,史珍香對這些資料完全不感興趣。
“你不用管他是什么身份,你只要知道他是個行兇的暴力狂就行!這家伙在調查階段很不配合,先關押幾天再說,就把他留在那屋吧,不用給他拿飯,也不準他去上廁所,先關個24小時再說。”
“哈?隊長,這不合適吧,要是他找律師的話……”
“找什么律師?誰準他找律師了?不準讓他與任何人會面,就在里頭關著關!”史珍香瞪著眼珠子,下達完了喪心病狂的命令之后,大步流星地走上了天臺。
年輕的檢查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又望了一眼史珍香離去的決然背影,心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緊張的手都發抖了。
………………
同一時間,檢查司長張真德正風風火火地趕往龍都副市執掌官辦公室。
十五分鐘之前,新上任的副市執掌官曾立給張真德打了一通電話,讓張真德立刻去見他。
張真德不敢怠慢,掛了電話之后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他和曾立私交很好,因此哪怕在工作上,兩人有著上下級的關系,曾立也從來都不曾對張真德用命令的語氣說過話。
可是剛剛那通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張真德卻明顯能感覺到曾立的怒火,哪怕隔著電話線,那火氣都仿佛要把他引燃了一樣。
“報告!曾市執掌官,我來了。”
曾立已經在辦公室里等候多時,見到張真德推門進來,他立刻站起身子,伸出手指著張真德抖個不停,“老張啊老張,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張真德聽到曾立的問話,簡直是一頭的霧水。
他老老實實的匯報道:“我最近正在調查一樁拐賣案件,就是……”
看著木訥的老友,曾立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誰問你那個了!我問你,你手底下的人把葉神醫抓起來是什么意思?”
“葉神醫?哪個葉神醫?老曾你在說什么呢?”
張真德這些日子一心撲在拐賣案上,沒日沒夜地都在忙著工作,簡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于丁老的事情,他雖然有所耳聞,但了解得不多,所以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曾立所說的葉神醫是哪一位。
“還哪個葉神醫,就是幫老師把病治好的那位神醫啊!”
“哦,原來他姓葉啊,他怎么了?”張真德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道。
“他怎么了?他叫你的人抓起來了!”曾立暴跳如雷地說道。
“為什么呢?”張真德還是一頭霧水,壓根沒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叫你來就是要問你,你的手下到底是吃錯了什么藥,居然把老師的救命恩人給弄到檢查司去了!”曾立氣得臉色通紅,狠狠地給了張真德一記白眼。
張真德沉吟了片刻,一本正經地說道:“話不能這么說吧,老曾,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那個葉神醫是丁老的救命恩人,他犯了罪也應該抓,不能姑息呀,你不會要犯這種錯誤吧?”
張真德是個一板一眼,剛正不阿的人,他以為曾立所說的葉神醫,是真的做錯了事情才會被抓起來,而曾立是要找自己走后門,逼自己放人,這他可不能干!
曾立聽了這話簡直哭笑不得,檢查系統能有這樣一個正直之士是好事,可偏偏他會錯了意啊!
“我說老張,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他要是真有罪,我還能強行讓你放人嗎?我之所以質問你,是因為你的手下有問題!葉神醫壓根就沒犯罪,他是見義勇為,正當防衛!”
張真德有些不信,追問道:“你確定?”
“那有什么不確定的,葉神醫跟朋友出去吃飯,在洗手間碰到有混道上的騷擾人家小姑娘,他就幫那小姑娘把混道上的給打跑了!你說這是不是見義勇為?”曾立問道。
張真德點了點頭:“那確實是見義勇為,既然事情是這樣,那你找我來干什么,等我的手下調查清楚事實,自然就會把他放走了,何必急于這一時半會兒呢?”
“呵呵!”曾立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問題就在于你的手下玩忽職守,徇私舞弊,不愿意調查事情真相,只想給葉神醫定罪!”
“啊?不會有這種事吧?”張真德對自己的手下很是維護,一聽到曾立這樣的控訴,第一反應,就是懷疑曾立有所誤會。
“反正據我了解到的情況,跑去騷擾人家姑娘的是你那個手下的小舅子,他被葉神醫狠狠地教訓之后,心里頭不服氣,就把你的手下叫去了,你的手下便不分青紅皂白地把葉神醫抓走,揚言要讓葉神醫
吃牢飯呢!”
“竟然有這樣的事!”張真德一聽,當即拍案而起,臉上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
如果真的有這樣徇私舞弊的檢查,那還真是他這個領導的失職了!
“反正我得到的消息是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那家燒烤店,你派人去好好問問口供,查查監控,應該不難查出事情真相的。”
曾立和張真德畢竟是好朋友,也不好把話說得太死,他知道以張真德的脾氣,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有失公允的事情發生的,所以只要讓他調查清楚真相,葉秋必定會被釋放,自己沒有必要再繼續施壓下去。
“行,我現在就派人去查!如果真的委屈了那位葉神醫,我一定親自去給他道歉!你在這兒等我的消息吧!”
果然不出曾立所料,張真德對這事很重視,當即打算介入調查。
曾立聞言對他拱了拱手說道:“那就麻煩你了,老張,等你那邊有了結果之后,也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也想去給葉神醫賠個不是,檢查系統如果真的藏污納垢了,那也是我的失職。”
“當然了,如果你的調查結果與我了解到的有出入,那你盡管秉公辦理即可,不必給我什么面子。”曾立也沒有把話說得太死,給張真德留了點面子。
“行,你放心吧,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通知你的!如果真是我的手下為非作歹,我自當嚴懲不貸,也一定會好好反思,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老曾,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對了!”張真德轉身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扭過頭來對曾立說道:“老曾,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事?你說吧。”
“能不能先別把這件事告訴丁老,他老人家可是個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主兒,我怕他……”
張真德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曾立卻已經心領神會了,他點點頭說道:“你盡管放心,我也不敢拿這事去惹老師生氣,等你調查出了結果,我們再做決定吧。”
“多謝!”
………………
兩人達成一致之后,張真德立刻就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檢查,帶隊去調查這件事。
張真德這邊剛下完了命令,正打算一邊辦公,一邊等待調查結果,他的私人電話就響了起來。
還沒看到來電,顯示張真德的心頭就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丁老打來的。
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就算曾立隱瞞了,丁老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張真德拿著手機,就好像捧著燙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唉!”張真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不敢不接電話。
“喂,丁老,您最近——”電話接通之后,還不等張真德開口,電話那頭中氣十足的丁老就開啟了興師問罪模式。
“張真德,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呀你!那么多的犯罪分子不去抓,你把我的救命恩人抓起來干什么?你腦子被驢踢了嗎?!趕緊把葉神醫放出來,別逼我拿拐杖去敲你的腦袋!”
聽著電話那頭的咆哮聲,張真德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這下可是闖了大禍了……
“不是,那個丁老,您先冷靜一下,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我……”張真德想給自己辯解辯解,結果話還沒說完,暴脾氣的丁老就又罵了起來。
“調查個屁!這還用調查嗎?你腦子進水了才不相信葉神醫!我告訴你啊,五分鐘之內你要是不放人,我就找你去!你在辦公室等著我!你給我等著!”
“別、別、別丁老您別這樣,我知道錯了,我這就放人,您可別大老遠地跑一趟了!”
此時丁老要是在張真德面前的話,張真德肯定已經給他跪下了。
要是真因為這種事讓丁老跑了一趟,那他張真德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丁老的學生可都是市里頭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回要是沒讓丁老滿意,他以后也別想跟同僚們好好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