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回來的時候并沒有料到,這兩個人會真心實意地放下架子跟自己道歉,畢竟他也不是奔著這個來的。
可是回來之后,余明余戰兩兄弟的建議無比真誠,葉秋能從他們二人的眼神當中看出深深的懊悔,既然對方已經知錯了,那這件事就更好說了。
葉秋當然沒必要揪著不放,于是點了點頭說道:“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年紀輕你們會有那樣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我還著急回去,咱們抓緊時間給老爺子看病吧。”
“好的好的,葉神醫快請進。”
就這樣,葉秋在兩人的極力邀請之下,重新回到了余老的房間。
而與此同時站在最后的東方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著葉秋被稱為座上之賓,心里煩躁得很。
好不容易把這個礙眼的家伙給趕走,沒想到現在又得乖乖把人給請回來,更可恨的是以現在的架勢來看,這小子要是成了余老的救命恩人,那自己在這個家里恐怕就更沒得地位了。
一想到這里,東方弘就覺得心煩氣亂,甚至希望葉秋不要把余老治好,雖然這樣有點缺德,但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葉秋之后無法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
更何況之前,名震醫學界的軍醫許一點,都已經給余老的病情蓋棺定論了,連他都治不了的病,你葉秋憑什么能治?
你這小癟三難不成還變得比人家更厲害嗎?
東方弘越想越覺得葉秋不行,他也很希望葉秋不行!
因為他從卜惠美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絲很熟悉的感覺,那種求而不得的嬌羞眼神,他簡直不要太熟悉!
畢竟,他對卜惠美又何嘗不是求而不得呢?
不過不管東方弘怎么想,反正在場的其他人都因為丁力的鼎力盛贊而對葉秋的實力深信不疑,之前丁力定成那個樣子,都能在葉秋的治療下起死回生,那現在余老肯定也是可以的!
就這樣,在眾人的滿心期待之中,葉秋來到了余老的臥室,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老爺子。
丁力跟在葉秋的身后,笑瞇瞇地說道:“葉神醫,你可算是來了,這位是我的老領導,還請你多多費心啊!”
“丁老你都這樣說了,我怎么可能還不盡力呢?謝謝你先前幫我說話,要不然啊,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葉秋對丁力還是比較感激的,別看他剛才走得那么痛快,但心里多多少少有點生氣,自己的實力不被認可,這種痛苦,就算葉秋在豁達,也一時之間很難釋懷,不管經歷過多少次相同的事情,該生氣還是會生氣的。
只不過這對于葉秋來說,只算是一件小事兒,稍微氣一下也就過去了。
不過今天丁力肯幫他講話,能這么快就讓他得到平反,這對于葉秋來說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說實在的丁力一直對他都不錯,之前惹出官司的時候,也是丁力親自出馬,三下五除二幫他擺平了事情。
正好這次相見,葉秋就又觀察了一下丁力的臉色,確實修養得不錯,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四五十歲的樣子,神采奕奕,精強力壯,甚至比許多成天坐在辦公室里的年輕人要健康多了。
而這也多虧了葉秋的治療和養生方子,兩人見面之后稍微寒暄了一會兒,然后才來到余老的病床前。
葉秋對這種功勛元老級人物一向非常尊重,更不用說這一次,還有丁力這么一層關系在,所以他治療起來也非常認真,哪怕先前被得罪了一次,也沒有絲毫怠慢。
葉秋拉過余老的手,默默地診斷了一番,不過不知為何他的診斷時間略微有些長,眉頭緊鎖,不知道是因為病情比較難以醫治,還是因為他束手無策。
東方弘見到葉秋面色難看,心中默默地樂開了花,用胳膊撞了撞余忍,說道:“小忍你怎么看?你覺得他行嗎?我看這小子就是個鄉下來的土鱉,多半沒什么本事。”
余忍想了想回答道:“弘哥,也別這么說吧,畢竟是丁爺爺力薦的,應該不會有什么差錯。”
“嘁,誰知道他那回是不是瞎貓碰了死耗子?興許是上一個醫生治療得差不多了,正好叫他撿了漏呢!反正我覺得他不行!這小子也就是調子起得挺高,不像是有本事的樣子。”
“好了弘哥,你也別這么說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咱們兩個等等看不就知道了嗎?”
余忍知道東方弘看不慣葉秋,甚至可以說是看不起葉秋,不過余老是他的親爺爺,他可不能跟東方弘這個外人一樣,不盼著自己爺爺好啊。
更何況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就連許一點都放棄了,讓葉秋試一試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萬一真的能把人給治愈,這對于他們余家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兩人在旁邊說這小話的功夫,葉秋那頭已經有了結果。
“我已經給余老診過脈了,大概的情況就跟其他醫生說的一樣,余老的身體機能已經全都出現了問題,各個臟器瀕臨衰竭,現在不管吃什么補的東西都無法吸收。”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余老的身體,只是因為衰老而出現了問題,并不是得了癌癥之類的。”
“這算狗屁的好消息啊!”
葉秋這邊話剛說到一半,東方弘就忍不住打斷了他。
“我說葉秋,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你能不能別在這惡心人了?!你聽聽你自己說的,這都是什么話?余老就算沒得癌癥,那個臟器都已經衰竭了,還能活得成嗎?”
東方弘的話讓在場眾人眉頭緊鎖,臉色都變得難看的起來,余戰和余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對東方弘頗有意見。
老爺子現在雖然睡著了,但你也不能這么嚷嚷啊!
葉秋看著東方弘,微微一笑說道:“能啊,我已經說過了,好消息就是這只是衰老的癥狀,而不是癌癥,如果是癌癥的話,我一時半會兒治療不了,可如果只是五臟六腑的衰老,那就很簡單了。”
葉秋的話令在場眾人紛紛咂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人都治不了的病葉秋能治,這已經算是個很大的奇跡了,可他現在不光說能治,還說非常容易治,該不會是他們聽錯了吧?這葉秋到底是哪里來的底氣啊!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而葉秋卻跟卜惠美要來了紙筆,刷刷點點,很是瀟灑地在上面寫了幾樣藥材。
“要是想讓你家老爺子活命,就把這些東西給我找過來吧,越快越好。”
葉秋說完之后就蹺著二郎腿坐在了旁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本來葉秋還真的以為這老爺子的病情非常棘手,恐怕不好治療,可是來了之后才發現其實余老一直都保養得不錯,但因為年輕的時候實在落下了太多病根,所以才會衰老得比普通人快很多。
想要治療的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缺什么補什么,既然各大臟器都精元匱乏,那就用一些補身的藥材,將精元補回來就行了。
人家都說虛不受補,因為那些器官都已經衰竭,所以就算此時吃一些補藥也是很難吸收的。
而這個時候,就是體現葉秋重要性的時候了,也正是他的能力所在。
所謂虛不受補,是指藥材通過服用的方法或者注射的方法,如果需要器官自己吸收的話,是很難以吸收的。
但只要葉秋用自己的內氣,將這些藥材的精元以最小的分子幫助器官吸收,讓余老的身體在短時間內達到一個完全開放的狀態,把這些營養全都吸收進去,那么就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了。
所以葉秋一邊讓這些人準備東西,一邊也在自我調節,養精蓄銳,這對于他來說同樣是一次極大的挑戰,他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如果床上躺著的不是這位肱骨之臣,他是絕對不愿意遭這個罪的。
卜惠美和余明等人看了一下葉秋列出來的藥材,冬蟲夏草,百年人參,鹿茸,阿膠,海馬。
這些東西全都價格不菲,尤其是百年人參不光貴,還非常難以尋覓。
不過以余家的財力和人脈這倒也算不上什么,應該可以在兩個小時之內集齊。
“行,葉神醫你放心,只要能把我家老爺子的病給治好這些東西我們一定盡快找過來!”余明拍著胸脯保證道。
卜惠美也在旁邊點了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葉秋說道:“葉秋,這次真的要拜托你了……”
卜惠美的眼神溫柔似水,雙眸之中寫滿了柔情,那媚眼如絲的模樣,就好像是在暗示葉秋,只要這次的事情能成,就算真的讓她以身相許,她也甘之如飴……
葉秋讀懂了卜惠美的眼神,眉毛微微一挑,一切盡在不言中。
東方弘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沖上去狠狠地給葉秋一拳!
這兩個人莫不是真的勾搭到一起去了?如果是的話,那他又該如何自處!
就在余明令人去準備藥材的時候,余老悠悠轉醒,他一抬起眼皮就看到了一個長相清秀的陌生年輕人,坐在自己的床邊,神情傲然,頗有大將之風。
葉秋一看到余老醒了,連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給他鞠了個躬。
這一幕看在東方弘的眼里又成了葉秋,兩面三刀的切實證據。
其實并非如此,葉秋先前只顧著自己舒服,是因為他待會兒要出很大的力,現在要是不休息好的話,萬一到時候中途卸力,不管是他還是余老,都會有危險的。
而現在,他之所以起身鞠躬,則是真心實意出于對余老的尊敬。
剛才葉秋給余老診脈的時候,就看到了余老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甚至有好幾處一看就知道是子彈留下的痕跡。
運籌千里,勇冠三軍。
這就是余老當年征戰沙場時的真實寫照,白刃交于前,視死如若生,沒有誰會對這樣一位先輩不抱以萬分的敬意!
余老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就是他們說的那位葉神醫嗎?”
葉秋恭敬地回答道:“神醫不敢當,不過確實跟著師父學了一些救治疑難雜癥的辦法,余老,你的病,我有八成把握能治得好,而剩下的兩成就在于待會兒他們拿來的藥材了,我相信你的兩個兒子肯定不會在這方面偷工減料,所以你基本上可以放心了。”
“小伙子年紀輕輕這么謙遜,又有膽識,真是讓人佩服啊,我聽說你是中醫,好啊,終于這些年日子過得苦,能有你這樣的有志青年傳承文化,實在是中醫的一大幸事,快請坐吧。”
“多謝余老夸獎。”
眼看著葉秋又做了下去,東方弘心里簡直恨極了他,自己眼巴巴地跟這兒站了好幾個小時了,只要什么葉秋就能坐下?
放眼整個屋子,也就丁力和葉秋是坐著的,可人家丁力是堂堂的成都前政要,是有著“丁廉潔”之稱的泰斗級人物。
你葉秋年紀輕輕,到現在也沒展示出什么真本事來,憑什么跟人家平起平坐呀?!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全場眾人除了東方弘之外,沒有誰對這件事有所不滿。
余明和余戰甚至在聽到了葉秋的說辭之后,心情大好,就特地去囑咐了一下,準備藥材的人千萬不要偷工減料,都挑好的買!
但凡是能活,誰會想死?
余老也是一樣的,因此如今聽到葉秋說他能夠痊愈,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比之前更有精氣神了一些。
東方弘看到葉秋得到了眾星捧月一般的待遇,心里很是不忿,故意開口挑釁道:“葉秋你知道嗎?剛才許醫生來的時候可說了,他若是拼盡全力的話,可以保余老一個月的生命,那你呢?你能保多久?”
東方弘自始至終都覺得葉秋是在說大話的,什么痊愈不痊愈的,余老都已經這把年紀了,就算痊愈了,撐死了又能活多久呢?